招岚将银元丢回去：“嘁~还以为多有钱呢！买不起就少开尊口！”
“你给我回来！”随从上前去拦。
男人也开了口：“回来，我买！”
虽然有种被宰的感觉，但那一篮子花娇艳欲滴，比洋房花园里的还要好看，香味浓而不腻，想来顾小姐会喜欢。
“诚惠20银元。”招岚伸手。
随从不情不愿地数了20银元，这么多钱，都能买十三盒哈德门香烟或者在最好的餐厅摆一桌筵席了。
“谢谢老板！过几日我还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花，本就是在路边卖花女手里5角钱买的，之所以看着比一般花好看，是因为在空间待过二十分钟。
随从：这人真的不怕死！
“快把我给顾小姐的礼物拿出来。”男人吩咐，提着花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个老妈子开门将人迎进去。
两个小时后，洋房外又停了一辆车，走出来一个气势汹汹的军装男人。
又过了二十分钟，最先进去的男人鼻青脸肿地被赶出来，洋房里，男女的争吵声穿透细密的花墙，墙外带着枪的士兵肃穆站立，行人皆不敢靠近。
洋房中发生了什么招岚并不知道，赚了差价后，招岚就去买了几身新衣服，又买料子找裁缝量体裁衣，回到茶叶店时，手上一块铜板都没剩下。
唉~
也不知下次去还能不能遇见那位有钱又深情的秦少爷。
·
次日，记者李义庭（李四）带着小黄鱼上门，并且问及药物的事，表示如果还有，他还会再买。
招岚收了金子笑问：“李先生钱很多吗？”
“不多。”
“你有地吗？”
“没有。”
“你有工厂吗？”
“没有。”
“那就没得谈了，东西本来也不多，我总要留点顾我自己的命吧？”招岚不想当药材贩子，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将技术交给合适的人，但李四明显还没下定决心。
或者说，他上面的人还没有给出答复。
也可能是想要更多的药物，多次实验。
她其实可以给，但更想去外面砰砰运气，世道乱，别看外面繁华，实际处处是危机，万一捡到个重伤的有钱人，还可以再薅一笔。
况且她自身其实经不起细查，拿出来的药物还是越少越好。
李四失望而归，招岚就带着青青出门找目标。
找了两天一无所获，招岚就有点自我怀疑了：我就不配救一个有钱人吗？
算了，还是卖花吧！
给青青扯了几尺布，让她在家做衣裳，招岚穿戴好出门，正要拐进巷子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尾随。
是两个街头小混混。
大约是觉得她穿得不错，又一个人出门，还专往偏僻的地方去，简直天上掉馅饼。
然后……
砰砰！
啊啊！
招岚哐当丢下板砖，拍拍手上的沙土，在小混混模糊的视野中凭空消失，直接把这俩给吓晕了。
·
小洋房外，招岚还是前几日的打扮，从偏僻处走出来往小洋房门口去，却被守在外面的兵拦住：“干什么的！”
“里面的太太很喜欢我的花，你们要不要进去通传一句？”
小兵对视一眼：“等着！”
几分钟后，门开了，老妈子请招岚进去。
顾予衣神色恹恹地靠在沙发上，身侧的花瓶里正是那日秦少给她买的花。
卓然最近越来越过分，顾予衣疲于应对，心力交瘁，已经很多天没睡个好觉了，那日房里换了鲜花，她难得一觉到天明，听说那个卖花女又来了，当然要亲自见上一面。
“太太好！”招岚笑着，没有行礼，只是轻轻点头，见了顾予衣仿佛见了同村的小姐妹。
顾予衣轻笑：“别人都叫我‘顾小姐’，你怎么喊我‘太太’？”
“咦？太太不是结婚了吗？”招岚故作惊讶，然后开始编，“五年前我路过贵地，还看见过先生呢！”
顾予衣眉头微蹙，她还没说什么，带招岚进来的老妈子就忙说：“小姑娘可别乱说话，这里只有顾小姐，没有什么先生，就算有，那也是……”
“吴妈，你下去吧。”顾予衣挥挥手，又问卖花女从哪里摘的花，价钱怎么样。
招岚只说是家里，具体位置却不肯透露。
得知价钱后，顾予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吴妈数了20枚银元，并且让招岚三天来一次。
吴妈把招岚送出去的时候都在替顾予衣心疼钱，不过出门前还是叮嘱了一句：“你今日说的什么‘太太先生’之类的话，出了这个门可不许再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235章 金子
这一日夜里，卓然又来了。
“你不要这样，我是你未婚妻的嫂子！”顾予衣颤抖着后退，眼睛里已经漫上了雾气。
卓然嘲讽道：“那个蠢女人现在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影响我们！”
顾予衣不可置信地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对贺家动手！”
“你也答应过我！”卓然怒吼。
“我后悔了！”顾予衣哭道。
“所以你凭什么要求我信守诺言？顾予衣，是你受不了那个迂腐的死胖子！他死了，你自由了，到头来却要把我踢走，想得美！”
顾予衣用力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让你帮我离婚，离了婚我就可以嫁给你，我没想要他的命！五年了，我无数次梦到他从水里爬出来，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要害他，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会死在梦里，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明明离婚就可以，你为什么非要他的命！”
卓然嗤笑：“因为贺家欠我的！他们抢走了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婚约是父母辈定下的，你还想要整个贺家都赔给你才算完吗？”
“当然！”
顾予衣呆愣愣地望着她曾付出过真心的男人，不敢相信对方会答地如此理所当然。
或许，这个男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贺家。
夺妻之恨？
借口罢了！
思及此，顾予衣得悲从中来。
她大笑了两声，眼泪却越来越多。
她无声自问：顾予衣啊，你是有多自信，才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相信你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相信他为了和你在一起，不惜手染无辜之血、不惜与世俗为敌？
这样的人间，哪里有什么童话？
不过是担了祸水之名，成了利欲的遮羞布。
之后的事少儿不宜，远在城市另一边的招岚关掉窃听器，去房间换了一身衣裳。
她可以悄无声息地结束卓然的命，但那样太便宜了。
就算沉船的事还没有发生，那么多人命暂时不用按在卓然身上，可陪着贺招岚远行的仆从护卫丫鬟，加上贺招岚本人，共十九条人命，卓然一条命是不能抵偿的。
夜色深沉，一个漆黑的身影忽然闪现又瞬间消失，穿过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的不夜城，最终落脚在一处巡防严密的洋楼。
这个世界对招岚的限制很大，几乎不能仅凭感应探知不可视之处，所以她简单组装了静音版金属探测仪。
不多时就她就停在了在一幅猛虎下山画卷下。
小心地打开暗格，入目是一片金黄。
最外面有二十条大黄鱼上有“贺”字的印记，那是贺家二老给女儿的救命钱，那天遇到土匪的时候，见势不敌，仆从就想丢两条出来好过了这个坎，谁知道对方钱也要、命也要。
还有四张共计两万银元的汇票，是贺招岚出国后的花销。
作为路途上花销的银元倒是没有见到，可能是底下的人昧下了，也可能是卓然看不上，随手赏了人。
招岚拿走了原本属于贺招岚的财物，又多捡了几根金条，剩下的没有动。
倒不是她在意什么“不义之财不取”的原则，事实上这里绝大数的钱来头都不会太正常，纯粹就是想留着给卓然添堵。
以后时不时来拿几根，这边又查不到任何线索，不知道能不能把卓然给整疯。
拿了钱，招岚又去拿了几把枪。
这年头枪可贵了，一根金条才能换一把，且很多时候捧着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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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招岚又去了邮局，刚来时住处未定，想要回信只能自己去问，这一天终于收到了贺家父母回发的电报。
招岚的电报是：已到华亭，甚喜，欲留数月，乞父母安，女招岚敬上。
贺家回的是：安好勿念，珍重自身。
卓然选择在船上动手，必然是因为在贺家动手不方便，不管贺家那边有没有鬼，贺家二老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心情一好，顺手就买了报童推销的报纸，恰好看见一则描写小商户经商，遇见土匪被抢劫的报道，文章最后还在呼吁军阀和高官管一管外面猖獗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