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照月一开口她就借了。
那些钱或许不多，但对于楼盈来说已经是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楼盈学艺也是迫切地想要从【三分春色】一级一级往上跳，虽然不一定能跳到【十里相思】，但越往上，相对的自由度就越高。
这是楼盈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为自己而努力的方向了。
吃完饭两人就去了琴房。
招岚则在客厅种蘑菇。
家里的辟邪符质量一般，且很快就要过时效了，一到晚上阴气浓郁的时候，就会有一部分渗透进来，不多，但足以让人失眠。
蘑菇拿出来以后和当初在地狱深渊见到的不一样。
没亮！
外表看起来就和普通蘑菇差不多。
招岚推测是阴气不足的缘故。
正要带着蘑菇去外面转一转就听到了警报声。
琴房里的两个人也瞬间跑出来，满脸惊惧。
“别抱你那花盆了，快穿好鞋子去集体防御区！”罗照月说着去房间拿了外套、口罩、帽子，一人丢一份。
然后一左一右拉着朋友和妹妹就出门，下电梯直奔附近的防御区。
入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推推搡搡吵吵嚷嚷的，说话都得靠吼。
好不容易有人出来维持秩序，大家这才排起队来。
“请出示个人码。”
滴！
“抱歉，这位女士不是我们防御区的，麻烦到隔壁交一下临时入场费。”
楼盈攥着罗照月的手：“我没钱了。”
“别担心，我有！”罗照月安抚，不料身后有人抱着孩子挤过来，小孩一把拽掉了罗照月的帽子，帽檐下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一露出来，瞬间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这姐姐的眼睛好像【十里相思】那个牡丹花魁啊！”
“你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会不会说话？”
偏这时候，工作人员说：“请摘下口罩，扫描人脸，核实身份信息。”
“请摘下口罩。”工作人员重复道。
罗照月犹豫了。
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以前都是好好排队，到了入口快速摘下口罩，扫完就戴上。
她动作快，没有人留意到她。
被问及怎么不摘口罩时，她也总说皮肤过敏。
可现在，好像所有人都盯着她的脸，想看看她到底和【十里相思】的牡丹花魁像不像。
“搞快点，后面这么多人等着呢！”
“她不会真的是牡丹花魁吧？”
“我去！牡丹花魁跟我在同一个防御区？管理员怎么搞的！真是什么人的钱都收！”
“牡丹花魁欸！你们以为只是收钱那么简单？”这人说着嘿嘿笑起来，眼神油腻极了。
第415章 大力符
“请问你是‘罗照月’女士吗？”工作人员调出资料，有意拱火。
排队的人一阵哄闹。
有说坚决不和妓女同处一个空间的，也有指指点点或者满嘴荤话的，还有人举着手机拍视频。
招岚站到罗照月前面，刷了个人码，摘下口罩验证身份，期间放出小蜜蜂咬了几个最过分的。
人群被蜜蜂一打岔，关注这边的人就少了。
罗照月快速摘下口罩，验证后带着楼盈去隔壁交了钱，然后带着妹妹和朋友坐到了角落里。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低着头假装玩手机。
招岚则悄悄通过公共网络黑了附近人的手机，删掉了那些视频。
外面，好几个人忽然被“不明生物”咬伤，已经出现了发热现象，工作人员在核对身份后，立即组织人员将他们送到了急救分区，人们讨论着那看不清模样的飞行生物，注意力渐渐被转移。
并且随时警惕着，不愿意自己也被咬。
角落里的三个人暂时得以喘息。
但她们并没有安静太久。
“你怎么好意思进来？都花魁了，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家里应该有高级防御阵吧？怎么还和我们小老百姓挤一个防御区？难道你技术太差，金主们不愿意给你买高级防御阵？”
罗照月要反驳，招岚先一步站起来直视挑事的人：“我们交了钱就有资格进来，你要是有能耐，把整个防御区包下来，没能耐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防御区是公共场所，轮不到你阴阳怪气！”
“我阴阳怪气？你们这种人，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搁以前是要坐牢的！”
罗照月忍不了了：“什么叫我们这种人？”
“你们什么人自己不清楚吗？”
啪！
罗照月直接甩了那人一巴掌。
“你还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我是卖的！你骂我无所谓，但你骂她就该打！”此刻的罗照月像是护崽的母鸡挡在招岚面前，气势十足。
其实招岚看得出来，罗照月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心里十分自卑，所以她不敢当众摘口罩。
所以，招岚会抢先一步和挑事者对上。
但如今，那些自卑都化成了喷涌而出勇气和铠甲。
她保护招岚不仅仅是因为血脉牵连，更因为妹妹是她的梦想。
她在保护幻想中的自己。
保护仅存的尊严。
楼盈也站起来，怒道：“你以为我们想吗？这种事我们有的选吗？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就把气往我们身上撒，欺软怕硬扒高踩低，你要是真有骨气，你离婚啊！”
“你们还有理了！这是什么世道啊？大家伙听听她们都说了什么！我离婚了你们好登堂入室对吧？做梦！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种人得逞！”这人说罢，还把手里的杯子往楼盈脸上扔。
招岚一把接住，砰一声往地上砸。
挑事者和围观看热闹的人都是一颤。
然后，他们就看见招岚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快步走向了挑事者。
“你别乱来啊！别以为有扒上金主就不坐牢了！”挑事者腿肚子发颤，声音艰涩。
事实上，如今的社会已经没有秩序可言了。
因为背景够硬，犯了事依旧逍遥的人不少。
围观的人也拿不准这三人到底靠了多硬的背景，纷纷避退。
挑事者被逼到墙角，瑟瑟发抖。
刺啦！
玻璃碎片切断了挑事者的一把头发，招岚随手一丢，将围观的人都扫了一眼，阴恻恻地说：“我希望你学会好好说话，否则下一次可不是剪头发这么简单了，明白？”
“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挑事者后知后觉地求饶。
她丈夫非要接一个妓女回家，学人家权贵养小妾，她实在气不过就和丈夫闹，谁知丈夫直接不回家了。
憋了好几天的怒火被牡丹花魁的名声点燃，撒完气才想起来，牡丹花魁可能和勾引丈夫的狐狸精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会儿也怕对方记仇，吹点枕头风就给家里招祸，到时候丈夫更有理由离婚了。
“好的。”招岚放开钳制她肩膀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扬手将玻璃碎片丢出去。
碎片直接嵌进了水泥地里。
所有人都吓得直哆嗦。
这要是一把刀，再往人身上招呼，还能有命活？
罗照月和楼盈也惊了，不过她们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等到招岚回来坐好，罗照月才悄悄通过手机询问。
招岚回复：姐，我那天没交代完，其实我还捡了两张‘大力符’，吴城不是差点抢了我的防御帐篷吗？我就有点心慌，害怕外出又遇到抢劫，就想留着备用。对不起，我有点自私。可我也是太害怕了，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罗照月松了一口气。
大力符她知道，一般人很少用，但角斗场却经常出现。虽说属于角斗场违禁品，但用的人可不少。
打完字，招岚还悄悄给罗照月看了一眼碎掉的黄纸屑。
罗照月彻底信了，但还是叮嘱：最后一张省着点用，这符可不好买。
主要是受众少，流通快，价格高，没有渠道根本买不到。
因为水雾爆发恰好是晚上，许多人进来后就相互依靠着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询问工作人员，得知水雾居然还没有消退，许多人开始着急了。
一般城市水雾持续时间在4--8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10个小时了，工作人员说还处于“浓重期”，但好多人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带食物，这会儿已经饿了。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推了餐车进来，去买饭的却很少。
因为太贵了。
大多数人选择饿着。
可是，直到中午2点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姐，吃颗糖垫一垫。”招岚非常后悔没有拿背包，不然也不会为合理的食物来源而发愁。
“你还有几颗啊？”罗照月拿了两颗，给楼盈分了一颗。
招岚拍了拍裤子口袋：“不少呢。”
谁不知道这场反常的水雾会持续多久，罗照月的钱给楼盈付完临时入场费以后已经不多了，剩下的还要留着买下个月的辟邪符，能省则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