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下,
他向前跪倒在地,我立马扑上去,将他双手反剪到背后,快速在佐楠周身摸了个遍,取出一副手铐将佐楠双手手腕给铐住。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佐楠徒劳挣扎着,因为双手被绑,只能恐惧的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都说过了,我是写悬疑类的网络作家,是你们自己大意了。”
我将两个人分别绑在两把并排的实木靠椅上,用的是极其标准的执行绳捆绑方式。
绳头在我手里,活像牵了两条狗。
一切就绪,我走上前去,“啪”一声扇了张宁远一巴掌,将昏迷的他给扇醒。
“我家没被子,可别睡感冒了。”
我体贴的说着,牵着绳子坐到他们对面。
“……你,你现在是?”张宁远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估计大脑还没完全恢复清醒。
“你问我吗?”
我佯装思考了一下,最终却笑出了声,“说真的,我现在非常开心。”
“因为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能好好说句话了,你们当医生的应该知道,话憋在心里太久,人是会生病的。”
“我跟言一知可不一样,我是很乐意跟你们分享我的过往,而且我觉得,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听众了。”
我开心得手舞足蹈,兴奋的牵了牵手中的绳索。
“疯了,她疯了,远哥,怎么办……”佐楠快吓哭了,不停回头张望着张宁远。
张宁远咬牙,嘴角抽动了一下,阴恻恻看向我:“为什么要绑我们?”
我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的敲了敲太阳穴,目光落到张宁远身上:“别急,你们不是来听故事的吗?”
“现在,我可以慢慢讲给你们听,不过……”
我眯起眼睛,一手提着绳索,一手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折叠刀,“等你们听完,你们可能会后悔来这里。”
在张宁远跟佐楠震惊眼神中,我慢条斯理的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我叫言一知。
不过,我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吴言。
我第一次发现我身体里有第二个人存在时,是在三十年前。
我出生在重庆,从小生活在一个家风严苛的环境里。
父亲是一名工程师,母亲是一名教师。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工作缘故,被调到集团下面的矿务局里。
这个矿务局位于重庆市一个偏僻的镇里。
为了工作,我们跟随着父亲举家搬到了这个小镇。
在那个以煤炭为主要发电的年代,坐拥好几个煤炭发电厂的小镇,绝对算得上是重庆经济最富足的小镇。
所以虽然行政划分是村镇,但镇里从幼儿园到高中一应俱全,甚至有自己的电影院,以及各种高档的夜总会所,生活品质一点都不输半小时车程开外的主城区。
我母亲也通过关系,调到了镇里一所中学任教。
而我则以矿务职工子女的身份,进入镇上读书。
从我记事起,这个小镇给我的感觉就是繁华且有趣。
我总是喜欢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他们给我父母送礼,然后我父母带着我将别人的礼物又送给他人。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件礼品需要像击鼓传花一样送来送去,或许这是成年人玩的某种有趣游戏吧。
虽然我不懂,但每次他们送礼,我依旧会很开心,因为他们总是会“体贴”的捎带着给我也买一份。
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bb机,随身听这种我同学可能见都没见过的电子产品。
可能你们会问,生活品质这么高,为什么还说家风严苛?
我想说,这一切都是表象。
我印象十分深刻,当时我的班主任姓李,一个更年期的妇女。
我小时候好动,喜欢讲话,时常被老师抓典型。
有一次,我又被点名站起来。
李老师眼中淬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大铁棒,凶神恶煞的走到我面前,让我张开手。
我看着那根铁棒,心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跟成年人小手臂一样长,半个手腕那么粗。
我完全无法想象,这么粗重的铁棒打在手心上,会是什么惨状。
我害怕到不敢伸手,然而我的恐惧让李老师更加兴奋了,她直接强行将我的手抓住,摊开,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谁要是再说话,下场就跟她一样!”
说完,李老师举起铁棒,在我手上重重打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我掌心连接手指的关节都错位了。
我痛到发出凄厉惨叫,捂着手告诉老师我错了,我的手好痛。
然而老师置若罔闻,觉得我是在装可怜,又举起铁棒砸向我的胸口。
这一闷锤直接将我砸倒在地。
我只觉得我锁骨有什么地方裂开了,痛到我无法呼吸。
“老师……老师……别打了……”我跪在地上求饶,哭到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眼神中充满恐惧。
手上钻心的痛苦还没消散,胸口的钝痛又叠加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李老师看着在地上痛到满头大汗,跪地求饶的我,这才满意的收回铁棒,阴恻恻的说:“老老实实给我上课,不听话的话,下次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了。”
顿了顿,李老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我跟前,凑近说道,“这件事要是敢告诉你妈妈,我就打死你。”
第7章 你会喜欢的
我咬牙站起来,却发现根本痛到站不起来。
放学后,我慢吞吞独自走回家。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神色有些不悦,眼神怀疑看向我。
似乎是因为我比起预计时间,晚了快20分钟才到家,猜测我是不是又去哪里玩了。
我每呼吸一口胸膛就痛到发颤,所以只能很缓慢的龟速前行。
原本只有几百米的归家路,我硬生生走了二十多分钟。
“妈妈,我的手……好痛。”我转移话题,示弱的举起骨节错位的手。
母亲看着我那明显变形的手,脸色呆愣一瞬,终于意识到不对,立马冲过来抓住我手腕:“怎么回事?”
我不敢告诉她实话,李老师的话确实威胁到了我。
“被课桌磕到了……”我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嗑成这样?”母亲眼神犀利盯着我。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
最终,我被母亲带到医院,医生给我关节复位后,里三层外三层将我的手包成了一个粽子。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时,医生却在临走时,悄悄拉过我母亲,叮嘱他说小孩子的骨头很脆,惩罚要适度。
我妈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我才明白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赶紧拉着妈妈跑了出来,生怕医生又大嘴巴说出什么大实话。
“一知,你这手真的是不小心磕到的吗?”母亲目光审视着我,明显对我的谎言有些怀疑。
“……真的,妈妈。”我小声说着,脑海中又回想起李老师高举铁棒的恐怖画面。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学校?”我吓哭了。
闻言,母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牵着我的手直接一松:“这怎么可以呢?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知识改变命运,你难道想像那些人一样,一辈子穷困潦倒吗?”
那些人。
我无数次从母亲口中听到这个词。
这是母亲对于那些没上过学,或者学历低下,没什么见识的农村人的统称。
但我那个时候哪里懂这些。
我只知道我又说错话了,惹母亲不高兴了。
“我错了,妈妈,我会去的……”我咬着唇,低声说着。
“嗯,这样才对。”
母亲说着,这才蹲下来重新给了我一个拥抱。
“懦弱。”
谁在说话?
我愣了一下,朝四下张望,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我晃了晃脑袋,可能是听错了吧。
第二天,我包着厚厚的纱布再次去到学校。
李老师看着我包着纱布的手,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只是时不时冷冷的看着我。
眼神中透出来的巨大威压,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时间就这么心惊胆战的过去。
直到那年毕业,我终于摆脱了李老师,有了新的生活。
我记得那天我特别开心,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终于不用再面对那可怕的人了。
新来的班主任姓赵,是名体型有些微胖的女老师。
赵老师的教育方式与李老师截然不同,非常和蔼可亲,班里同学都爱她。
可惜好景不长,新的烦恼很快来了。
起因是我们学校新开了一间小卖部,据说是教导主任的亲戚开的。
小卖部开业当天,就被全校同学围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