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所以挣扎着从浴缸中起身,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勉强清醒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今天出门穿的太少有些感冒了……
兰稚青仰倒在柔软的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可是却并没有感受到有发烧的迹象。
她并没有多想,只是飞快把自己裹进了厚厚的被子里,试图借着所谓“睡一觉就好了”的神奇咒语缓解自己的不适。
但这一次,这个方法却好像是失效了。
兰稚青有些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她觉得自己身上莫名的燥热,只能把空调的温度调的更低了一些,可是这样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反而是让她更加难受。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是冷的,而她的皮肉和血液却是滚烫的,她的神经在这种灼热的感觉之下变得摇摇欲坠。
好难受……
兰稚青闭了闭眼,她试图自己去找寻解决燥热的源头,手指有些犹豫地顺着睡裙的裙摆探了进去。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徒劳,她像是被架在了火堆上的苹果,汁液顺着缝隙滴到了火堆,但她不仅得不到解脱,反而是感受到火越来越盛。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渐渐变成了浆糊,神智似乎也开始恍惚,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她的不平静。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兰稚青忍无可忍按下了接通,看到电话那头衣着整齐的沈寂,她几乎要掉下泪来。
“咦……我们宝宝脸怎么这么红。”
沈寂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反问道:“该不会是在偷偷做什么坏事吧?”
“你对我做了什么……”
兰稚青闻言毫不犹豫关掉了自己的摄像头,她几乎要被这种奇怪的感觉逼疯,颤声道:“是你对不对,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宝贝,这只是一种生理上的本能,我们都两天没有见面了,怎么有办法给你下药呢。”
沈寂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刚刚才觉得自己稳定下来,现在看到兰稚青这幅样子又有些心思浮动。
不过现在明显是兰稚青比较重要一些,沈寂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乖乖,自己摸一摸好不好?你试着自己来,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我……我不行……”
兰稚青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她崩溃道:“你现在马上过来,我试过了,我真的做不到……”
“乖乖,我们现在距离太远了,不要撒娇,你耐心一点,很快就会舒服了。”
兰稚青没有回答,她把脸埋在了枕头里小声抽泣,恨不得现在就把电话那头的沈寂砸个稀巴烂。
“我讨厌你……”
“又开始讨厌我了?”
沈寂听到了电话那头若有若无的哭声,他只能轻声哄道:“不要哭了,你跟着我说的慢慢来好不好?”
兰稚青没有回答,但是沈寂知道她算是默许答应了,他放柔了自己的语气,“不开摄像头吗,我们宝宝这么漂亮,不打算和老公分享欣赏一下吗?”
兰稚青耳朵通红,她无意识缩了缩脚趾,小声道:“我不漂亮……没有你漂亮。”
“怎么会呢,我们宝宝浑身上下哪里都是漂亮的。”
沈寂见兰稚青不愿意打开摄像头也不恼,他慢条斯理道:“要不要试试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上一次我应该教过你吧。”
“做事情要耐心一点,不要每次像是捏面团一样那么粗暴地欺负它,用指尖轻轻揉一揉,这样它才会小心翼翼地和你打招呼。”
“它和你一样害羞,总是怯生生的,所以你要温柔一点,不要吓到它,等到它对你放松警惕,你才可以更加用力一些。”
“如果我在的话……那我会用牙齿咬它,你知道那种小小的樱桃吗,咬一口就会溅出汁水。”
“不要……不要咬……”
兰稚青被沈寂所描绘的场景所感染,她在意识迷蒙之间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你又在说不要了,其实我们宝宝也很舒服对不对,稍微舔舔你就会哭,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第二天洗了三条床单。”
电话那头的沈寂轻笑了一声,提议道:“下一次要不要试试脱敏疗法,比如说……我把你绑起来怎么样,你好像总喜欢在枕头下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一次藏的是美工刀,上上一次藏的是麻绳。”
“下一次宝宝你再口是心非的时候,我就用麻绳把你绑到椅子上,这样的话你就挣脱不开,就算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你也没有办法把腿合上。”
“怎么突然喘的这么厉害?你果然是喜欢这一种吗。”
沈寂听到电话那头兰稚青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他轻笑道:“原来我们宝宝这么坏,上一次在车里也是,我还没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就已经去了两次。”
兰稚青重重颤抖了一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眼泪由于过度的刺激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的耳边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沈寂凭借着她的呼吸声就能推断她到了什么地步,他静静等着兰稚青回神,小声道:“我爱你。”
兰稚青在意识回笼后听到了第一句话便是这三个字,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在漫长的折磨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说谎,你才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
“宝宝,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沈寂闻言皱了皱眉,他敏锐察觉到自己和兰稚青应该在某些交流上出了问题,所以他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会说觉得不爱你,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兰稚青没有回答,她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整个人哭到难以自抑。
沈寂没办法,只能再度开口道:“宝宝,我是Schlang
e啊,你不是说过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对你最好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兰稚青听到Schlange的名字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像是咽下了一粒特效药,很快便止住了她所有的疼痛。
“Schlange……”
“嗯,我在这里。”
沈寂从很久以前就有所察觉兰稚青对“Schlange”似乎过度依恋,但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这甚至已经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兰稚青似乎把他和Schlange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颇为挫败,沈寂轻轻叹了口气,电话那头的兰稚青又在怯生生地撒娇,“我好累哦,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这是兰稚青以前在网上和他聊天时的习惯,她很少出门,但是非常喜欢听沈寂说起外面的故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不喜欢走路,所以只要听到旁人的转述就已经心满意足。
有一点像缠着兔妈妈询问了解外界发生什么的小兔子。
等一下,她该不会是真的把他当妈了吧……
沈寂思及此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电话那头的兰稚青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失落,小声道:“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听什么。”
“都行。”
兰稚青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试探道:“可以讲童话故事吗,我有一点困了。”
沈寂:“……”
讲童话故事哄睡觉……兰稚青不会真的把他当妈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拒绝兰稚青的要求,慢吞吞开口道:“从前有一位国王,他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儿,为了给公主寻找一位合适的未婚夫,他在王宫里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所有想要求娶公主的人。”(1)
“可是公主看不上他们,一会儿说别人太胖,一会儿又说别人太矮,里面有一位求婚者下巴太翘,她便给对方取了个外号叫做画眉嘴。”
画眉嘴国王……是她知道的童话故事。
兰稚青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听着沈寂的声音步入梦乡。
沈寂继续开口道:“国王对此大动肝火,他见自己的女儿竟然不服从自己的控制,认为自己的父权和王权遭到了挑衅,所以发誓要把她嫁给第一个上门讨饭的乞丐。”
“……等一下。”
兰稚青猛然睁开眼睛,奇怪道:“故事里有这段吗?我明明记得国王是觉得公主太过傲慢无礼呀。”
沈寂闻言无比坦然,无辜道:“可是你不觉得这样解释更加合理吗?”
“……好吧,你继续吧。”
“几天后,果然‘有一个乞丐来到了王宫,国王迫不及待让牧师为他们准备的婚礼,他说:【以后你不再是尊贵的公主,而是乞丐的妻子,所以你不可以继续留在王宫。】”
公主回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日我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老登我们等着瞧。】”
“???”
刚刚闭上眼睛的兰稚青再度睁开眼睛,震惊道:“西方童话哪有这种桥段。”
沈寂毫无半分悔意,慢条斯理道:“因为我做了一些符合时代化的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