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歧甚至看见几个熟悉的NPC面孔，他起初还担心他们看见，但很快就发现这些玻璃似乎是单向玻璃，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
“这怎么回事？”银苏站在一面玻璃前，看着里面大片枯萎的植物，眉头紧皱，一副要问罪的架势。
NPC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畏惧，连忙道：“这……我们也还在查原因，您放心，今天之内，肯定会将报告给您。”
银苏瞥她一眼，冷声骂：“废物。”
“……”NPC不敢顶嘴，低眉顺眼地在前面带路：“万主管，您这边请。”
再往前走，玻璃内的场景就变得恶心起来，那是血肉和植物结合的恶心怪物。
银苏在一个玻璃房内看见无数根茎交缠着一个人，从他的四肢、胸腔、头顶长出无数的枝条。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个人居然还活着，胸口有轻微的起伏呼吸。
NPC却在旁边满脸痴迷，“梦想是最好的养料，您看它多美啊！这是最接近完美的作品……它很快就要成熟了，真美啊……”
“这就美了？”银苏打断NPC的自我沉迷：“你们如果给我的是这样的东西，我看你们也没活着的必要。”
NPC吓得一下美不起来，哆嗦开口：“万主管，它……它真的已经接近完美了。”
银苏盯着里面的东西，阴森森地蹦出两个词：“接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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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筑梦公司（33）
胆战心惊的NPC大气都不敢喘，带着他们参观一圈后，将他们带到‘主管’办公室，银苏很自然地坐到老板椅上，“行了，你先出去。”
“好的。”
NPC逃一般离开房间。
江歧确定NPC走远，“苏小姐，你这样很危险。”
冒充NPC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的下场可就不太好看了。
“怕什么。”银苏开始翻桌子上的东西，说着说着笑起来，“大不了打一架，还能把我怎样？”
江歧：“……”
江歧没再说什么，开始在房间里找线索，然而这个房间东西虽多，但大部分是无用之物。
两分钟后，银苏总算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一张进度表。
进度上的内容不是很多，一眼就能扫完。
第一周期（萌芽期3天）：完成。
检验合格梦想种子：228。
损耗：132。
负责人：孙。
第二周期（展叶期4天）：无
第三周期（开花期2天）：无
第四周期（结果期1天）：无
这玩意也就让她知道每个周期的具体时间。
银苏拿着进度表犯愁，主管办公室线索这么少的？
江歧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张初始营养液表，“营养液用量翻倍了。”
银苏在表格第一列看见自己的名字，之前她每次只需要100ML，但现在变成了200ML，一天则需要600ML。
如果后面按照周期继续翻倍……这个数字还是挺可怕的。
表格上最多的一个玩家一次就需要800ML，这除了杀玩家或NPC，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获得这么多的营养液。
需要的营养液越多，那么玩家为了保命，自相残杀的情况就会越严重。
银苏摇头叹息：“这个副本的NPC比玩家多出将近两倍，如果玩家一开始就团结，将这些NPC全部控制起来，那营养液的问题根本不用担心。”
“玩家不会团结。”表面上的团结很快就会被游戏设下的各种陷井击溃。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让来自不同地方的陌生玩家完全团结在一起根本不现实。
“所以是如果嘛。”银苏话语一顿，若有所思地问：“你们禁忌调查局不是应该救玩家吗？”
她还以为禁忌调查局是那种进副本就会立即拿到话语权的人，将玩家团结起来，尽最大的可能保护玩家存活率。
谁知道他们只负责共享线索，碰上能救人的时候才会救，不会特意去帮助玩家。
江歧：“我们保护的是现实世界的普通人。”
银苏：“可是他们被游戏选中前，也是普通人啊。”
江歧的声音有些无情：“从他们进入游戏开始就不是了。要么死，要么成长为真正的玩家。前者，可以救一次，但是能一直救吗？后者，他们本身就有活下去的本事和毅力。”
他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为这类人提供一些帮助，就足以让他们通关副本。
“调查局的成员不是神，做不到两者兼顾，我们只能选择一方。”江歧声音略低：“所以我们选择保护现实世界的普通人。”
他们可以牺牲在保护普通民众的道路上，但不可以死在副本人心阴暗的算计下。
调查局曾经想要两者兼顾，保护所有人。
然而事实证明，除了调查局的人员伤亡成倍增加外，被救下来的人基本也活不过两个副本，只有少数人能成长起来。
而且副本那么多，他们也救不过来。
反而是现实世界，被这些突然获得能力的玩家搅得满城风雨，因为这些冲突事件死亡的普通居民人数远超进入游戏的玩家人数。
“你知道玩家造成普通人一次性死亡的最高记录是多少吗？”
银苏摇头：“多少？”
江歧瞥她一眼，这件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她怎么也不知道？
江歧压着疑惑，回答她：“两万人，一个村的居民，全部死亡。就因为那个玩家想试试他的天赋技能在现实世界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所以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很快就被叫停，调查局调整了方针，只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对玩家提供帮助。
……
……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他们谈话，银苏坐回老板椅上，随便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下，扬声道：“进。”
刚才那个NPC低眉顺眼地进来，“万主管，试验区那边有新的突破，想请您过去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银苏盯着NPC，很不待见他一般：“就你们搞出来的这点东西，也值得我亲自去看？”
NPC不敢抬头一般，小声劝她：“这次真的有重大突破，这关乎到咱们整个公司，万主管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接下来都要您来负责……”
银苏似乎被NPC说动，松了口：“行吧。”
江歧看着她起身，绕过办公桌，NPC则转身往门口走，嘴角缓缓拉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
江歧刚想出声提醒银苏，NPC不对劲，就见她突然两步上前，拉住那个NPC，寒光从对方脖颈下抹过。
NPC捂着脖子，连最后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无力地瘫倒下去，鲜血从他脖颈流出。
银苏将花盆放在NPC脖子下，还扭头问江歧：“江先生，来点？我一个人用不完，怪浪费的。”
江歧：“……”你这语气很像邀请人去喝点。
五秒钟后，两个花盆放在NPC脖子下。
银苏还有心情拿出瓶子接，那恐怖的架势，也不知道到底谁是NPC。
银苏确定NPC是一滴都没了，这才面露惋惜：“走吧江先生，主管体验卡结束了。”
江歧：“……”
……
……
走廊里，几个NPC正拿着电棍守在这里，他们盯着前面唯一的通道，等着那边过来的人。
但许久没等到人，就有NPC忍不住说话：“怎么会有上面的混下来？”
“自己下来送死，正好材料不够，等会儿抓到就把他们扔进试验区去。”
“嘻嘻嘻有道理……”
“上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换主管？”
“谁知道……我们又不能上去。”
“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要不要去看看？”
就在NPC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嗨！大家是在等我吗？”
第185章 筑梦公司（34）
他们同时往声音传来那边看过去，只见墙边探出来一个脑袋。
对方脸上戴着口罩，但眉眼间染着笑意，黑沉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光，仿佛溢出了点点笑意。
就在他们稍微愣神的时候，墙后的脑袋已经冲了出来。
银苏冲进NPC中就是一通乱杀，这些NPC有点战斗力，但不多，比那些植物化的怪物好对付多了。
江歧本想帮忙，但他一看杀得很起劲的银苏，沉默地将一具尸体拖到旁边，拿出空瓶开始接血。
更多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传来，银苏扔开最后一个NPC，扒在墙角往那边看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前面跑了。
听见无数脚步声往这边跑来的江歧迅速将营养液瓶子收起来，跟在银苏后面离开。
这些通道一个连着一个，他们不知道被追着跑到了哪里，四周都是陌生环境，根本找不到上去的电梯。
“他们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