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
……
……
王德康知道辅导员一定有问题，所以他时刻警惕着，辅导员的每个问题，他都仔细想了想才回答。
辅导员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遥远，眼前的碎光晃动，耳边伴随着叮铃声。
随着那一声声的叮铃声，脑袋似乎都被放空。
但他还听见自己一声又一声的回答着‘是’，可是他根本听不清辅导员的问题。
王德康恍惚一下，警觉不对，一把掐在自己大腿上。
脑袋猛地清醒过来，辅导员的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给恋人带去了幸福。”
旁边的显眼包还是语气坚定地回答：“是。”
“……是。”邬不惊犹犹豫豫地回了一声。
“……”王德康沉默一下，回答道：“是。”
辅导员合上手里的资料，“恋人之间相处，最重要的就是善于沟通，尊重并关注对方的感受。显然你们做得很差劲，你们心里只有自己，根本不管恋人的死活……当你们将恋人放在心上时，你们就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了。”
辅导员话语一顿：“今天的辅导结束，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还没听够呢。”
王德康听见显眼包嘀咕，并大胆地向辅导员提议：“不如你再给我们开开小灶，我争取明天当一个合格的恋人。”
辅导员无情道：“请你们离开。”
显眼包叹口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王德康也连忙起身，跟着出门。
辅导员跟到门口，半个身子隐在门后，阴森森地开口：“不善待恋人，是会遭报应的。”
砰！
辅导室的门被关上。
王德康不知道是被辅导员那句话，还是突兀的关门声惊了下，后背莫名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王德康往前看去，显眼包和她的小跟班已经走到楼梯口，很快就消失在转角。
“亲爱的。”
王德康快步走到楼梯口，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无比熟悉。
王德康头皮发麻，缓缓抬头看去，与他匹配到的那个恋人NPC，站在上一层的台阶上，正含笑看着他。
可是她此时的样子，实在是没有漂亮可言，浑身都是血，有一边脑袋直接瘪下去。
“亲爱的，你为什么丢下我？”女人走下楼梯，语气略带幽怨：“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王德康后退一步，随后猛地拔腿就往下跑。
“亲爱的你等等我……”
王德康一口气跑下大楼，街道上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零星的灯亮着，整个街道冷清、空旷。
就连在他前面下楼的那两个人也不见了……
“亲爱的，你为什么又丢下我啊……”
王德康扭头就对上一双死鱼眼，女人几乎贴在他身后。
第453章 告白季（13）
王德康心头一骇，抬手朝着女人挥过去。
“啪！”
女人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她并不生气，只是幽怨地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嘴巴张张合合，不断说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逐渐高昂，并激动起来：“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打我！”
王德康被那声音震得耳膜一痛，身体莫名动不了，女人冰冷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靠过来。
“亲爱的怎么可以抛下我呢？”女人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双手掐住王德康的脖子：“你是我的恋人，你应该来陪我，来陪我……来陪我来陪我来陪我……”
呼吸困难……
缺氧使他涨红了脸颊，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眼球爬上血丝，胸腔里的氧气被一点点挤掉。
王德康感觉眼珠子都快要爆炸了。
必须动起来……
动起来啊！
王德康努力抬手，僵硬的手指向上抬起一根，随后是第二根……
……
……
“啊！”
王德康大叫一声，双手高举，朝着下方砸下去。
“哗啦！”
茶几玻璃碎裂，锋利的玻璃裂口割破王德康的手，鲜血直流。
迟缓的疼痛，使得王德康清醒不少。
面前女人带着诡笑的脸消失，只有碎裂的玻璃，和他流血的拳头。
以及无数碎玻璃映出来的他。
镜子里的男人衣着整洁，但通红着一张脸，脖子上还有掐痕，眼睛里似乎浸了血液。
“……”
这是辅导室……
他不是出去了吗？
难道从始至终根本没有出去过？
王德康猛地抬头，他对面的沙发上，两个人正捧着一棵树研究，此时被他的动静吓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沙发旁边的地面还躺着一个人……
王德康感觉眼前的幻象还没消失，不然为什么他看见辅导员躺在地上？
“你没事吧？”邬不惊犹豫着开口。
王德康：“……”
他看上去像没事吗？
邬不惊没有给王德康用技能，魏大哥说他的技能最好不要随便展示给不认识的玩家，以免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
邬不惊知道自己不聪明，杀怪物不厉害，胆子还小，但他听劝。
王德康确定环境安全，连忙捂住流血的手：“你们一直清醒着？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
王德康刚才差点死掉，整个人充满戾气，因此语气很不好，仿佛是在质问他们。
银苏瞥他一眼，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我叫什么？”
王德康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怎么把话题掰扯到名字上：“苏好好！”
“我真名叫什么？”
“……”
这谁知道？
银苏轻笑一声：“你看，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要求我叫醒你？你不会觉得我们一起来辅导室，就是好朋友了吧？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王德康：“……”
王德康想说什么，话到嘴边滚一圈，又被他咽回去，被死亡冲击的脑子总算冷静不少。
他垂下视线，眼底的光明明灭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邬不惊弱声道：“是辅导员说你在反省，不能随便叫醒你，不然你会死。”
王德康想说辅导员说的话也能信？不过他忍住了。
……
……
整个辅导室像是进了土匪，每个地方都被翻了个遍。
王德康虽然觉得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不过还是仔细搜了一遍。
而邬不惊和银苏一直坐在沙发上研究那棵挂满水晶的树，那玩意应该可以催眠，让玩家产生幻觉。
王德康往地上的辅导员看一眼。
辅导员还在喘气，明显还活着。
刚才他们有不友好的交锋，此时王德康也不好询问什么，但他也不离开，找个地方坐下。
银苏将没研究明白的水晶树塞给邬不惊，看向王德康：“辅导已经结束了，你还不走？”
“你们怎么不走？”
“马上走。”
“……”
银苏拽着昏迷的辅导员脚踝，拉着她就往房门的方向走。
邬不惊抱着水晶树连忙跟上去。
王德康：“……”
……
……
街道上的店铺已经全部关闭，连路灯都熄灭了。
银苏拖着辅导员当当当地下楼，在楼下遇见邓叶叶和卫惠儿，两人坐在街道边，像两条被抛弃的小动物，透着几分可怜。
她们见银苏和邬不惊下来，刚想上前，又猛地顿住，看向被银苏拖在身后的东西……
那是……人吗？
两人被镇在原地，没敢上前。
邬不惊和王德康一前一后出现。
王德康左右看看，出声询问：“辅导员有没有说我们晚上该去哪里？”
银苏换个手拽辅导员，凉凉开口：“这么大座训练营还不够你睡？”
恋爱值不达标都没有住处，零分的还想分住处？
不分配，那就只能自己争取了。
王德康：“……”
王德康往训练大楼看一眼，这座大楼的讲室都空着，也没有上锁……但是观察员茉莉说零点后训练大楼会上锁。
这座大楼里，会不会有别的危险？
银苏拖着辅导员离开，并回头看一眼还想跟上来的王德康，阴森森地威胁他：“别跟着我，不然拿你喂我对象。”
“……”
……
……
卫惠儿和邓叶叶犹豫的时候，银苏已经拖着人走出老远，那个叫邬不惊的青年跟在她身后，不时被街道两边的影子、装饰吓得一蹦一蹦的。
“惠姐，跟……跟上去吗？”
卫惠儿虽然觉得银苏是个女生，可能好说话一些，但她刚才威胁王德康不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