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来没有回应，但他突然往通道冲了过去。
宁繁皱眉，也跟着追过去。
通道穿过去又是一条走廊，柳雁来并没有跑多远，正警惕地观察四周。
宁繁没发现什么东西，只得出声：“柳雁来，怎么了？”
柳雁来缓缓看向宁繁，“我看见一个铜人。”
宁繁微微吸口气，拉着柳雁来离开：“先离开这里。”
从厂房弯弯绕绕的通道里出来，回到外面的路面上，宁繁才问：“那个铜人什么样子？”
“就是普通铜人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铜人就是盯着他，并没有其他行为，他冲过去时，那铜人也转身跑了。
“和昨晚的那些铜人有区别吗？”
“外表上区别不大，但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柳雁来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就是看见它的时候，就会觉得它不一样。
队伍里，看见铜人的不止柳雁来一个人。
从张淼在卫生间看见铜人后，后面又有好几个人都看见过铜人。
不过这些铜人都是一晃眼就不见了，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但是稍微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前几天看见铜人的都是新人玩家。
不算昨晚那些铜人，没有老玩家说自己见过铜人。
所以……
“是污染。”柳雁来看一眼身上脏兮兮的工服，“污染更严重了。”
两人心底都是一沉，今天第五天了……
还有两天。
可他们还没找到通关钥匙。
两人回到临时汇合地，没看见其他人正奇怪，不远处便有人跑了过来。
“柳大哥，繁姐。”编了个麻花辫的魏元瑶叫他们一声：“出事了，陈义死了。”
“怎么死的？”
“你们来看吧……”
魏元瑶带着他们往另外一个地方走，最后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个空房间。
其余玩家都在房间里。
而地上躺着陈义的尸体。
他趴在地上，身上看不出任何伤口，地面有抓挠留下的血痕。
今天午饭后，大家分开行动。
沈十九、风长亭、钟达以及柳雁来那边的三个老玩家，和另外一名维修工老玩家一起去执行主管计划。
所有人是一起行动的，过程不是很顺利，有人受伤，但没有死亡。
他们干掉了主管维修车间的主管，也帮其他员工拿到了维修工工牌。
就是在分工牌的时候，发现陈义不见了，没人注意到陈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等他们找到陈义，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没有看见死亡规则。”沈十九拉着宁繁在旁边低声说：“但最后一个人看见陈义，到我们找到他不满一个小时。”
宁繁听懂了沈十九的意思。
有人比他们先找到陈义……或者说，陈义死的时候，有人在他身边。
“最重要的是，陈义的死法和之前在宿舍死掉的玩家一样。”
那边柳雁来也听完了其他人的复述，正蹲到陈义身边检查他的身体。
柳雁来回头看向宁繁，两位临时领头人眼神交汇，却无人说话。
队伍里……又有人被换了工服。
宁繁看向其他人。
质检车间一直没有减员，沈十九、钟达、风长亭，她自己，加上第二天就当上主管的银苏，保持着零减员的记录。
维修工也没有减员，一直是两人。
剩下的便是普工，生产车间幸存6人，材料车间幸存4人。
其中以柳雁来为首的老玩家4人，剩余的便都是新人玩家。
宁繁扫过那一张张疲倦的脸，恐惧、惊骇、不安、麻木……各种各样的情绪组成他们此时的模样。
“他的死法和前几天死在宿舍的一模一样，我们中间肯定有人被换了工服，是谁，自己站出来吧！”
说话的是新人玩家黄智宇，他突然站出来，声音有些失控。
黄智宇的话让众人也反应过来，又彼此警惕起来，观察身边的同伴。
“对啊，到底是谁被换了工服？”
“要是真的被换了，现在站出来，也许我们还能想别的办法。”
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来，但没有人承认。
黄智宇声音越发的高起来，“是谁！到底是谁！不要那么自私，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他冲向最近的玩家，抓着对方的肩膀怒吼：“是你？是你吗？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我。”
“我没有被换工服，不是我。”
第814章 铜人工厂（32）
“行了，都安静点！”沈十九将逐渐失控的黄智宇按住，“既然没人承认，那就验身。”
沈十九说的验身便是割开皮肤，查看身体血肉是否铜人化。
他们没有其他更快的验证办法，老玩家都同意用这个办法验证。
新人玩家没有话语权，只得同意。
过程虽然痛苦，但是比起被怀疑杀掉，这点疼痛大家还是能忍受。
然而一圈人验证下来，居然没发现有人铜人化。
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怎么回事？”
“大家都没有问题啊……”
“那陈义是怎么死的？”
“他是不是触犯了别的规则。”
“我之前就觉得他怪怪的……”
柳雁来站在宁繁旁边，往那边窃窃私语的人群瞧一眼，声音低沉：“尚艾清的身体当时没有完全铜化，这个办法不一定奏效。”
被换工服的玩家身体铜化有一个过程，要到蔡奇文那样全身被铜化需要时间。
但是蔡奇文被换工服的当天晚上就有玩家死去，所以身体没有铜化不代表没有危险。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也可能是老玩家。”宁繁手掌撑着额头，声音微哑：“不把人找出来，队伍很快就会乱。”
柳雁来沉思片刻后说：“找周小姐行吗？她上次不就能分辨出谁有问题？”
宁繁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要大佬收积分，那他们就能交易。
两人分开行动，沈十九和其他老玩家先带他们去维修车间，并让他们自证，找出比较可疑的对象。
他们则去寻大佬。
……
……
宁繁和柳雁来并没有找到银苏，完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最后是宁繁灵机一动，表示可以去食堂堵人。
这个办法虽然有点赌的成份，但事实证明宁繁赌对了。
银苏踩着点进食堂，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面孔的NPC。
NPC主动去给银苏打饭，她兀自坐下，手里翻着一本类似相册的东西。
银苏面前倏地一暗，她抬眸看向对面，礼貌笑笑：“是你们啊，晚上好啊。”
“……晚上好。”
柳雁来和宁繁都看见银苏胸前的工牌颜色变了，变成了蓝色。
她这是……又升职了？
柳雁来压下疑惑，“周小姐，可以坐吗？”
“随意。”
银苏合上手里的相册压在手腕下，挑眉看向他们：“你们有什么事？”
她现在是主任，其实可以让人将饭送到办公室，不用亲自来食堂。
不过银苏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下属们分享一下她高升的喜悦。
下属还没等来，先把玩家给等来了。
“确实有点事。”宁繁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他们的来意。
帮他们鉴定一下谁有问题，这件事对银苏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还给积分，怎么都是她赚。
“不过现在不行，我有更重要的事。”
柳雁来眼底浮起些许急躁，他们能等，其他人能等吗？
然而面对这位随时会发疯的大佬，柳雁来也不敢说什么。
“不知周小姐更重要的事是？”
“给我的下属们分享一下我当上主任的喜事啊。”银苏微笑着大手一挥，很有主人家的风范：“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吃。”
柳雁来：“？？”主……主任？
宁繁：“……”如果她没猜错，食堂是不收费的。
不是……在疯批大佬心里，给NPC下属分享当上主任的喜事，比玩家更重要吗？
两人被这个认知噎了下，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小陶打完饭回来，将餐盘放在银苏面前，态度恭敬又小心。
其他主管陆陆续续进入餐厅，看见银苏当场垮了脸，最终顶着死了爹妈的脸磨蹭过来。
这个大魔王怎么还没遗忘他们……可恶！
她怎么还没死啊！！
于是最后就变成宁繁和柳雁来夹在这群主管NPC中，主管们怪异又恶意满满的目光不断往他们身上扫。
“你们看他们干什么？”银苏敲下桌子，将注意力吸引过来：“今天我已经当上主任，下一步就是厂长，诸位，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了，你们不为我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