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真会说？”银苏好奇地问严元青。
“闵煦很在乎他的家人。”严元青道：“或许会说一些，但估计也不太理想，噩梦降临的成员除了自己的任务，对于其他事本身就知道得不多。”
噩梦降临嘴硬是真嘴硬。
但也不是完全撬不开。
他们有的是对‘神’的绝对信仰和忠诚，是发自内心的保守秘密，并非银苏那种强行控制。
所以，只要找准他们的弱点，也可以撬开他们的嘴。
可惜大部分时间撬开也没什么用，他们本身就知道得不多。
“你们这么威胁他，不违反规定吧？”
“我们做什么了吗？”严元青微笑道：“我们只是请闵煦的家人过来配合调查而已。”
但是闵煦会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信息，看见什么画面，那就是他说了算。
银苏赞赏调查局灵活的底线，转移话题：“你觉得闵煦加入噩梦降临是被设计的？”
“有可能。”严元青道：“车祸和污染都是一名玩家造成的，现场死了不少人，就连那个玩家都死了。闵言君母女虽然幸存，却被感染了，这也是闵煦进入游戏的契机。所以这一切，都很可能是噩梦降临在背后推动。”
第1150章 现实·很合得来
闵煦为救家人进入游戏，噩梦降临出现并邀请他加入，加入福利就是治愈闵言君母女。
就如同喻维，加入噩梦降临后，造成他苦难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失踪的失踪。
银苏笑起来：“噩梦降临对某些人来说，还真是救苦救难的个大好人啊。”
严元青颇有同感，“我们抓住的那些噩梦降临成员，多少都有些悲惨在身上，各种各样的不幸。”
“或许这就是他们挑人的标准之一。”银苏若有所思：“不幸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一缕光，得到了救赎，不管这场救赎是什么样的后果，对被救赎的人来说，即使那缕光代表的是邪恶，那也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真神’。”
神喜欢不幸者。
银苏说完，摸下自己的脸，惆怅起来：“我都这么倒楣了，怎么没见祂多多眷顾一下我呢，我明明挺期待和祂再次见面的啊，难道是我的心还不够诚？”
严元青：“……”
谁能眷顾大佬？
大佬一天在琢磨什么啊！！
……
……
银苏可以给闵煦盖章，让他说出知道的一切。
但银苏没有这么做。
闵煦就让调查局自己去审，调查局得承担属于他们自己的重任。
主要是银苏已经搞清楚噩梦降临的入会方式和标准，但是这些人都没法主动联系傅空知和沈东青那伙人。
根据有限的资料对比，联系他们最常见的方式是‘入梦’，当然谁也见不到，只是会在梦里收到任务内容。
很可能是他们那边有个能入梦的天赋技能。
还有其他的，比如被拉进副本，也有现实突然出现的包裹快递、或者某种物品，都携带有任务信息。
总之，噩梦降临的高层不会亲自出现发任务，所有信息来源都无痕无迹，别想通过手机网络这种手段追踪联系上他们。
其他人只知道要迎接他们的神降临这个世界，这也是噩梦降临唯一的目标。
但具体怎么做，他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就是上面叫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螺丝钉们盲目地追崇着‘神’，心甘情愿地为祂付出一切。
所以，以明格为首的那群人，才是噩梦降临真正的核心成员。
只有杀了他们……
银苏没急着回去，留在调查局等闵煦的审问结果。
即便家人在调查局手里，闵煦都坚持了很久没有说什么。
直到第二天，严元青进去后没有说话，反而绕过桌子，走到闵煦旁边，手掌搭在他肩上。
闵煦脸色明显开始变得难看，似乎看见了可怕的画面。
严元青松开他，回到位置上。
闵煦挤出几个字：“你们怎么敢……”
严元青：“闵煦先生，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是父亲，你的孩子是孩子。你做的事，会摧毁无数个家庭，无数的孩子。你想保护你的家庭和孩子，而我们想要保护无数家庭……所以，我们有何不敢。”
“……”
气氛僵持。
不知过了多久，闵煦一直坐得笔直的身体似乎弯曲了些许。
……
……
闵煦加入噩梦降临就是在他女儿、外孙女出事后，他不是进入游戏后再加入噩梦降临，而是先加入，再进入游戏。
闵煦还记得那天他为闵言君母女的事，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
守在隔离室外，他靠着座椅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然后他就见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便是沈东青。
沈东青没有惊动他身边的任何人，就这么出现在他梦里，她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邀请他加入噩梦降临。
那个时候，公会正是快速发展的时期，他起初以为只是一个新兴起、没有听过的公会，还觉得他们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有些可笑。
然而沈东青很快就说，只要他加入，闵言君母女就能恢复正常。
他当然能推测出闵言君母女被污染事件是噩梦降临策划的，目的就是拉自己入伙。
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想了能想的所有办法，最终结果都是无能为力。
闵言君不仅仅是被污染，她还有无法治愈的遗传疾病，两者不知为何融合在一起，闵言君被判了死刑。
那是他的女儿和外孙女。
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沈东青说可以救闵言君母女，已经没有任何办法的闵煦，当然动心——即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那个时候有神论声音还很小，闵煦也不是有神论者。
但沈东青让他看见了‘神’。
说是看见，闵煦又形容不出来神的模样，甚至是有形还是无形他都无法说明白，但他确信自己看见了神。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很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
在那种玄妙的感觉里，他突然生出某种信仰与臣服。
不管是‘神’给他的震撼，还是想要救治家人的迫切，他最终选择抛弃自己原本的信仰，加入噩梦降临。
加入流程和魏琅说的别无二致。
加入后，噩梦降临按照约定，治愈了闵言君母女。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们就是在所有人判定没救的情况下，让他们恢复正常，所有检查都可以通过。
那也许就是神恩赐的力量。
银苏又一次听见‘恩赐’这两字，唇角忍不住扯出嘲讽的弧度。
都不是什么正经神，谈什么恩赐。
说起来怪物世界的‘黑月’，也是用所谓的恩赐升级。
那怪物世界的黑月和现实世界的噩梦降临是上下级还是平级关系？
……
……
严元青结束问询，起身准备离开。
垂着头的闵煦突然抬头，看向他身前的单向玻璃。
玻璃后是观察室，里面有很多人，银苏也在其中。
闵煦的目光像是能穿透玻璃，准确地落在银苏身上。
那是不同于闵煦的目光。
有点像那位神……
但又不太一样。
没有神那么冰冷诡异，只是一种淡漠，藐视一切的淡漠……
‘他’透过玻璃，静静与银苏对视。
银苏唇角一勾，转身就冲进审讯室，挤开严元青，抓住闵煦的手，热情道：“朋友，来都来了，聊聊，我们一定很合得来~”
闵煦眼神一抖，淡漠从他眼底迅速消退，露出几分茫然和惊疑。
银苏无语收手：“啧，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闵煦：“？？？”
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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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章 现实·高危道具
被挤开的严元青也很懵逼：“苏小姐，刚才怎么了？”
审讯室一切正常，没有被任何力量入侵。
不过刚才闵煦的眼神确实不太对……
“有朋友造访。”银苏将手揣进兜里，睨向皱眉的闵煦，“你刚才什么感觉？有没有被人控制的感觉？”
那次她在喻维身上抽离的力量，应该就属于刚才那位访客。
那么……
她挖噩梦降临的员工墙角，噩梦降临那边估计可以实时收到。
要是这样……就更想挖墙脚了啊。
闵煦：“没有。”
银苏盯着闵煦片刻，他应该没撒谎。
噩梦降临里某个人，拥有和神类似的能力，下属成员就像待机的终端，可以随时被那个人登录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