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也去?
那夏子默后天应该不会对段馨宁做什么,可段翎去了,林听就更不想答应去了,怕露馅。
她有太多事怕露馅了,写信表白、当街表白等。
林听刚想转移话题,问陶朱要吃什么,某个该死的东西又来了:“触发恶毒女配任务,请宿主抱段翎,时限八天。”
系统真是惜字如金。
不过到底还有多少任务?重活一世太难了,她趴在桌子上:“陶朱,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去吧,长这么大,我还没骑过马呢。”
她改主意改得太快,陶朱一时没反应过来:“姑娘放心,奴回到府里会提醒你回帖给段三姑娘说不去的……什么?您去?”
*
骏马奔腾,嘶嘶马鸣混着铁蹄声响彻天空,掀起一片尘埃。也有些马待在马厩里悠闲地吃着草料,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听应约来马场,一下马车先看到的却是骏骑驰骋的画面。
马上之人身穿窄袖骑装,裤角束在黑靴里,腿显得更长了。她目光往上移,段翎那张算不上熟悉,又算不上陌生的脸落入眼中。
他有股天生的文雅气质,即便骑装在身,看着也不像将军,更像随军为将军出谋划策的文臣。
可段翎也只是看着像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文臣。
林听在想今天能抱到段翎的可能性,抱人是一个很亲昵的动作,他怎么可能随意让她抱?
牵手可以装作不经意,抱人怎么能装作不经意?感觉做生意都没抱他这件事难,林听搓了搓早上起来就跳得厉害的右眼皮。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今天有灾?
也不是她迷信,可穿书这么玄乎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她也不会整天对着财神拜了。
夏子默姗姗来迟道:“段三姑娘,林七姑娘。”
林听:“夏世子。”
跟林听一起来的段馨宁抬了抬眼,想看夏子默又担心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夏世子。”接着面对段翎的方向轻声喊:“二哥。”
段翎下马朝她们走来,手牵缰绳,微微颔首:“夏世子。”顿了一下方道,“林七姑娘。”
林听向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段大人。”
陶朱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七姑娘脑子被驴踢了?纵然她之前没和段翎撕破过脸皮,做一些表面功夫,但也极少这样对他笑。
段翎似乎没发觉不妥,也淡淡一笑,低头抚马鬃,大约是他太温柔了,马仰头蹭了蹭他的手。
段馨宁的目光在林听和段翎二人之间来回跳跃。
她就是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怎么样,才下定决心从中调和。段馨宁拉过林听,问段翎:“二哥,你骑术好,可不可以教她骑马?”
林听本想拒绝的,可想到自己要抱段翎,保持了沉默。
这或许是个机会。
段翎缓缓地收回抚马鬃的手,整理了下缰绳:“我可以,就是不知林七姑娘会不会介意。”
“怎么会介意,那就麻烦段大人了。”林听抬步走向他。
第11章 第 11 章 距离近,适合抱。……
学马的第一步自是上马,若连马都上不去,谈何骑马。
林听站在马的左侧,目光灼灼,既有对即将上马的兴奋,也有对学习陌生事物,怕自己会失败的紧张,暂时将任务抛之脑后了。
相比于她面对马的激动,段翎倒是显得很平静。
锦衣卫总是会奉命行追捕之事,为截停对方,他们几乎无所不用其极,杀人杀马皆是平常。
他骑过马,也射杀过马,看着它身体微微抽搐,痛苦挣扎,发出弱弱的哀鸣声,有些还会落泪,最终四肢垂落,难逃死亡。
段翎对人的生死没多少感觉,对马的生死更没感觉了。
见林听站在马侧,迟迟没提要上去,他将这匹马的缰绳递过去:“林七姑娘,上马吧。”
她伸手去拿,指尖不小心擦过他,段翎视线在他们相碰的皮肤一顿,慢条斯理收回手:“左脚踩马镫,手扶马,稍用力即可。”
“好。”
林听按照他说的做,结果上不去,马会乱动。不服输又试几次,仍然不行,弄得她出了层薄汗:“段大人给我示范一次?”
段翎原本作壁上观,听林听这么说,上前去顶替了她的位置,在马还走动时就上去,只见他身体轻松地落马鞍,长腿稳踩马镫。
他没在马上待多久,上去后便下来了,留时间给她学。
林听趁段翎下马的时候,眼神绕他的腰转了一圈。红色蹀躞带收束窄腰,无论是从正面侧面看都很劲瘦,却又不失力量感。
有那么一刻,林听差点想从他后面偷袭抱过去了。他背对着她,是个抱人的好时机,但从后面拥抱人像是在示爱,后果极可能是她承受不住的,故此忍住了。
她强行转开因为想完成任务而快要黏到段翎腰间的眼珠子。
段翎却在此时看向林听,恰好撞见她瞟他腰的最后一眼。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腰间有什么,一只香囊,一枚玉佩,一把防身的锋利匕首,没特殊之物。
可方才她那个眼神分明是渴望得到什么东西的。
他遇到过数不胜数的犯人,尤其喜欢在审讯期间注视他们的眼睛,从中提取出他们的想法,是恐惧,是厌恶,或是宁死不屈……
不管人有多么想掩饰自己的情绪,也没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会不由自主流露出来。
眼睛撒不了谎,况且段翎的直觉很少出过差错。
所以,林听渴望得到什么?香囊?玉佩?能杀人的匕首?
段翎不动声色握了握紧手中缰绳,若无其事地对正在摸马鬃的林听说:“你再来试一次。”
她看似被屡次失败打击到了,有点犹豫靠近马,却趁段翎不注意,用余光瞄他:“我要是摔下来,段大人你会不会接住我?”
“学骑马最忌讳的就是怕,林七姑娘越怕越学不会。”
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林听却能透过这句话猜到段翎的答案,他不会的,他不会接住她。一旦她假装从马上掉落,只会受伤。
林听抿唇,想借佯作掉马来被他接住,再装作害怕张手抱住他的办法不可行,需另谋良计。
她抬起腿,脚踩马镫,作出一副很想上去却又怎么也翻上不去的样子。前几次是真不会如何正确上马,这次是有意而为之。
“还是不行。”林听眼底狡黠一闪而过,抬头后只剩懊恼。
被她利用了的马甩了甩棕黑长尾巴,打个响鼻,朝前走一步,百无聊赖地去吃地上杂草。
林听怕自己牵着缰绳会勒到朝前走的马,顺着它走动而走。
段翎蓦然地探手过来,越过她的手臂,握住前面一截缰绳往回拉,马被迫仰头:“牵马是让你牵着马走,不是让马牵着你走。”
缰绳控制着马,他一拉,马无法再像刚才那样随心所欲觅食,呜咽叫了几声,往后退回来。
“你得注意一下。”说罢,段翎将缰绳还给她。
林听安抚性又摸了摸顺滑的马鬃:“不是说想骑好马,就要跟马搞好关系,和它处成朋友?”
段翎目视前方,和气道:“我不知道旁人学骑马的方式,我只知道我最初学骑马的方式便是控制它,彻彻底底控制它。”
她心里揣着事,心不在焉地哦了声,看一眼马场的另一边。
段馨宁在夏子默帮助下已经上马了,远远一看神似一对才子佳人,女子面如桃花,身姿窈窕,男子傅粉何郎,身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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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跟在地上行走差别甚大,段馨宁胆子小,情不自禁发出害怕的求助声。每逢这时夏子默会笑着看她,说几句逗人开心的话。
金色阳光斜洒到他们身上,映着段馨宁转惧为笑的脸。
夏子默也牵着一截缰绳,防止她控制不住马,一双眼睛没离开过段馨宁,目光直白坦率,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对她有情意。
林听想,这厮就是靠着一张好皮囊和一张会说话的嘴获得了段馨宁的芳心,抱得美人归。
想到抱这个字,林听被迫回归现实,面对要抱段翎的任务。
段翎感受到林听的心不在焉,顺着她视线看去,看到段馨宁和夏子默,尽管他们并无逾矩举动,但就是有似有似无的亲昵之意。
他面无波澜,随口问:“林七姑娘在看什么?”
“我在看令韫。”
林听微歪了下头,绑发丝绦沿着肩头掉落,在半空荡来荡去,橙色夺目,颜色深浅不一,逐渐往上过渡,有色彩流动着的错觉。
丝绦通常会沾染上本人的味道,发香随风四散,扑鼻而来。橙色丝绦闯入段翎眼里,很浅的发香钻进他鼻间:“只看她?”
她看着他:“不然呢?”
段翎笑了笑:“听说大多数京中贵女都想嫁给世安侯府的夏世子,我还以为你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