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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毁容父亲的校草时光_废废废名【完结+番外】(37)

  街边的小摊,纪念品向他们招呼。一个大妈缠上来,夸赞“学生哥儿有精神,看一看这些手镯啊,檀香木串啊,都能保平安,必定学业进步。”

  眼镜学长被缠得不行了,拉着人就往前快步走。大妈扯住尺言,见他温和平静,心想这种帅小哥都有礼貌,脸皮薄,好推销。

  迟雪没有抛之而去,提着包,在一旁看着。

  “看看嘛,看看嘛。大仙开过光的,戴手上能驱灾挡祸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有没有女朋友呀,妹妹呀,这个银镯光灵灵,成色多漂亮,送她们适合得很。”

  尺言脚步停下,迟雪看出他不是出于礼貌,而是真的想买。

  “有没有其他?”他问。

  大妈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满是手链吊坠,各式各样:“喏,这里都是,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见尺言认真看起来,大妈的口若悬河停下,静等一会儿后,忽地温声起来:“其实呀,说再多你也当听个如意,最重要是喜欢嘛,有眼缘比什么都好。”

  尺言挑了一条深檀的木链子,手工织的,很精致。大妈收了钱,还不忘提醒道:“可以拿去前面香火那,有人免费开光呢,图个好意头。”

  迟雪见尺言往前望望,迈步走过去。

  她不知道父亲是否信神佛,记忆中他未曾表露过,日常里也从未接触。他们家甚至不过春节,也不过清明。

  红柱青梁,廊顶悬挂一层层香塔,烟灰蒙住猩红,每隔一刻,就会掉落崩塌。这处地形是上行坡,供奉的神佛要抬头才能望见。

  迟雪跟着尺言,一步步往上攀走。尺言低头看路,迟雪抬头看他。在威严隆重的庙堂逼压下,他们都变得渺小无比,极其虔诚。

  金箔贴身,玉瓶净露,一阵沉闷的钟声敲响,震得烧香的烟都颤颤,成百上千缕白色蜿蜒流动。

  巨大的神像坐落在庙堂中央,垂望着芸芸众生,这份沉重的慈悲,压得每个人都缩小、缩小,在此刻成为世间的小小一只蝼蚁、四处飘荡的蜉蝣。

  尺言领一炷香,点上,火光在他前闪烁,若隐若现。

  白烟缓缓飘出,丝丝缕缕,他拜了三拜,将这一炷香恭谨上到香炉的正中央。

  他转身又去问信徒,说想替手串开一下光。拿出几张红纸,一半入了香油,一半给了师父。

  师父接过他的手链,檀木块被编织绳串起,长长短短,在呈放物品的红盘子上微摇。

  一套仪式,跪拜烧诵,开过光的手链被送回尺言手里。尺言接过,迟雪以为他要离开了。

  尺言回到神像前,诚恳地低下头,他手捧着这串手链,高举在额头前,两手合成十字状。

  他闭上眼睛,垂首站很久。

  一门的珠帘被风扰动,模糊他的身影。

  他拜神,祈福。

  迟雪一直看着,无言。他终于动动,手持檀木串侧身,迟雪在想他许了什么愿望。

  她跟上去。

  “你信神佛吗?”

  尺言停一下,转身向她,拉起她的手,把手链带上去:“不得不信。”

  “你许了什么愿?”迟雪任由他拉起自己的手,动作自然,檀木串的颜色与白皙手腕很适宜,垂尾的珠子晃动。

  尺言不答。

  “许愿会灵吗?”迟雪追问,“学长,我也能许一个吗?”

  尺言轻声:“许了愿,如果灵了,要回来还愿的。”

  她垂下手,又听到尺言对她说:“我们走吧。”

  迟雪茫然地回头看,神像端庄的姿态,让她什么也想不到,只有一片虚空。

  手上尾链的两颗珠子相互碰撞,发出很轻的响声。她感到有风,有东西在遮扰她眼前,她步履不自觉就跟着父亲,一步、两步。她宛若看到很漫长的一段间距,可能是空间,可能是时间。

  “尺言!”眼镜学长看到他们,招呼,手上拿着名小吃,津津有味。

  群人重新回到一起,与同伴汇合的迟雪并不感到喜悦,她的心像是留在那白烟缭绕里。她屡次回头,远远眺望,而尺言再无回头,一直前行。

  与年龄相仿的人一起旅游,比与林枫同行要舒服很多。他们在庙会呆一个上午,看游街,听曲儿,把每一条小巷都逛遍了。

  不同于旅游团的急匆匆,他们目标不是赶往下一个地点,而是感受一片地区的氛围。他们游刃有余,悠悠行走,从早上到晚上每一刻都充实。

  中午吃的是当地名菜,下午便是赶车。

  “坐什么车?”迟雪问。

  “学校的车,方便,还不用花钱。”眼镜学长看着手机信息,回答问题,“我问了一下高二级长,剩几个位置,就是我们要分开两辆车。”

  “没关系,目的地都一样。”另外的学长答。

  “有两辆车剩两个位置,一辆一个。”眼镜学长报,立马抬颔对情侣说,“你们俩就一辆吧,林雪的话,嘶,我想想……”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你要丢了怎么跟林老师交代?你要不跟我坐,要不跟尺言。我俩都有手机联系方式,比较熟路。”

  这是要让迟雪选,她顿顿,犹豫不决。

  她如果和父亲坐,尺言定然不会对她厌烦,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心有芥蒂。两人干坐着,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不说话,互相沉默。

  可这也是一个机会,万一呢?越是靠近,两人的冰层就会渐渐消融,体温能融化一切。

  她看一眼尺言,对方垂眼,她咽下话语。

  她对眼镜学长说:“我和学长你坐吧。”

  眼镜学长愣一下,忙回:“还是你们坐吧,我社恐。”

  尺言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继续。这个安排在不语中默认下来。

  等到上车时,她内心还在想,父亲是否会独自上一辆车,不与自己同坐。最后这个预想没有发生,她与尺言一前一后上车,坐后排的相邻座位。

  车开了,行进三个半小时,堵一下车,傍晚到达目的地。

  按照迟雪所想,她看着尺言的眉睫,看他的侧脸,而尺言看向窗外,玻璃倒映着他目光。

  路旁的树摇动,光影缭乱。

  两人沉默,一言不发。

  第35章 照片

  阴云为街道蒙上一层朦胧昏灰, 他们坐在大巴车上,迟雪低头玩着自己的手表,父亲郭雨生靠在窗上, 目光落在倒映的玻璃上。

  迟雪的手表烂掉了,不灵敏。在学校被同学摔地上后,就摁不了图标。她去和老师说, 老师只批评同学一句, 就再无后话。

  她去和那个同学说:“你帮我修好它。”

  同学说:“我不会修。”

  她思考:“那你赔钱给我, 我拿去给维修店修。”

  同学指着她的手表, 咿咿呀呀:“你的手表买来的时候就是烂的,不是我弄烂的,它本来就是烂的……”

  她生气:“这可是我爸爸买给我的!”

  几个小朋友, 围着她问很多, 你的爸爸很有钱吗?他没有钱就会给你买烂手表。他聪不聪明?他不聪明的话就会给人骗了。他是哪所大学毕业呀?他在哪里工作呀?他真的给你买了这么好的新手表吗?

  迟雪被问得脑子一团浆糊,即便如此,她每个问题都肯定回答了。她坚信着爸爸是有钱又聪明的好爸爸,挺直腰杆反驳他们:“他有钱, 也聪明,肯定不会给我买烂手表。”

  他们一脸不屑:“我不信, 我们都没见过你的爸爸呢。”

  迟雪看着自己的手表, 在想自己的话里那个完美的爸爸。她想得太入迷, 都快把自己真正的爸爸郭雨生给忘记。

  窗外一路都是槐树, 风一吹, 到处是飘落地面的黄槐花。这个季节很美好, 只要一走出家门口, 就有淡淡花香。

  迟雪抬头望父亲, 仍然不知道他在望什么。她觉得父亲是不会欣赏黄槐花的。

  她和郭雨生今天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听说要坐车两小时,经过数十条路,到达快一百公里外的隔壁市。

  他们要去出行,可能是旅游,也许吧……迟雪这样想,突然活泼弹起,扯着嗓子问:“爸爸,我们等一下是要去游乐场吗?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说那里有游乐场。”

  郭雨生听到女儿呼喊,身子动动,面庞侧过来看女儿:“……啊,可能吧。”

  迟雪已经心里笃定了,父亲就是带她去游乐园,她开心地继续低头看手表。

  郭雨生的气息逐渐柔和,他低下眼皮,额头靠着窗户开始长久缄默。掉落一地的黄槐花卷动,他定定地望着,也许在胡思乱想,直到黄槐花被车流吹散。

  -

  车到了酒店,一众师生下车,经历过长途奔波后大家都很疲惫,只顾着搬运行李。

  尺言定了一个房间,眼镜学长他们在前台交流,只能现场入住,迟雪在旁边看着,听到眼镜学长哀嚎地“啊”一声,“不会吧”又一声。

  她走过去,听到几人的对话。

  “真的没房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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