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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毁容父亲的校草时光_废废废名【完结+番外】(92)

  送饭老头听到这话,浑身一激灵,心里想着大慈大悲大慈大悲,接下来再也不敢使绊子了。

  司徒辅望向卧倒的旧友,形销骨立,尺言现如今仍昏昏沉沉,一睡从凌晨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只在深夜里醒来。醒来后什么都不做,坐起来对着墙,医生说他木僵了。

  尺言知道他的存在,可没有回头过一遍,也没有抬眼,司徒辅不强求,只是看着。

  半小时,两人连气息,一缕都未曾重合。

  -

  “真的行吗?这个窝点这么重要,要是我们不得手,这半个月的努力就凉凉了。”

  “我觉得悬,嘶,上头也没安排大部队,万一让犯罪分子跑了……这个什么‘棘’也没做过测试,听说都残了,还能用吗。话说这是不是不太人道。”

  “哎呀都死刑犯了,还人不人道,算是将功赎罪,以后还能有好日子。”

  铁皮车开到偏僻无人的郊野,两公里外的对岸,就是武装齐全的制毒窝点。近些年来,有寂司打击此等犯罪很久了,可怎么都铲除不掉,直到发现这个深藏在密林里的老巢。

  人们终于看到希望,为避免打草惊蛇,已经准备了足足两月有余。

  铁皮车停下,两个人打开车后门,看见里面阴沉昏暗,两人敲了敲栏杆,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一边质疑着,这究竟能否成功,一边也皱着眉,想接下来的安排。

  原定的计划是传统一锅端,但前车之鉴,上次这般大型围剿,死了十多号人,太过悲惨。突然穿插的安排,让他们迷惑又期待,理论上可行,族内力量堪比热兵器,但不可控因素也太多。

  万一成功了呢。少死一点人呢。虽然可能性不大。

  后方已时刻准备着,万一这个死刑犯失败,就按照原定计划,一刻不停开始围剿。

  交接人与死刑犯间,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为保证交接人的人身安全,必须在五百米之外,‘棘’需佩戴脚镣,携带摄像头、录音器、无线接收器,由一里外隐蔽的指挥部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棘’,抬头,西北方五百米,是你的目标地。开始行进。”

  “你要做的,是从木屋东方向潜伏进入,在你直走第二十三课树的位置,两点钟方向有放哨的,你需要先不动声色解决他。”

  他开始往前走。

  今天的阳光非常好,即便隔着云层,也均匀撒落到他身上。他垂垂头,面对鲜嫩的草,赤脚踩过草尖,淹没脚背。沉重的脚镣与草地摩擦,发出沙沙声。

  一棵树、两棵树、层层叠叠的树。

  “西北方向。重复指令,西北方向,从东侧进入。”

  拖着沉重脚镣的双足,继续往前走。

  “重复!西北方向,不是北方,停止前进,‘棘’停止前进!”

  “……预备组快行动,快点。”耳机里,指挥的细碎声,急促而慌忙。

  尺言抬抬头,他的眼睛久别阳光,在这漫长的路程上,终于适应了。他的身子温和一些。

  “报告,‘棘’计划失败,请求实施计划二。”耳机仍在响着。

  他终于走出密林,看到一间温馨亲近的小木屋。在阳光下,它的木屑都泛着光泽。

  “狙击手就位。”

  放哨人看见了他,首先是疑惑,凝眉透过望远镜,看到怪异的他后,愣一下,毫不犹豫举起武器。

  狙击手已经在密林里潜伏,对准放哨人。

  在一边子弹射出,一遍准备扣下扳机时,尺言停下了。

  他站在草坪上,抬头,望着蔚蓝天空。身上阴霾没有因此被驱散,也没有变得圣洁,他只是望着,像一棵草或是一只老鼠一样,时而抬头望着。

  子弹被冰层挡开。

  放哨人透着狙击镜,一愣,在还没来得及掰第二下时,一股急切的压迫感袭来,他睁着眼,倒下。

  木屋里的人也注意到了,当他们听到武器声响,立马透过窗户,拿起武器,有的人闯出来,瞪着眼看到这个形影寥落的邋遢乞丐。

  “你……”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忽地身体僵住,一动不能动,呼吸停止。不过三秒,人影倒下,他的视野之内,不留一丝人息。

  死亡。

  指挥台愣愣,这是……震慑场。

  明明玄关已经碎得完全,却还有这么强大的能力,简直是怪物,令人完全不敢想象。

  身后溪流泛起点点薄冰,空气骤冷。沉重脚镣此刻成为落脚石,寒气源源不断流出,侵蚀每一寸空气。

  他想起自己的冰,想起玄关和肩胛骨,想起弟弟,身子终于有一些热意,他想蹲下,抱住肩膀,好驱散寒冷。疼痛又在身上发作,传输到每一条神经,沿着血流抽搐,根本无法呼吸,直到脑中一片空白。

  胸腔微微凹陷,气流进入身体,周而复始。

  他久久站立,如一尊石雕。

  第81章 错误

  父亲是彻头彻尾的改革暴君, 二十四岁开始执政,直到年近五十,死在了充当软牢的地下室之中。

  他的每一个决策, 都触碰到旧贵族的利益,底下怨气冲天,几十年来, 精致利己的贵族们却不敢违背反驳。在绝对的强权之下, 计谋不值一提。

  后来父亲犯了一个错误, 曾经鼎盛的集权, 在父亲被囚禁的第一日开始,就不复从前。尺言亲眼看着权力一点点流逝,伴随而来的是父亲的愈发沉默与衰老。

  老派贵族都在算计着, 即便表面有所忌惮, 底下瓜分的算盘早已打响。

  司徒辅和他作为密友,在其他家族的眼里,更像是预早合谋的两人。司徒辅这个出身普通的年轻人,却因为攀上一支稍有实力的小家族, 获得露头的机会,逐渐锋芒初露。

  族内最忌讳与外界有联系, 保守的作风视其为堕落下贱。而司徒辅这个年轻人在警队里所历练回来的坚毅, 完美发挥在背叛传统这一条路上。他试图开拓一个方向, 违背独立高贵旧传统, 宁愿与现代权力对接, 也要争取融入社会。

  那些老贵族, 早已是财阀、富人, 他们自视甚高, 掌握大量的财权、政.权。与族内相比, 外面的世界更像是强大的过家家。

  司徒辅不这样想,他凝视着整个氏族的命运,必须指向现代化的方向。

  这种革新的思想很不受欢迎,然而在多方的隐隐操作下,掺杂着权力与代表、傀儡与野心,司徒辅初露锋芒了,成为一颗微微闪烁的新星。

  在将他捧起的浪潮里,尺言绝对功不可没。

  对于友人,尺言持有的态度,不是相知相遇,而是依靠、投资。他始终保持着谨慎,这为他们两人的友情度量了合适的距离。他可以投靠任何一边,但后果必须承担。

  他必须要选。

  高位的元老们沉默凝视他,如果选择外家那边,站在保守派的一列,自己无疑会明哲保身,从这场权力的交接中彻底脱身而出,有一个独自安稳的未来。而孤弱的弟弟呢?作为父亲的继承人,无疑会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尺家会彻底摇摇欲坠、孤立无援。

  他没有选择,他放不下尺家。

  命运,如同这次的寒流一样,逐步将他推向司徒辅的身边。他没有办法犹豫和怀念,几乎是在被推搡,脚步踉跄。大家都说他头脑冷静,在父亲死后,他做出一个冒险也明智、同时前途渺茫的举动,连他自己都不寒而栗,他只得开始自己走了。

  他几乎已经预料到,在司徒辅第一次向他提出理念时,他就预料到了,自己只能把所有赌注压在司徒辅身上。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是否能顺利走到族群的中央。

  这将葬送一切的一切,包括生活、包括前程,以及安逸与和谐。

  他可能连自己也葬送掉。

  -

  很明显,他选错了。

  今日午饭是豆腐、四等分的狮子头,色泽艳丽干净,极其丰盛。

  沉默已久的他,从床上缓缓挪动,拖着步子走到铁栏杆边,开始低头,迟缓地食用起来。

  首次任务完成得十分完美,没有一丝纰漏,现场没有血腥,而是安谧的宁静。这份杀人于无形,柔和冷冽。

  大家没有想到,在玄关碎裂之后,这个即将垂死的人居然还有如此大的能力,这是令人震撼的。

  也没人再敢想象,在他玄关完整之时,他藏得有多深,他真正的天花板在哪里?他不过一定下脚,侧侧身,数十号人就纷纷停止呼吸。

  虽说不太人道,可大家心里都十分高兴,这将是一个新的里程碑。“棘”的表现,有足够的理由,为这份蓄谋已久的计划做一个开端。

  将族内力量,转化为统治的利刃,将“罪犯”,转化为工具。

  “‘棘’太完美了,简直是,”一个声音突然小下来,变得轻声,“机器。”

  米粒仍旧掉一地,像白玉坠落,进食过半,他默然抬抬头。

  路过一个人,匆匆忙忙,他继续低头,机械地进食着。挺直人影站在他面前,低身弯腰,将一块提拉米苏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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