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芙眨眨眼,好奇道:“你和世子那边,如何?”
陆嘉安见四下无人,附在她耳边,悄悄道:“他说他爹娘不反对,待我爹述职,就来提亲。”
“这么快。”楚钰芙心里一惊。要知道就算没有嫡姐使坏,侯夫人那一关也不好过,赵世子自己虽不在意门第,可他娘却在意,书中可是经历不少波折,两人才成功在一起,这次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侯夫人竟不反对?
不过这是好事,惊讶过后,楚钰芙握着她的手,眼睛弯成月牙,真心恭贺:“那就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了!”
惜别的话说了小半个时辰,陆家人终于还是走了。
【作者有话说】
夭寿了,我突然发现,裴鸣应该管裴越叫堂哥,而不是表哥,原谅我这个没什么兄弟姐妹的人……晚些时候一并把前面修了。[鸽子]
第33章
楚父和吴氏有事先一步回房,楚钰芙和楚锦荷一左一右,扶着祖母慢慢往回走,路过小花园时几人放慢了步伐。
魏祖母偏头,对楚钰芙缓缓道。
“裴越那孩子,我曾见过一面,长相周正,为人也正派,像是柄未出鞘的剑,冷是冷些,但断不是李悯那种无礼之辈。虽现在还只是个小武将,可他还年轻,大把的前程等着他去挣,你莫要着急。”
“他家里人口简单,父母早先便去了,只有一个伯父一个伯母,你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能免了被婆母立规矩磋磨,也算是个好去处。”
像柄未出鞘的剑?
楚钰芙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不苟言笑,身穿铠甲手拿长剑的冷肃男人,口中应道:“祖母说的是。”
接着魏祖母又拍拍她的手:“至于嫁妆,你不用操心,你爹爹那份少不了,到时候祖母再给你备上一份,断不会叫你空着嫁妆袋子去撑门面。”
“祖母……”
这下楚钰芙是真有些感动,挽着祖母的手紧了紧,毕竟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接着魏祖母又转头去看楚锦荷。
“荷儿不小,也该到相看的年纪了。”
楚锦荷矜持笑笑:“孙女还想多陪陪祖母呢,不急。”
魏祖母摇摇头:“这是哪里的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遇到合适的人可不容易。祖母知道你素来心气高,眼光也高,但也莫要挑花了眼,披着绫罗绸缎的,不一定是金龟婿。”
“过几日的诗会,你爹爹会邀请不少适龄的才俊,你也睁大眼,好好瞧瞧,有没有入眼的。”
楚锦荷抬眼扫过楚钰芙,道:“祖母以为,明宣侯家的赵世子如何?”
魏祖母眼皮一跳,斟酌片刻,没提门第不门第的问题,只道:“赵世子才华卓然,自然是好的,但满京城里盯着他的女子不知多少,怕是难。”
楚锦荷见祖母不反对,微微扬起下巴,笑道:“姻缘嘛,占个缘字,缘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呢。”
楚钰芙默默送去一个同情的眼神,你要这么说,那人家两个的缘分可是天注定的,你就莫要再费心了。
按照原书剧情。
春节前,祖母本该大病一场,陆嘉安四处求药,两天后求到赵世子头上,赵世子亲自登门送药,楚锦荷先是与他聊起诗书,后来又借着端茶的机会,当着全家人的面,崴脚摔进了赵世子怀里,从此两人之间就有了些瓜葛。
而自己穿来后,祖母有药可用,陆嘉安不用去求世子,自然也少了后面的重要剧情。导致楚锦荷与赵世子之间进展缓慢,陆嘉安那边的进度条却噌噌飞涨,眼看人家私底下都要定终身了,嫡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等再过些日子,赵、陆两家订婚的消息传过来,不知道嫡姐会是什么表情。
正月里的白天依旧冷,不宜在外待太久,两人把老太太送回慈寿堂后,便各自回院了。
楚钰芙今日来了月信,身子疲乏,换好寝衣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睡就是一下午,再睁眼时外面天色已擦黑,屋里点着一盏红烛。
她浑身软绵绵不想下床,但又觉得口渴,开口喊道:“蓝珠!”
屋门从外头推开,进来的却是银索。
银索扶她坐起来,给她倒杯水递来,笑道:“姑娘身子不爽利,蓝珠姐姐心疼您,出门去给您买祥润斋的杏仁酥了,估计快回来了。”
楚钰芙灌下口水润润嗓,乐道:“那可好,等她买来了咱们一块儿吃。”祥润斋跟楚家隔着三条街,他家的杏仁酥、瓜子酥、奶黄酥味道相当好,她最爱换的就是那杏仁酥。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蓝珠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屋门被猛地推开,蓝珠手拿油纸包,带着一阵风奔了进来。
“姑娘、姑娘!你猜我看见谁了!”
“嗯?谁?”楚钰芙挥挥手,示意银索去把门关严。
蓝珠喘着气,坐在床边脚踏上:“李妈妈!我看见李妈妈了!真是见了鬼了!”
楚钰芙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李妈妈?”
蓝珠伸手在半空中比划:“李容声,李妈妈呀姑娘!之前一直在万姨娘身边伺候的那个,胖乎乎的李妈妈!”
楚钰芙皱着眉使劲儿回想,半天才从原主记忆里翻出这么个人,紧接着她便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李妈妈不是得病没了吗?”就是因为李妈妈没了,所以才吴氏才拨了银索来。
“要不怎么说活见鬼了呢,当时我亲眼看着她盖着草席子,从咱们院里抬出去的!可现在,她就在祥润斋旁边的豆腐坊里干活呢,我绝没看错!”
蓝珠顿了顿,继续道,“我在铺子外试探地喊了她一句李妈妈,她回头后看到我,脸色一下变得好难看,然后急匆匆就进后院了呢。”
楚钰芙轻嘶一声,那这是有点奇怪呢。
第34章
两人四目相对,冥思苦想。
“兴许当时她还留着一口气,抬到义庄后又活了?人一出府身契便烧了,她干脆就不回来了?”蓝珠猜测。
蓝珠说得有点道理,但楚钰芙细想,还是感觉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在府里做婆子,管吃管住还能领月例银子,远比在外面舒坦,我记得李妈妈家日子不宽裕,她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那就不知道了,等下回我见着她,再好好问问。”蓝珠伏在床沿嘟嘟嘴,“当年姨娘院里就我和她两个人伺候,她没了那会儿,我可哭了好几天呢,眼泪都白流了,竟也不悄悄捎个信儿,我还能卖了她不成!”
说完她晃晃头,站起身把怀里的油纸包放到桌上,边拆麻绳边嘟囔道:“不想了不想了,姑娘快来吃点心吧,热乎的才好吃。”
油纸包打开,杏仁酥的焦甜香味在屋里漫开,楚钰芙深吸一口气,瞬间感觉有些饿,披上外衣起身去拿点心,随口交代道:“人家也许有苦衷,若不愿说你也别硬问。”
蓝珠嗯嗯两声应下。
马家豆腐坊后院里。
李妈妈独自坐在偏屋里,双手握在一起,无意识地上下搓动,颇有些心神不宁。她坐到太阳彻底下山后,点起一盏油灯,开始收拾包袱。
半个时辰后,她敲响隔壁屋门,对着正在哄孩子的女儿道。
“二妮儿,我得回庆源。”
“我不能再在京城待着了。”
名叫二妮的女人面色一慌,放下孩子,上前一步搀住李妈妈:“娘!这个节骨眼上,您走了,叫我可怎么办?”
“襄宝病重离不开人,祥哥那边每天丑时就起来磨豆子,做豆腐,已经看顾不过来了,若您这时候不给我搭把手,女儿真是要过不下去了!”
李妈妈握住女儿的手,也急了:“二妮儿!我为什么出府,又是怎么出府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二妮儿低声哀求:“娘,这都过去多久了,不过是听到几句有的没的,青天白日的,人家官家夫人还能逼死你不成?郎中说了,不出半旬,襄宝的病准能好。”
“下个月就要交铺租子了,襄宝又在吃药,我们哪有银子再雇人看店,您就再帮我半旬吧!”
看着女儿乌青憔悴的眼底,李妈妈于心不忍,到底一咬牙答应道:“就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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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诗会定在一月底,正是早春回暖的好日子。
临诗会还有六天,准备诗会时要穿的衣裳时,楚大姑娘看着满柜子去年做的春装,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于是紧忙约了织金阁的裁缝,准备置办新衣裳。
一水的新料子摆在桌上,她挑挑拣拣半天,终于选定一匹浅蓝色宝瓶纹的织锦缎子,指着嘱咐道:“就它吧,这次催得急,你们得手脚快些。”
织金阁的裁缝脸色微微发苦,四天时间从裁剪到缝制,未免也忒赶了些,但楚大姑娘又开罪补齐,只能暗叹一口气应下:“您放心。”
等裁缝走了,楚锦荷坐到妆奁前,打开首饰匣子挑选适合的头面,挑着挑着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祖母曾说过,要送她和二丫头一人一对儿发钗,一对镯子,于是问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