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在为他们的爱情欢呼庆祝，连乐曲也变为了轻快节奏。
江许只觉着苦涩，一时间没注意到沈璃的靠近，直到她在耳边轻轻落下一句：
“抱歉。”
——
“阿璃，你喜欢上那个人了对吗？”少年的眼角微红，倔强地忍着快要溢出地眼泪。
难受到说不出话，像是把柠檬的汁液洒在了心尖上，勾起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他的阿璃，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明明说过的，他们会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江许，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沈璃不明白他的冲动是为何。
从最初用各种方式排挤景和泽到后来警告景和泽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总是因为她，江许一次次变得偏执又极端，有时候甚至拿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毕业那天为什么要收他的礼物，又为什么要和他拥抱？是答应他的告白了吗？”
“明明那天我也在等阿璃啊，可是阿璃不肯来见我。”
“为什么就连我十八岁的生日也不来参加……”
眼泪无声顺着脸颊落下，成年那天他暗暗许诺要做稳重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在此刻落下珍贵的泪。
“我那天有急事。”沈璃知道约定好的事情临时放他鸽子的确是自己不对，又见着他这副让人怜惜的模样，心不自觉软了下来，“放鸽子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可他倔强地把手握成拳头，又张开手抹去颊上的眼泪。他明明那样高大，却那样让人觉得脆弱。
“我不接受道歉。”江许摆了摆头，那是第一次，他对阿璃说出拒绝的话。
“阿璃，是你说过，我的每一次生日都会在我的身边”
“那天你和景和泽在一起，对吗？”
沈璃抿着唇，顿时说不出话来。
嫉妒在心中蔓延，江许的脑海中甚至出现了一道不真实的声音提醒着他：
阿璃离他越来越远了。
阿璃不要他了。
开口的声音哽咽又破碎，他牵着沈璃的手，满是恳求：“阿璃，你看看我好不好？”
夜空中的流星，吹灭的蜡烛，一次又一次许下的生日愿望，不过只是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想让阿璃多喜欢他一些。
“阿璃，求求你，不要喜欢别人，不要丢下我。”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浴室里传来，将江许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今晚属实太过于疲惫，仪式结束后避免不了敬酒应酬，过程中他没少被劝多喝酒，却还是尽量克制，整场下来并没有喝的烂醉。
江许刚从套房的另一间浴室冲完澡出来，本想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没抵抗住困意睡着了一阵。
落地窗外的夜空上还绽放着五彩的烟花，砰的一声绽放出最美好的模样，庆祝着今日喜结良缘。
水声忽而停止，几分钟后，沈璃穿着酒红色的浴袍走了出来。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浴室里扑面而出，沈璃的脑袋向一侧倾斜，手上的干毛巾不断擦拭着湿发。
刚沐浴过的肌肤吹弹可破，水灵的同时脸颊两边又带着热气闷出的红润。
她刚在浴缸里泡过澡，清除了疲惫才用淋浴设备洗了头发。
看着客厅内同样疲惫的江许，沈璃关心道：“早些休息吧。”
说罢进屋，开始吹头发。
水流的哗啦声被吹风机的声音所代替，江许心里的结依旧没能被解开。
那句我愿意，阿璃迟疑了。
暂停掉的瞬间，留给江许的只有慌乱紧张和无措。
他害怕阿璃会突然松开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亦或是阿璃在万众瞩目下对他说不愿意。
毕竟在阿璃的想象中，今日的新郎，本不应该是他，不是吗？
似乎连骨头都在颤抖，江许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感觉轻松了片刻。
等他整理好思绪去往套房的主卧时，沈璃已经吹干了头发敷着面膜在涂抹护发精油。
护肤完毕，换上酒店准备好的睡衣，沈璃关掉了卧室里的大灯，掀开被子上了床。
今晚在度假酒店住，没有熟悉的抱枕，沈璃略显不适应。
加上仪式上她突然的宕机，更是心事重重。
主持念词的那一刻，她看着江许，心里想起颇多从前的事情。
又从回忆中拉出，脑海中不停回荡*着那次采访主持人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能够传话给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你想说些什么？’
对她而言重要的人。
脑海中，先是出现了江许的脸，然后是景和泽的，随即两张脸慢慢重合，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放大，似乎在她的思绪中也一定要争个先后轻重。
几番斟酌，几个字替她做了抉择。
“我在等你。”
如果那个人也能听见这条采访认出她的声音，不论他回不回来，她也想让对方知道，那段珍贵的情谊一直在她的心里。
头顶昏暗的灯光照亮墙上明晃晃的大红喜字，小桌上的小吃盘里特意放着枣子，桂圆。
江许关掉手机搁置一旁，背靠在床头，看着身旁已经躺下等待入睡的沈璃。
他抿着唇，眼里满是孤寂和落寞，心中的酸涩没减半分。
多想开口问问她的犹豫是为何，多想质问她是不是也想过要逃婚？
可他做不到，做不到听她口中残忍的事实，做不倒看她声嘶力竭地和自己争论。
江许先是躺下，一手拍了拍沈璃的脊背。
等到她转过身，近在迟尺的距离，数得清那双清澈的眼上分明的睫毛，连呼吸的热气都快扑到他的肌肤上。
在她无声地疑惑询问中，男人眼中的星光亮了亮，盯了她许久，片刻开口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夹杂着些许乞求：
“阿璃。”
“你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能不能，主动亲我一下？”
他的尾音颤动，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着，紧绷着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期待又害怕她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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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昨天的婚礼,今天早上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交流会，怎么，和沈璃闹矛盾了？”
会堂前方轮流上着各大学校推出的人才,写满各大奖项和求学经历的ppt一页页轮播，演讲者洪亮的声音在会堂之中回荡着。
季之礼坐在江许身边，压低嗓音动了动嘴，确保对话只有他和江许两人听到，身子往旁侧靠了靠,季之礼的目光仍旧停留在台上。
按理说有机会和沈璃待在一起,江许才不会出现在这儿。
江许神色未变,眉骨落下一片阴影。他微微低头,睨了眼灰色袖口处的腕表。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
季之礼挑了挑眉，轻叹了口气。
“新婚之夜，怎么还闹上矛盾了？”
昨天仪式上看起来两人还好好的,除了说愿意的时候沈璃看起来有些犹豫。
新婚之夜,本应该是夫妻升温，江许挑明心思的最佳时期。
人才交流会的邀请函半个月前就发到了助理邮箱里,因为就在婚期后一天，江许早早定下这次由助理代理出席。
现在亲自坐在这儿，想必矛盾不轻。
江许吸了口气，薄唇微张。
“你在追求的那位,会同意你亲吻她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季之礼一时没反应过来。
台上的演讲完毕,演讲者的九十度鞠躬伴随着台下的掌声出现。
等到掌声渐渐消散,季之礼轻咳了声,眼神有些飘忽：
“会吧。”
可算下来,季之礼和郁昭重逢也不过才几个月。
江许低下头,被睫毛遮住的眸子暗淡了许多，唇角不自觉浮起带着对自我讥讽的浅笑。
一瞬间似乎与当下的世界隔绝，昨晚沈璃的回答在脑海中不断环绕，每一个字都变成无形锋利的刀往他的心口上扎。
那时候她先是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张着唇，似乎在计量接下来从口中说出话对他造成的伤害会有多大。
她听着江许加快加重的呼吸声，看着他充满渴求的双眼，和即将抚上她脸颊的手，
却说出了残忍的话：
‘江许，我们还是维持以前的相处状态吧。’
言外之意，即使是夫妻，即使白天的时候还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互相说了愿意，但他们仍旧不是可以接吻的关系。
窗外的夜空平静而美好，一阵雷阵雨却降临在江许的世界。
那么一瞬间，江许多么希望自己是听错了沈璃说的话。可他清楚地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切的事实。
从前的江许总是擅于在沈璃面前伪装，伪装成不在意她偶尔忽略自己，不在意她交到了更喜欢的朋友，不在意她在婚礼上犹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