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连保镖都用上了?
阮绵忐忑着心,坐上车:“康秘书……”
没等她开口说完,康堇深吸口气,回眸看她的眼神带了丝怪异神色:“阮小姐,等去了公司,陆总会跟你说的。”
车沿途开到陆氏。
康堇领着她从专人直升电梯上的楼。
电梯墙壁映照出她端正模样,只是眼底红润得厉害。
陆氏大楼堪称得上是燕州最翘首,辉煌不衰的,这话绝非虚传,整座大楼耸立在全燕州最繁华的市区心脏地带,巍峨到令人敬畏。
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端。
四处透着金钱的味道。
连一砖一瓦,丝尘不染。
陆淮南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走到中央位置,阮绵几乎能隐约看到他半边身影,一截熨烫整齐的衬衣袖子,撩在电脑屏后,他的脸也如同匿在后边。
“阮小姐,你进去吧!”
阮绵沉着气,走进门。
身后的门被反手拉上。
埋在文件里的脸,不疾不徐的抬起,陆淮南眼底似怒,似嗔,还剩下几分异样的心疼跟烦躁,他蠕动下唇瓣,把手里笔丢开。
起先她还觉得是陆淮南见不得她去见宋砚安,特此叫她来兴师问罪。
再看他的状态,俨然不像。
更像是她出了什么事。
“你跟姜轻慈有什么仇,她要这么搞你。”
阮绵还混沌不清的大脑,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她目光茫然无措的看向陆淮南。
可陆淮南的脸上,无比认真。
短暂的沉默过后,心底渐渐升腾起一片骇然:“她……怎么了?”
陆淮南眉心蹙动,蹙得很深,他眼底眯起,去好生打量阮绵的表情,仿佛是判断她这副样子,是真是假。
秒多钟后,他喃喃出声:“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什么吗?
阮绵绷着好看的脸,抿了下唇,说:“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吧!”
喉结微不可见的滚动。
陆淮南目光直视她,修长的手指磕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扣。
他越是这般,她心里巨浪翻涌。
陆淮南声音出奇平静:“姜轻慈把你跟孙涛的事,全都抖落了出来,还说你在二院期间,想方设法的勾引孙涛,排挤同事。”
阮绵不可置信。
喉咙一阵阵的酸水往上涌,与此同时还有脑中的气血。
顶得她脸绯红一片。
她眼睛瞪大,唇瓣咬得死死的,下唇都泛白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见状,陆淮南脸色已经完全下沉。
他黑着一张面孔,声线转而冷淡:“现在有柳菁菁帮她作证,你觉得媒体是信你一面之词,还是更信有罪证,有证人的一方?”
阮绵丝毫没掩饰眼底的慌张恐惧。
她动作有些迟钝缓慢。
像是想去抓手机,却手无从下手。
顿了好几下,她才抬起手指,把手机掏出来,颤颤巍巍的点开姜轻慈的电话。
嘟嘟声传过来。
同时,还有陆淮南的话:“你觉得这个时候,哪个傻子还会接你的电话?”
第147章 羡慕嫉妒
是啊!
既然姜轻慈真要搞她,又怎么会接电话,等着她去问罪呢?
阮绵人都是恍惚的。
她紧握着手机,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拨过去,情绪也显得十分激动。
陆淮南眼睛一直灼灼盯在她手背处,手背皮肤轻薄,被她绷得发紧,皮肤里的青筋根根分明,他薄唇紧抿住,一动没动。
胸腔起伏,阮绵喉管中,满是难以吞咽的苦涩。
五官精致立体的面部,扭曲狰狞得稍微变了形。
陆淮南忽地起身,走上前去。
他伸手一把握住她手里的手机,夺走:“别打了,你再打,她也不会接的。”
这话像是真相赤裸裸的摆在面前。
阮绵反应很慢。
几乎是两秒之后,才去抢手机:“把手机给我。”
陆淮南高高举起,她人没他高,更别说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阮绵笑不是笑,哭不似哭。
她抹掉垂落在嘴角的泪,拼死去抓挠他胳膊:“陆淮南,你把手机给我。”
任凭她怎么抓,锋利的指甲透过薄薄衬衫,在他皮肉上挠出一条条发疼的红痕,陆淮南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把手机按了关机。
“你要干嘛?”
阮绵朝她恶狠狠的怒吼。
陆淮南没说话。
她退开几步,把头跟脸一并扭开,嘴里发出那种疯批般的笑容,嘴角咧得很大,咸湿的泪珠顺着她的脸,一路滑进嘴中。
陆淮南依旧保持沉默,等着她自己开口问。
二院的事,孙涛跟姜轻慈这些人。
其实他不想多加掺和。
但姜轻慈如今动了阮绵,他不能坐视不理,谁敢坑害她,他得让人付出代价。
“我想知道一切。”
阮绵的声音不辨喜怒。
听语气,大多是已经平静了一半的情绪。
“确定?”
“确定。”
陆淮南没很快吐声,睨了她许久,才低声道:“阮绵,你不会觉得这世间真的有那么多的姐妹情深吧?姜轻慈她从头到尾都不愿做你身边的陪衬。”
“什么意思?”
她嗓音颤抖,心尖发痛。
像是被人伸手攥住了心脏,在一点点的受力挤压。
阮绵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她双目猩红,眼里雾气迷离。
陆淮南:“姜轻慈嫉妒你恨你,恨你拿了那么多二院的资源,尤其是你在被调离一院后,宋砚安跟着离开二院回海港,她一直怀恨在心。”
“当初柳菁菁要揭发你,也是姜轻慈做的。”
“她手里有你很多证据。”
随着话一声声吐出,阮绵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到了一个极致的高度。
摔下来会四分五裂。
她跟姜轻慈,可谓是无话不谈。
姜轻慈知道很多,连陆淮南都不知道的事。
阮绵万万没想到,最信任的人,在她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捅了一刀子。
鲜血淋漓。
她连痛都没来得及反应。
脸上的泪痕冷却下去,变成两块薄冰趴在她皮肤上。
面前光线发暗,陆淮南身形高挺,站在她跟前,他举起手用指腹替她抹掉眼角泪痕,动作轻细小心,男人的皮肤稍稍有些粗糙。
他没作声安抚,只是一味的帮她擦泪。
她眉心蹙着,表情十分痛苦。
陆淮南心都要碎成千万瓣了。
他都舍不得伤的人,却被一个外人伤成这样。
叹口气,口吻牵动几丝哀怨:“我都没本事让你哭成这样,还真是羡慕姜轻慈。”
这话阮绵听不出讽刺,还是嘲笑。
她牙根都要咬碎掉,没推开陆淮南的手,僵着一张脸问他:“我想见她。”
她要当面听
到姜轻慈的解释。
又或者说,阮绵还是不信,不信姜轻慈会背刺她。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好。”
陆淮南只应了一个好字。
他指腹摩挲在她脸上,由轻到格外细致,将她眼底跟眼睫的泪水,沾染开。
“想什么时候去见她?”
“现在。”
阮绵垂着脸,视线下落,盯在自己脚尖上。
看不到陆淮南那丝毫不加以遮掩的心疼,他蹙了蹙眉,再把泄露的情绪收敛到一干二净,薄唇轻启:“你去休息会,我让康堇去办。”
他不会让阮绵陷入危险,亲自去见姜轻慈。
陆淮南是想办法把姜轻慈逼来见她。
“谢谢你。”
“跟我没必要说这些。”
拿起桌边的外套,盖在她肩膀上,陆淮南还细心的替她拢了拢。
再把手机递给她:“拿好手机,进去吧。”
阮绵迈动的步调特别缓慢,几乎是靠挪动的。
两边腿如同灌入了铅,沉重无比。
眼眶热得要滚烫开了,她强忍着憋了又憋,胸前的气焰在不断上升,阮绵都觉得自己随时会摔下去。
陆淮南站在她身后,直到人彻底消失在门里,他才回眸去拿手机,电话打给康堇:“你去找姜轻慈,把她带过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康堇在那边楞了下:“是阮小姐要见她?”
“不光是她,我也想见见。”
陆淮南口吻冷漠。
他恨不得捏死那对男女。
他倒想看看,此时的姜轻慈是副什么嘴脸。
进屋后,阮绵室内的软皮沙发里,浑身仿佛抽干了精力,抬一下胳膊都是奢侈。
手机摁在手掌心,她一遍遍的翻开昔日照片。
照片中映着她跟姜轻慈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