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还有半炷香时间就到了。”系统机械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波动，“注意左侧三点钟方向，有高强度空间湍流靠近。”
莫沫瞳孔骤缩，拉着阿冰猛地侧身，只见一道灰黑色的气流擦着灵力罩飞过，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好!”她迅速从储物戒中摸出两瓶灵泉水，瓶身上流转着淡淡的木属性光晕，“还有半炷香时间，喝了它保持灵气充足，能快速修复灵力损耗。”
阿冰接过玉瓶时，毫不犹豫就喝下了，现在这个秘境，牵扯着整个星球的丧尸化危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更不能掉以轻心。
“阿冰!拉着我的手!准备全力打开灵气罩，把防御调到最大!”莫沫的声音刚落，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便从裂缝深处传来，两人瞬间被拉扯着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砰!砰!”
两声沉闷的巨响接连响起，莫沫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趴在地上的坑洞里咳个不停。“咳咳咳!该死，谁家秘境这么高的，会飞不成。”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周身的灵气罩已经碎成了光点，衣服上沾满了黑色的泥土。
正想抱怨时，她打开神识一扫，只见阿冰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隔壁的土坑里，莫沫顿时觉得平衡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是有难同当。
阿冰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目光扫过四周时陡然一凝。莫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周围的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了白雾，吸入一口便觉经脉舒泰，可其中又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死气，像是甜美的毒药。
遍地疯长的灵草遮天蔽日，千年何首乌的藤蔓如同紫玉般缠绕着古树，甚至还有巨大的人参枝叶在风中摇曳。但与之相对的，是那些被死气浸染的变异植物——血色的藤蔓上长着倒刺，每片叶子都像张开的嘴，正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模样异常诡异。
“看来风险和机遇并存呀!”莫沫指尖因兴奋而微微发烫。
“阿冰，我看此地的植物年份极高，估计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了，至少有几千年。”她用脚尖拨开一株散发着死气的毒蘑菇，“虽然可能没有人类修士，但这些灵植常年被死气侵蚀，很可能已经产生了灵智，甚至变得极具攻击性。我们小心为上，等确认安全了，我说采摘的时候再动手。”
阿冰颔首：“好，我都听你的!”
“走!”莫沫率先从坑里跃出，落地时足尖轻点，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灵草深处，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寂静的秘境中缓缓被疯长的植物覆盖。
两人踏着没过脚踝的腐叶往死气深处走，或许是灵植的生气太过旺盛，沿途鲜少见到守护兽的踪影。偶有几只巴掌大的碧眼兔从巨藤后探出头。更远处的湖泊里，银鳞鱼群突然翻出水面，又瞬间沉入墨色的湖底，连涟漪都未曾留下。
铅灰色的天幕压得极低，仿佛抬手就能触到垂落的云絮。脚下根本没有路，每一步都得用灵力劈开半人粗的古藤——那些藤蔓上还缠着干枯的龙形老枝，鳞片纹路清晰可辨，不知是哪年哪月陨落的上古异兽残骸。两旁的巨树直插云霄，树冠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只有零星光斑从缝隙漏下，照亮草叶间闪烁的磷火。
能看出当年这里该是仙气缭绕的胜地，可如今连风里都裹着化不开的死气，莫沫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黑色山峦，那里的死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目的地就在那里!
“我们到了!这是!!!”龙族!
两人看着眼前破败萧条的宫殿，残阳如血，泼在断龙柱上。百米高的白玉阶裂成蛛网，龙形浮雕被啃噬得只剩半截骨殖。青铜鼎倒扣，灰烬里混着鳞片，黑得像凝固的血。
莫沫和阿冰都被震撼到了，两人向宫殿走去，死气漫过脚踝时，能听见鳞片剥落的轻响。宫殿穹顶破了个大洞，曾悬着的龙珠早已无踪，只余几缕龙气在尸骸间游弋，碰着断剑便化为青烟。
越往宫殿里面走，两人的心情就越沉重，太惨烈了。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一个强大种族的灭亡，如果龙族都无法存活，脆弱的人类呢?就像现在的丧尸一样，灵气是否又能源源不断呢?
“沫沫，宫殿深处有好东西!”系统兴奋地说。
宫殿的深处，莫沫的指尖刚触及传承殿冰凉的青铜门环，整座大殿便骤然亮起幽蓝微光。那些镶嵌在石壁上的龙鳞化石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千年未熄的光晕，将她和阿冰的影子分开拉得颀长，投在刻满古老符文的白玉地砖上。
等再度看见东西的时候，莫沫身边已经没有阿冰的身影了。
“人族的小友，你终于来了。”
苍老的声音自殿心传来，莫沫循声望去，只见传承台中央悬浮着一团半透明的龙影。那龙首生着峥嵘的犄角，龙须如银丝般垂落，金色的瞳仁里却盛着化不开的疲惫——这便是龙族最后一任族长的残魂。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体内的灵力竟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我朋友呢?”
“不必惊慌，你的小友已经在另外安全的地方接受传承了。”龙影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玉石相击的清越，“你身上的功德金光，在踏入这片秘境时便已惊动了残存的龙族灵识。”他顿了顿，幽蓝的光华在周身明灭不定，“想必你也察觉到了，此间天地灵气稀薄得近乎枯竭。”
莫沫点头。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她便发现这里的灵气稀薄得像无灵气世界。
“那是因为，”龙影的声音陡然低沉，“世界早已病了。”
随着他的话语，传承台四周的石壁突然浮现出流动的影像：曾经鳞次栉比的龙宫在黑雾中崩塌，金色的龙血染红了整片海域，那些腾云驾雾的身影一个个坠落，化为齑粉。而黑雾中不断滋生出灰败的气息，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灵石碎裂——那便是死气。
“天地灵气日渐衰败，死气趁机滋生，”龙影的声音带着泣血般的沉痛，“我龙族身躯庞大，修行需耗费海量灵气，首当其冲受到侵蚀。可我们是人间的守护者，不能眼睁睁看着死气蔓延到凡界。”
影像骤变，无数巨龙衔来海底仙山的灵脉，以龙魂为引，以龙血为墨，在虚空之中绘制出巨大的阵法。那便是如今莫沫所处的秘境，一个试图隔绝死气、保存生机的牢笼。
“我们本想在秘境中寻找逆转之法，”龙影的光影愈发稀薄，“可龙族不断陨落，尸身反而成了死气的养料。越是挣扎，灭亡来得越快。”
莫沫的心猛地一揪，望着那团随时可能消散的残魂，突然明白了为何传承殿如此空旷——这里埋葬的，是一整个种族的悲壮。
“直到你的出现。”龙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陡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穿越者的身份让你避开了此界因果，而大功德加身，使你成为死气的克星。”
传承台中央缓缓升起一枚拳头大小的蛋，蛋壳上布满金色的龙纹，却黯淡无光，唯有一丝微弱的搏动证明它还活着。
“这是龙族最后的希望。”龙影用灵力托起龙蛋，送到莫沫面前，“它还保留着一丝生气，你可以将它孵化，作为你的契约兽，只是它需要你的功德之力温养才可破壳。”
当莫沫的指尖触碰到蛋壳时，一股微弱的暖意传来，仿佛有个小生命在里面轻轻颤动。
“沫沫，好东西呀!龙蛋可是很少低级世界有的，更何况可以契约。”系统兴奋地说，“收下它!”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助你完成心愿?”莫沫看着残魂。“而且我带着它不可能留在此方世界，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不重要，只要这孩子活着就好，而且我相信，你会待它好的。”龙影欣慰地看着莫沫，功德如此厚重地人，会待他们的孩子好的。
看着龙影信任的眼神，莫沫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会把它好好养大的。”
“此方秘境是我族的芥子空间演化而来，里面有全族最后留下的资源，应该够养它长大了”。龙影说着弹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种子，“这是秘境芥子空间，等你离开此方世界的时候秘境会跟着你走，另外这是复苏大阵的阵图。”龙影又弹出一个光圈给莫沫，还另外拿出一个储物手镯，这是我给小友的报答，里面有龙血、龙鳞和龙骨，还有一些我的个人收藏，希望小友不介意。”
“还有一事相托。”龙影的身影越来越淡，声音也变得急促，“秘境的阵眼与人间修行者的灵力相连，如今时机已到，只需已功德为引子，召集足够多的修士启动大阵，便可引九天清气入界，驱散死气，让灵气复苏成功的话，届时天道也会反馈回功德给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