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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暴虐帝王的柔媚女人_皇冠女王【完结+番外】(21)

  有人咩~(撒泼打滚儿)

  11

  第11章

  殷稷现在身子骨的病虚体弱,是四肢手筋被人挑断,又受毒颇深导致。

  本就中了见血封喉毒,撒药之人心思歹毒,又往里掺杂加了“鸠蛇”巨蟒的毒,这种从巨蟒牙液里淬取的毒液,说句“蛇中霸主”不为过。

  毒得狠,邪得狠。

  起码,在殷稷登基大典,封建统治下的大胤王朝,就再也没见过这种“鸠蛇”巨蟒的毒中老祖宗了。

  殷稷鸦羽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孱弱躺在软枕里,眼皮沉重病着,睁都睁不开。

  灌下去几碗苦莲的药汤,用被褥捂着睡过一天一夜,发了一身寒凉的冷汗,男子终于病美人一样缓缓地转醒了。

  殷稷睁开眸,披着白色袍子,费力艰难地撑起身。

  此时天色露白,外面烟囱袅袅,村子里的乡里乡亲们,已经开始起早抗着锄头下地种田了。

  甚至还能偶尔听到几句小孩打闹追跑的嬉笑童真声。

  很吵,

  非常吵。

  殷稷蹙起眉,心底泛起那么一点淡淡的不悦之色,实在厌烦不已。

  他揭开薄软的被褥,从袖袍里伸出虚弱的手将小窗户“啪嗒”一声关上。

  隔绝了“乡野农村”的活人气息。

  这村子里农舍错落,一到饭点家家户户开着灶烧火,雾气缭绕,左邻右舍的炒菜饭香,都顺着小窗飘了进来。

  全是热闹的“人间烟火气儿”。

  半敞的小窗还不能紧紧地阖上,不然这屋子里能闷得像一鼎巨大的火炉子。

  闷笼子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房屋门前的大树上,鸟鸣蚊叫也没有个眼色,总是不分白昼,喧哗在他耳廓边,烦不胜扰,殷稷只想、也只需要静养。

  【不思不虑,不怒不暴躁,不一点就着,不窝火胡乱砍人,】

  殷稷伸手往上遮了遮被褥,挡住自己体弱的身子,硬邦邦地想着,只要不生气,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高贵的帝王,体魄是那样的高大强健,威猛无比,魁梧精悍的身躯宛如一座小山,受伤恢复能力更是堪比常人数倍。

  只要不思不虑,不窝火,不易怒暴躁。就好了。

  他阖眸闭眼,往后躺了躺,很快、他就能够恢复起来了。

  没有了半敞的小窗口通风散热,屋子里很快就热得像一鼎大蒸笼,

  闷得人喘不上气,

  殷稷敛下眸,手捂着苍白的脸庞,热得浑身汗水像瀑布,整个人都被浸湿透了,

  他头颅偏了下斜倚在炕墙上,

  乌黑色长发随他动作垂落了几根下来,遮住了他阴霾密布,堆积着无数狂风暴雨的狠戾眸眼。

  想杀人!

  想杀人!他想杀人想得都快要发疯,他急需砍人头颅的快感宣泄。

  殷稷身体弓起蜷缩,浑身颤儿动着。

  他想提刀将这些愚蠢的子民们都给砍掉算了。

  他们无知的像个蠢货。

  将这些死去白骨的头颅挂在城墙,暴晒十日震慑爬虫们,烧鸡敬候以儆效尤。

  看谁还敢冒犯帝王!

  没有人可以冒犯帝王。

  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都要因为冒犯,因为自己的愚昧,因为冲撞帝王威严,而获得死罪,

  他们该死,罪该万死!最该万万死!那个柔媚女子更该死,该死!全都该死!

  全都不能活!

  全部、都要死!

  他早晚、要将这个村子里的爬虫都给屠干净了,血流漂杵,白骨堆山,将他们的“死尸”日夜暴晒,都不足以平息他的丝毫怒火。

  殷稷闭着眸,胸口起伏不定,微微喘息着,

  他感觉自己浑身湿濡,已经快要凉透了,仿佛被人捧着一盆黑乎乎深不见底的血水,罩头向他泼过来,他的头发、睫羽、瞳孔、嘴唇,全部都沾满了恶臭的血腥味。

  他冷笑着掳开遮在眸前的发,带着血腥恶臭味的袍衣黏稠地贴在后背,让他情绪极度不稳,汗渍渍的阴冷无比。

  殷稷眼前仿佛被一片雾霾密布的殷红血水色笼罩,

  无数的人头尖叫嘶嚎着,阴风晦瞑,没有身体的头颅们,争前恐后跳着要去黏在一张窟窿无比的网格上,在它们黏上去以后,这张血红的蜘蛛网格缩放扩大,再扩大,

  无限地扩大……

  最后将他严丝合缝的罩住溶于血水里,病弱的身躯像灌了铅水,不断下坠下沉,

  下坠,下沉……

  *

  *

  【作者有话说】

  文名:

  《疯批暴虐君王的柔媚女人》

  《反派暴虐君王的柔媚女人》

  《病弱暴虐君王的柔媚女人》

  虽然都没有什么区别,但宝们看哪个最顺眼呀!!我真是头秃

  12

  第12章

  下坠,下沉……

  像是无数黏湿触角蠕动爬行从黑色海底,青面獠牙伸出来,紧紧笼罩住他的身体。

  阴风森森阵阵,诡异咚咚响着。

  下坠,下沉……

  “唰”一声,门口帘子被人掀起来,带进来一抹煦日阳光般的温暖,照耀到阴霾密布的炕铺里。

  男人被阳光的明媚刺了一下,闭着眸,偏头躲了下。

  待渐渐适应这耀眼的阳光,殷劭眸色恢复清明,睫毛微微扯动了下,睁开了赤红血目的眼。

  女子背着光晕,纤挑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一条。

  换了一身能给人带来勃勃生机的浅青纱裙,白皙圆润的耳廓边,还毡了一株不知从哪采来的小黄花。

  黄黄一点,金光般温暖。

  是朵路边生长,那种非常顽强低贱,廉价朴素的小野花。

  小黄花的朵瓣很大,大到罩住她半张脸,衬的她小脸嫩生生,春色涌动,绿意盎然,很是好看。

  没有庸脂俗粉的媚态,没有王朝京都中贵女们的东施效颦,没有江南水乡女子的小家碧玉,

  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缕清风,舒爽不自觉吹过用柔软的毛刷拂软你的心尖儿,独树一帜、与众不同的那种好看。

  可某男子恶劣可恶!年纪轻轻就失明成瞎子!

  殷劭一双寒眸迸射着无比阴鸷的冷光,

  手艰难抬起来,抵在炕边的墙面撑着,眼睛瞎得如同脸上被人蒙了一块黑黢黢的脏污白布,

  遮得他看不到女子身上独有的韵味儿之美。

  他一点也看不到。

  他很倔犟,性子非常艮,像头驴。

  驴可能都没他倔,

  都有点侮辱驴。

  殷劭觉着这女子有问题,她就一定、肯定,必定有问题。

  殷劭万分警觉又多疑的目光,淡淡投向女子纤挑的身姿上。

  桑娘放落漂亮裙摆,捋平上面的褶皱。

  眸色流转,不动声色地在男子身上掠过一圈,见男子像一只受伤咆哮、极力虚张声势的巨型野兽舔-舐伤口一样,万分防备地看着她,

  她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双手执着美人扇子,抬起莲花步子慢慢走过去。

  搬了小木凳子过来,坐在炕边伸手给他把脉,

  然后重新细致改了药方子,递给小胖子煎熬,就提起裙摆,看都没看男子一眼,摇摆着手里美人团扇,施施然抬脚走出去了。

  美人瘪瘪嘴,有点累,懒得哄了,让这男子自己矫情会罢。

  哪家做人“赘婿”的,不是矫情矫情就懂事了。

  坑都是自己一步步迈过来的,迈多了自然就长记性了。

  知道哪个坑能走,哪个坑,要机敏避开。

  两人“欢喜美满”才是真美满,而不是傻不楞登的划个弧就完事了。

  要圆滑要拿捏要张弛有度。

  夫妻情趣是两口子一起琢磨出来的,这样感情才能有滋有味儿不是。

  她懒得哄,得歇会。

  屋子里安静下来,女子离开以后,无人叨扰,男子眼中多疑松软了些。

  殷劭披着袍子,腰腹下松松垮垮,搭着一床薄软的被子,阖眸仰靠着炕墙,缓缓养起神。

  他太疲倦了。

  这里看起来很偏远,不知是何处的乡野山村,他以往没有听说过。

  那个不知什么来头的村妇柔媚女子,一直像穿着袒露红纱山里女艳鬼一样孟浪缠着……他自己体弱不断高烧的身体,以及提不起来软绵无力的四肢,这些现况种种,都让殷劭咬牙应付起这女子很是吃力,

  疲倦不堪。

  但,列举这些不是让殷劭最警惕疑惑的点。

  令有恐慌不安的是,他感到身体里像个巨大破风的洞,内力尽失,调动不起来任何手势,哪怕一招一式,都调动不起来,

  仿佛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

  同世间男郎一样,归为可怕的“普通”。

  对于帝王而言,“普通”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可怖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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