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祭站在原地，迷茫又无助。
这些怪物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好难懂，她猜不透。
第11章 被甜筒迷住了
五月的早晨还有些凉意，遮挡窗户的旧报纸破了一角，冷风吹过，百祭拉紧了身上的毛毯，整个人缩了进去。
混沌的脑子闪过棺材、直播、怀特……怀特还在外面待着！
她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破旧的木床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从空荡荡的箱子里拿出最后两块面包，她胡乱塞进嘴里就往外面跑，结果没跑两步就停下了。
白白的一坨紧贴在楼洞口，富有弹性的身体实在是显眼。
看到她出来，怀特笨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两米高的怪物，现在居然还比她矮一头，矮矮胖胖看着更可爱了。
难道说昨天不是错觉，它真的一直在变小……
怀特像是对昨晚的事情心有余悸，探头探脑看了半天，确认她身后没有东西，才屁颠屁颠凑过来。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地围着百祭转了几圈，没发现伤口才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百祭好奇地戳了戳对方的身体，轻声询问：“你的身体，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晒、融化。”
怀特伸出粗短的胳膊，指向高挂在天空的太阳。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现在的天气待在阴凉处会有些冷，但被阳光直射又烤得人心生烦躁。
小家伙脑子不灵光，也不知道找个遮阳的地方待着，只是眼巴巴地趴在门口等她出来，硬是被阳光晒得融化，身形缩小了好几圈。
等等，它被阳光晒到会融化？好像冰激凌啊……
看着对方白嫩的身体，百祭咽了咽口水。
别说，她还真有点想吃一口，尝尝看是不是甜的。
怀特不明所以，小小只仰头望着她，看得人心都化了，再联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在又冰又脏的地上睡了一晚，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不行，她今晚绝不能妥协，要把床单从棺材怪物那里要回来！那是她的东西，她想送谁就送谁！
眼看和郝宥钱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抱起怀特往冰激凌车走，可刚放下对方，她就犯了难。
怀特身体变小后，头顶还没窗台高，尽管小家伙拼命踮脚，可还是够不到窗口。
她在家具商店里买了个凳子，将其放置在冰激凌车，突然灵光一闪——
“系统，怀特晚上可以睡在冰激凌车里吗？”
【回答宿主疑问。“冰激凌车”仅能用于白天营业，不提供住宿服务。】
“可冰激凌车是它贷款买的，你不让它进楼内，又不让它住车里，我目前就这么一个能挣钱的员工，给它累坏了着凉了生病了怎么办？”
百祭不服气，跟系统据理力争。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它有点什么事，你借出去的贷款也打水漂了，我又找不到第二个会做冰激凌的员工，你也拿不到提成，这对谁都不好。”
系统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机械音才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要求合理，予以通过。在贷款还清之前，贷款对象“怀特”可暂时在冰激凌车内休息。】
……
虽然昨晚兴奋地没怎么睡着，但郝宥钱依旧精神抖擞。
昨天的直播是他有史以来人气最高的一次，平台推流再加上适逢周六，他足足涨了一千粉，光是直播收到的打赏都有好几千块钱！
要知道，即便他在怪谈圈子里小有名气，但赛道过于小众，平时直播也就勉强能维持开支，从没收到过如此巨款。
晚上他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内心隐隐有种预感——
他要火了！
为了延续昨天的流量，郝宥钱提前在粉丝群里发出时间地点的预告，还连夜加班录制视频，为持续三天的直播宣传造势。
周末熬夜党多，很快就把他的视频推上热门。
恰巧他上一秒打假下一秒宣传的行为，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评论区褒贬不一，互相争吵又给视频推了一波流量……
视频一点点上涨的数据，让郝宥钱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分钟能刷新八百次后台，最终停在了一百多万的点赞。
眼瞅着这泼天的富贵，他天不亮就开始准备，这次也没耐心走路过去了，直接让助理把车开到了冰激凌车前面。
“各位老板久等了！因为我见识短浅，冤枉了冰激凌车的老板。咱们也愿赌服输，今天是履行诺言的第一天，来这里给店主宣传！”
郝宥钱刚架好直播设备，直播间便疯狂涌入一群观众，他连忙挤出笑脸，朗声说着提前想好的词。
“和预告里说的一样，只要是粉丝过来，都由我来请客，可以免费吃冰激凌。如果有粉丝愿意将自己那份让给我，也可以找我兑换成现金。”
「主播收钱了吧……昨天搞那么声势浩大说打假，结果就这？现在还宣传上了，傻子才信。」
「楼上的，不信可以去现场尝尝啊，免费的又不花钱。」
「谁会这么远跑过去就为了四十块钱，没人去当然没人能拆穿他[笑哭][笑哭]」
「钱都花营销上了，冰激凌估计难吃得要死[呕吐]」
「……」
弹幕的风向不太友善，郝宥钱冲着助理打了个手势，对方心领神会，将喷子全部禁言拉黑，瞬间少了好多糟心的言论。
“澄清一下，我没收一分钱，相反还要倒贴买一百个冰激凌。打赌的事完全真实，质疑冰激凌味道的可以过来，就算是黑粉我也请客！”
他脸上的笑容不减，跃跃欲试地走到冰激凌车前，指向助理：“老板，我和他一人一份。”
趁着怀特还在忙着制作，郝宥钱不紧不慢地掏出折叠凳放好，随后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连上鼠标。
一旁的助理也有样学样，坐在镜头外准备办公。
「？？？煮波这是在干嘛？？」
「不是宣传冰激凌吗，难道还要搭配什么音乐画面？」
「那几个是新来的吧，没看昨天的直播？」
「主播也是勤奋起来了，昨天靠甜筒把惩罚做完了，这次又打算做新的工作了吧？」
「呜呜呜呜冰激凌真的好吃到让人上进吗！！我也想吃，能不能开到我家楼下……」
弹幕猜得没错，郝宥钱早就想好了今天要做什么。
当红黑相间的甜筒递到眼前时，他再没了昨日的嫌弃，口中唾液拼命分泌，甚至想将两个甜筒全部独吞。
助理硬是把他的手掰开，才勉强扣出一个甜筒，连脆皮都被捏出了裂痕。
甜筒在手，郝宥钱顾不上和直播间互动，他两眼发光，极为虔诚地舔了一口。
熟悉的香甜弥漫在口腔，他再也无法忍耐，囫囵吞枣地将甜筒塞进嘴里，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
巧克力醇香的后味令人身心舒畅，他迫不及待地握住鼠标，点开怪谈论坛，干劲十足地一条条浏览过去，整理出后续打算探索的怪谈信息。
「主播人呢？」
「怎么，成大主播啦，有人送跑车都不感谢礼物了？」
「煮波煮波味道怎么样，能不能形容一下！！」
「别喊了，主播已经被甜筒迷住了，看不见我们的。」
「坏了，真有点心动了，这地方是在生命园路来着？」
生命园路？
捕捉到关键词，夏可本都划到下一个视频了，动作一顿又划了回来。
这地方离她家很近，坐公交两站就到了，而且看弹幕说，吃了这个甜筒就会有动力工作？
夏可迟疑地看着直播间，主播头也不抬地敲着电脑，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原本不会信这种荒谬的营销，可这个点恰好对上了她目前的诉求。
就像经常在网上看到的，说有的人并非不会上当受骗，只是还没遇到为你精心打造的骗局。
可是——
夏可有些犹豫，脑中又回想起密密麻麻的催更评论。
算了，不管是不是骗子，她都要去试试。
毕竟更新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该被读者寄刀片了！
成功说服自己，她又在家里磨磨蹭蹭拖延了好久，这才拿上键盘和笔记本出发。
“……终点站下去还没到嘛？”
“要走五公里？！你居然还让我们带上电脑，这不是负重暴走吗？”
公交车上，角落里的嘈杂声引起了夏可的注意。
两个问话的女孩将扎马尾的姑娘围在中间，对方笑容尴尬，拉着不情不愿的两人下了车。
“别这样嘛，那个冰激凌真的超好吃！超级！”
扎马尾的女孩夸张地比划着，“你们的论文都没写完吧？我保证，你们绝对不会后悔带电脑的！”
“可五公里也太远了，要不我们打车去吧？”
另一个女孩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