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待在这里解决不了，那你跟着我一起去看回忆吧，至少那时的副本属于你，有问题也会在那体现。”
说完不等猫婆反应，星火直接提着人瞬移到之前用过的摄像头面前，手一碰就进入回忆，花费时间不超过两秒。
阿娟看着消失的街主和那很可怕的老人，再看看露出崩溃表情的空巢幼童，感慨道：“街主真是一位随心所欲的厉害角色。”
她最羡慕的就是这样的人，有种一切都在掌握中，无论出现什么事都能轻松应对的余裕感，她也想成为这样强大的存在。
田忌满脸复杂，她觉得自家组织的妹妹似乎选错了崇拜对象，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毛病，要说厉害程度，很难有人能比得上这位街主——无论是武力方面还是心理方面的厉害。
算了，大家开心就好。
＊
再次回到回忆中，因为想要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准确定位还挺难的，这次的降落时间没有衔接上之前，直接往后加速了两天。
于是星火一睁眼，就看到之前精神奕奕的冲锋衣女人现在眼睛上绑着绷带，把小耳报神放在脑袋顶上，让它两只手拽着自己的头发，成为了任它驾驶的高达。
想到之前田忌所说的副本S级时的规则，星火观察片刻，确定对方现在属于又哑又聋又瞎的状态，全靠脑袋上的耳报神控制自己行动。
不过女人并没有因为感官缺失而故步自封，在此之前做了很多准备，至少周遭的地图已经背了下来，行动虽然有些缓慢，但需要绕开的障碍物全都成功绕开，甚至还给自己挖出了个地洞，看样子是准备用来躲藏和休息的。
好在耳报神和主人之间有一定的脑内联系能力，虽然看不见听不着，女人也在获取外界信息，耳报神则维持着自问自答的诡异状态。
“昨晚布置的陷阱有被触发过吗？”
[没有滴捏！今天没有敌人上山捏！]
“奇怪，明明昨天不间断从山下来了这么多人，今天怎么还老实了。”
[不知道捏！]
“行了我没有问你，只是在自己思考。”
[好滴捏！]
星火看看依旧过得很好的女人，转头看向被自己传送进来的猫婆，友好询问：“你还好吗？”
猫婆自从进入回忆后七窍就开始流血，脸上的缝合线像是活过来般蠕动着，场面异常骇人。
星火觉得她是触景生情控制不住，就安静让她独自流血，只是等了挺久血也没止住，看着还有愈流愈烈的架势，这才开口询问。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主神不太喜欢血的味道，觉得一直闻着很呛鼻子，所以想遏制一下源头产出。
猫婆显然处于强烈的情绪波动状态，半晌才恢复平静，干巴巴说着：“不太好。”
星火：“那你努力好一下。”
于是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沉默下来，星火是真的在等猫婆“好一下”，而猫婆是真心实意感觉很无语，无语到别的情感都感受不到了。
不过这注意力一转移，倒是真的比之前好了很多，至少脸上不再哗哗流血，又恢复了平平无奇但五官被缝线缝合的老奶奶模样。
她看看周围，又看看摸索着在周边布置道具的女人，开口道：“我记得她。”
几十年的时间，副本重开了快上千次，能清晰记住一个玩家还挺难得，说明这玩家做了某些事，给BOSS留下了深刻印象。
似乎看出了星火的好奇，猫婆沉稳道：“我记得最后一天，她把山炸了。”
星火：“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炸的。”
猫婆：“……？”
星火指指女人腰间挂着的煤油灯：“过去的我就在那里面，最后是我发出火焰点燃的引线。”
因为副本最后一天玩家所有感官全剥夺，但又必须强制逃离出山，女人便将自己塞进了防爆仓鼠球中，准备等着时间一到靠炸药爆炸的冲力从山上滚下去。
过去的星火就负责看清滚动方向然后引燃炸弹，简单形容一下就是玩三维弹球，目标把人弹下山去。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主神又指指地下，示意猫婆去看：“正在埋炸弹。”
猫婆：“……我看到了。”
她记这么清楚，不仅是因为对方炸了山，还因为她在前四天就没出现过，整个人完全隐藏在了大山中，如水滴入海般寂寥无声。
而现在，看着那一遍刨坑还一边自言自语聊天，甚至还想试着引爆一个炸弹看看效果的女人，猫婆开始质疑起过去的自己。
这得感官退化成什么样才能无视这种动静。
第65章 那我给你换个工作
玩家忙着挖坑，边挖还边利用耳报神上演教育课程：“我们这个炸弹是没有火的，星火你之后点燃也小心点，我们可以炸山但不能烧山，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非常危险。”
煤油灯中的火团子露出[·－·]表情，站在她身后的星火则点点头表示明白，双方完成了一次跨时空的安全教育课程。
旁听的猫婆：“……”
这两者在造成伤害等级上有区别吗？她还记得那次副本后自己花了一半能量才在下次副本开启前重置完山头，再加上连玩家的影子都没看到，完全的血本无归。
接下来玩家那边全是重复性动作没什么可看的，于是伴随着挖洞埋炸药的背景音，星火转向猫婆，决定解决这位的心理问题。
“你脸上的这些缝合线，和副本内每天失去一种感官有关？在副本里发生了什么，对应着你就让自己和玩家同步失去什么吧。”
不等猫婆回答，星火继续说着：“我参与过你的副本，知道这五天副本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关于你的事情。”
鬼怪的副本内容往往和其还活着时的人生相关，很多鬼怪会将过去受到的痛苦转嫁给玩家，让玩家与自己感同身受，摧毁对方的身心。
猫婆的副本同样采取了这种方式，每天的五感剥夺，和她过去所经历的一切一致。
“第一天信任的长辈离开，就算开了口也没办法留下想留的人，所以放弃了说话。”
“第二天大量外来人员闯入，他们开始散播动摇人心的话，放弃听觉闭耳塞听。”
“第三天因为生计和发展问题，村民开始陆续下山，于你放弃视觉想要眼不见为净。”
“第四天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有外来者送来了外界的物资。东西好用，食物也美味异常，为了抵制诱惑选择抛弃味觉，宁愿吃平日无法吃下的东西。”
“第五天，村中的人越来越少，不想面对这空荡荡的村子，选择麻痹自己的所有感官。”
把回忆和推测结合着说完，星火看着猫婆一副被说中心事又要开始七窍流血的样子，点点头肯定自己的总结，毫不客气道：“真实从头到尾都在逃避呢。”
心里的伤疤被这么直白揭开，猫婆反而有种很庆幸的感觉，像是成为泡在水里腐烂着的海绵，被人直接捞上来挤压出脏水，又丢进阳光中暴晒——虽然很不顾人死活，但反正自己已经死了，还在意那些干嘛。
再加之这人太奇怪，那种强大到无法对抗的感觉让她想起师姑们，不自觉想要去信赖。
于是她坦诚询问：“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要走吗？”
星火没有像平时一样冷漠评价，只像个单纯的问答机器：“她们告诉过你原因。”
师姑的离开，是因为她们要下山铲除妖魔。村民们的离开，是因为村中无法满足日常所需。
猫婆不是不知道，只是无法理解与接受。
明明被放弃也不被承认，享受不到正常人该有的社会地位，但在外来者的入侵时还要去保护那些该死的人，而且战死也不会在英雄冢里找到自己的名字。
而那些因为生活质量降低就要回归社会的，更像是对曾欺辱自己的存在低头，明明可以团结起来想办法生活，为什么最终一个个离开。
正常人也许不会怨恨这种事，毕竟没有人能干预别人的未来，但自己是执念而生的鬼怪，会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于是猫婆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都说了出来，到最后不像是在讨论，反而更像在发泄。
“这么多人都想要改变，但最终真的有变化吗，现在比过去好吗？树挪死人挪活，我就是树，老老实实扎根在泥土里生长就够了。”
星火看着她，回忆起阿娟讲的她的故事，发现那小姑娘似乎也死于被猫婆所厌恶的东西。
不过还是有所不同的，阿娟看到了不一样的外界，她知道自己有机会去到一个还在缓慢改变的环境，心中还抱着期待，而猫婆是真正从没想过前路如何。
想到这里，星火开口道：“我给你换个工作。”
正在大吐黑泥并愈发觉得未来一片黑暗的猫婆：“？”
星火：“我给予你可以穿梭小世界的权利，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各种小世界里找有特殊功能的特产，这点可以和DK对接，看她那边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