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群人正前面有一面巨大的水镜，正映出广场里的全部景象。
从叶昭昭出现在水镜的那一瞬，楚容便一直看着。
乖乖宝贝！真可爱！
她推了推一旁俊秀的男子，小声说：“你看！可爱不！”
曲清林也看着上面的小姑娘，点点头：“可爱。”
前几日，沈璃拿着截雷击木回来，他便去问楚容了，毕竟他的故友不多，有这手笔的人寥寥无几。
果然，他猜中了。
楚容和他说了叶虞韫回来一事，还爆出有个女儿这惊天大瓜。
曲清林看着自己另一边闭目养神的晏澈舟，这人这几天面色十分苍白，一脸疲倦。
算了，还是别告诉他前道侣已经和别人有女儿这事了，免得痛上加痛。
晏澈舟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怎么？”
曲清林摇摇头，颇为同情地说：“无事，继续睡吧。”
于是晏澈舟重新合上眼，继续养神，一眼也没给面前的水镜。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毕竟他没有收徒的想法，但今年曲清林却说沈璃想要个师妹，于是拉上他和楚容作伴。
曲清林这人，重大场合，若没有他们几人的陪伴，半句话也不会说。
坐在晏澈舟对面的薛九榭可是面色极好，他今日穿了身云锦织成的长袍，头戴冠玉，满身珠宝，好不热闹。
他睨了眼对面一头白发的人，心底小声嘀咕：“哼，年老色衰。”
全然忘记自己还比对方大上许多。
正上方的沈素云垂眸扫了眼这几人，微微叹气，然后又将目光重新放回叶昭昭身上。
叶昭昭生得可爱，并且这一举动，愈发引起不少人关注。
忽然大殿中一名长老惊呼：“这娃娃长得……”
话说一半忽然顿住，扫了眼殿中的晏澈舟不再开口。
心情颇好薛九榭搭腔：“是挺可爱的。”
丝毫没发现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有几分相像。
沈素云抬眼，又问了问晏澈舟：“澈舟，今年你也不收徒吗？”
晏澈舟平静道：“不收。”
一边的楚容轻哼：“这可是你说的。”
“嗯。”晏澈舟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叶昭昭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的焦点，她翻了翻自己的芥子袋，拿出几个帝休果开吃。
中途不少人过来问叶昭昭，要不要一起修炼，但叶昭昭都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养好精神。
不过这些哥哥姐姐们都这么努力吗？她把自己的零嘴分享出去，都没什么人吃。
许久后，扩音石才叫到叶昭昭的号码。
她乖乖的收好自己的小凳子，然后走上前。
偌大的广场中央只有她一人，瞬间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她熟练地将自己的手放在石板上，下一瞬上方的灵气变化成一道小火焰，很淡，似乎一阵风都能吹灭。
一旁记录的师兄颇为遗憾，单灵根，可惜根骨太差，难以走远。
正殿里的几位长老也是纷纷摇头：“可惜了……”
正准备宣布结果时，这道火焰底部忽然攀上一道冰痕，很细，但直至顶部，与那道火焰共舞。
满场愕然！
有反应过来的惊呼：“这是！这！”
“变异冰灵根！”
这九州，只出过一位变异变灵根，那便是云栖宗的晏剑尊！
大殿里的几位长老也纷纷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变异冰灵根！并且还和火灵根一起！
九州内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九州绝对要再另一个天才！
但有人小声开口：“可惜是和火灵根…”
冰火相克，基本上是废灵根了。
想到这点的人，顿时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和艳羡，只有惋惜。
叶昭昭也好奇地看向那道冰痕，这是什么？之前都没有的。
旁边的师兄复杂地看了叶昭昭一眼，随即宣布结果：“冰火双灵根。”
下场后的叶昭昭乖乖回到原先的地方，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
小脸皱成一团，冰火双灵根是什么？
可惜场内不能用通讯灵器，不然就能问娘亲了。
很快下一个人上场，但大殿内却没多少人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殿内的一位长老斟酌片刻开口：“冰火双灵根，倒是可是试试炼器或者炼丹。”
薛九榭懒洋洋道：“反正我不收徒，谷野那小子就够头疼了。”
曲清林小声问旁边的楚容：“你要收吗？”
出乎意料，楚容摇头道：“执事堂事太多，没精力收徒，看她自己喜欢去哪。”
另一旁的晏澈舟依旧没有睁眼。
第一轮测试结束后，不少人离开。
其中除了无灵根的凡人还有一些三灵根的人。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与其在天才云集的云栖宗，不如去些小宗门，说不定拿到的资源会更多。
“第二关，爬完那边的千层台阶。”
站在前方的师兄指着不远处的一道山峰，公布下一项测试。
站在队伍里的叶昭昭视线被前面的人挡出，正不停地蹦跶，忽然有人将她举起来。
叶昭昭吓了一大跳，扭过头发现是个好心的姐姐，于是甜甜地说：“谢谢姐姐！”
随即回头，看向那道山峰。
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
娘亲说过，第二道测试会考验人的心性和运气。
不能用自己带的任何灵器以及灵药，灵力也使不出来，并且越往上走身上的压力更重，路上甚至有设下的迷障，但也会有小机遇。
很快，一行人被带到那座山峰山脚。
叶昭昭认真地解下自己的芥子袋放在一旁的师兄手里，并且收到一块木牌，如果撑不住，摔碎这枚木牌，就会有人带她离开。
她是这批人里年龄最小的，不少人走过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但都她被回绝了。
“不用啦！昭昭自己也可以了。”
测试已经开始，其他人见状也只能走了。
叶昭昭抬头看这层层阶梯，双手握拳，迈开自己的小短腿踏上去。
第15章
前五十层，叶昭昭走得还算轻松，踏上下一阶时，身上的压力陡然重了些。
她抬头向上看，前方的人已经与她拉开了不短的距离，扭头后看，发现空无一人。
叶昭昭揉了揉自己肉嘟嘟的给自己打气：“昭昭加油！”
娘亲说过，第二关只要达到终点就算胜利，因此她没有加快自己的速度，而是和之前一样，按照相同的步伐踏上去。
大殿内不少人都关注着这个小娃娃。
听到她给自己打气的声音，不免笑出声。
“倒是个有趣的。”
闭目养神的晏澈舟忽然抓到关键词
昭昭？阿韫的那只灵宠？
他听谢溪说过那只灵宠能化形的事，倒是没想到会被送进云栖宗，看来阿韫对她很是疼爱。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光镜上的那个小人，半晌后，呼吸有一瞬停滞。
这眼睛、这鼻子有些熟悉。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失态，用力握住木椅扶手，朝楚容问道：“这小孩和阿韫到底什么关系？”
楚容正将一粒葡萄放入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与晏仙尊无关吧。”
很久都没有回应，片刻后晏澈舟才松开扶手，低笑道：“没事，以后会有关系。”
叶昭昭继续往上走了五十阶，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她没有再看上方的人，而是认真地盯着脚下的阶梯。
一阶、两阶……九的后面是多少？
她数得迷迷糊糊，然后又开始重头数，等到不知道数了多少个九时，突然她撞上一个人，一屁股坐在阶梯上。
幸好这阶梯够宽，才没有摔下去。
叶昭昭颤巍巍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前查看情况，发现有人垂头跪在那块，看起来十分虔诚，自己正好装在那人的后背上。
叶昭昭跑到前面看，认出是刚刚排队站她前面的哥哥。
“哥哥，这个时候不要求神仙保佑啦！”
那人无力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了叶昭昭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
叶昭昭站在那人上方一层阶梯，看上去像是那人正朝她跪拜。
忽然叶昭昭想到了什么，惊喜地问：“你是在拜昭昭吗？”
她听娘亲说过，不少凡人会拜凤凰祈求福祉。
嘿嘿，她还没被人拜过呢！
大殿内几个长老听到这话，无奈地摇摇头。
那人不过是千层阶上设置的迷障魇住了，引出自己的心障，只要直面内心恐惧，心性坚定，就能走出去。
哪是什么求神拜佛，并且也没人会傻到求这个小屁孩。
“小孩子，就是爱想些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