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到自己穿书的事情暴露了。
“是啊,表姐,你今天漂亮地过分了吧!”牛鹏和牛才兄弟两异口同声地说。
舅妈李妮上前拉住苏锦书的手,笑着说:“咱们锦书这天仙般的模样,就该配优秀的青年。”
“听说凌霄特意请了村里的佘大娘做媒,可见对我们锦书是真的有心。”牛城昨天就对周凌霄的体贴礼貌很满意,说到这个,更加满意了几分。
确实有心,有心跟男主作对。
穿书的事情没有暴露,苏锦书放下心来,做个安静羞涩的美女子。
“苏锦书!你丫的早就定了亲,还来祸害我们家瑞安,今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让你们家好看!”王娥提着棍子,带着三个儿子,站在苏家门前虎虎生风,中气十足地叫着。
牛城和牛艳率先走出来,看到他们,觉得晦气,脸色沉下来。
两分钟后,苏锦书跟着李妮出来,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棍子,微微一笑。
她这一笑,便如玉兰初绽,透着十二万分的清艳。李瑞安心中一动,咽了咽口水,“苏锦书,你要是不跟你那娃娃亲对象,跟了我,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之前的事情。”
王娥回过头瞪了李瑞安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屋子里传来"哧啦哧啦"的响声,苏锦书回过头,喊了一声:“大表哥二表哥,刀磨好了没?”
“来了来了!”牛鹏和牛才两人,一人手上拿着一把杀猪刀出来,刀身弯成个月牙,刀刃磨得能照见人影子,闪着凛凛的寒光。
牛城是个赤脚医生,李妮是村里小学的语文老师,他们原本希望两个儿子长大后承父业或者母业。
然而,他们家里每个月只有0.5斤的猪肉供应。从小馋肉吃的牛鹏和牛才长大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杀猪刀,做了杀猪匠。
那刀磨得,刀刃一看就能削断头发丝。王娥吓得手里的棍子都要掉了,“你...你你你...你们!杀人是要犯法的!”
站在后排的李双龙、李长山和李瑞安三兄弟捏紧了手中的棍子,手心冒汗。
“王婶,你们放心,我表哥他们杀猪好几年了,技术熟练。要是打起来了,保证不会伤到你们一家四口的性命,最多划上几道口子,流一地的血罢了。”苏锦书笑容不变,好心地对他们解释说。
李双龙悄声对王娥说:“妈,他们有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回吧。”
王娥也害怕了,但是让她再一次灰溜溜地走人,除了不甘心之外,她舍不下面子。
离苏家不远处,佘大娘远远地就瞧见了双方对峙的场面,暗叫不好。之前她放下话,要给苏锦书找个比李瑞安更好的京市对象。
可这样的人哪是那么容易找的,这些天,佘大娘急得嘴都冒泡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昨儿真来了个色迷心窍的周凌霄,找她做媒。
佘大娘看得清清楚楚,这小伙子,京市户口,外交部的工作,说什么履行家中老人定下的娃娃亲对象,不就是看上人家锦书的脸,昏了头。
他们村里都不流行娃娃亲了,更何况京市。
“我说王家的,本就是你们对不住人家,你们今天还破坏人家定亲的好日子。我佘大娘今儿把话放在这了,你们不走的话,赶明儿我可就放出话去了,京市和附近农村的媒婆要是知道你们先前做的事,看谁敢给你们做媒。”佘大娘差点因为他们坏了口碑,好不容易有挽回的机会,赶紧上前威胁他们。
王娥本就想走,听了佘大娘的话,咬咬牙,“我们走!”
李双龙和李长山跟着王娥往回走,李瑞安看着站在门前的白衣少女,脚像是被胶水黏住了,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李瑞安,先来后到,强扭的瓜不甜。”周凌霄穿着白衬衫工装裤,两只手都提着水果和罐头,依旧是气质矜贵,语气冷冽。
住在同一个大院,李瑞安自然清楚周凌霄有多优秀,正是因为知道,李瑞安才更加恨海滔天。
“无论你装得多么金贵,周凌霄,都改变不了你骨血里是个贱种的事实!”李瑞安红着眼,一字一句地对周凌霄说。
周凌霄冷冷地看着他,一双丹凤眼漆黑不见底。
“说什么呢?你才是贱种,你全家都是贱种!赶紧滚,再不滚,我叫我儿子拿刀过来了。”牛城气冲冲地说,他早已把周凌霄当作外甥女婿,怎能允许有人这么辱骂他优秀的外甥女婿呢。
牛鹏和牛才故意举起刀,阳光照在弯弯的杀猪刀上,亮光刚好折射到李瑞安的脸上,晃地他睁不开眼。
迫于杀猪刀的淫威,李瑞安终于拔腿走人。
“外甥女婿,没吓到你吧,来来来,快进屋。”牛城亲亲热热地拉着周凌霄进屋,完全没注意到周凌霄被他拉着的手臂僵硬。
路过两个便宜儿子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好了,你们两个,把刀收起来。”李妮笑着吩咐两个儿子,他们夫妻俩为儿子当杀猪匠的事,心梗了好些年。
今天终于发现,当杀猪匠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别人上门找茬的时候,那锃亮的两把杀猪刀一亮,唬人呢。
定亲谈的顺利,苏锦书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去京市找周凌霄汇合,一起去领证,领完证再搬家。
刚走到菊儿胡同门口,她就看到有个面目全非的人被绑在电线杆上,鬼哭狼嚎,“妈,我是贱种,我是贱种,我是贱种......妈,你快来救我啊... 啊啊啊......”
这话听着很熟悉,苏锦书上前看了看,嚯,熟人,是李瑞安。
他嚎地惊天动地,连附近几个胡同的人都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菊儿胡同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路喊着:“王大妈,王大妈,你儿子被揍得鼻青脸肿绑在电线杆上了......”
热闹非凡的人群中,周凌霄推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气定神闲地走到苏锦书面前,“久等了吧,坐上自行车,我们去领证。”
“你干的?”苏锦书问他。
周凌霄扬起温和的笑容,“怎么会呢,从小老师就教我们,海纳百川,做人要宽容。况且,大家都是邻居,我怎么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呢。”
苏锦书坐上自行车后座,在他背后悄悄吐了个舌头,鬼才信你。
分明是睚眦必报,以牙还牙。
第5章 领证
坐上自行车的后座,为了保持身体的平稳,苏锦书自然而然地揽住周凌霄的腰。
双手触及到精瘦的腰身,苏锦书立马察觉到了周凌霄身体的僵硬,硬邦邦的,跟块木板似的,忍不住笑了一下,揽得更紧了。
“你放松点。”周凌霄压着嗓子说。
“松了我怕掉下去呀。”苏锦书不为所动,抱得紧紧地。
自行车晃晃悠悠走了几米之后,平稳地朝民政局方向驶去。到达民政局之后,排队,填表格,工作人员盖章后,一张粉红色的纸质结婚证就到手了。
领完证,周凌霄跟着苏锦书一起回了顺远村收拾衣物。
牛艳和苏云中一起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他们回家吃午饭。
“妈,姐姐,姐夫回来了,准备开饭吧!”苏云中一直站在门口张望,老远就看到他们,朝屋里喊道。
穿过来这些天,苏锦书早已习惯家人的热情,周凌霄看起来像是不太适应,碗里的菜堆得跟小山似的,牛艳还在不停地给他夹。
苏锦书没有想给周凌霄解围的意思,谁让他能演,一口一个妈把牛艳哄得心花怒放。
“妈,现在京市允许办婚礼了,我想跟家中长辈商量一下,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周凌霄说得恳切。
苏家一家三口齐齐停下筷子,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前些年的风气,是不允许办婚礼的。婚宴被取消,仪式被简化,领完证后鞠几个躬就算完事。
“凌霄啊,这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啊?”苏父是知青下乡,有文化的知识分子,牛艳结婚后跟着学习,多少知道点政策什么的。
周凌霄微笑答:“不会的,我们院里的刘大娘上个月刚给小儿子办完婚礼,摆了十几桌呢。”
“这么多啊,婚礼肯定很热闹。”牛艳羡慕地说,如果可以,谁不想让儿女有个风光热闹的婚礼呢。
“姐夫,你们能不能在市里办一场婚礼,再回来村里办一场呀,婚礼的钱我来出。”苏云中一听有门,赶紧说。
周凌霄愣了一下,“可以。”
他原本以为,苏锦书和大多数的农村女孩一样,在家是个外人。如果是这样,他离婚的时候给对方一套房和一笔钱,反而能让苏锦书过上更好的生活。
“婚礼的事后边再说啦,我要去收拾衣服了。”苏锦书打断他们关于婚礼的讨论,她不想办婚礼,除非周凌霄加钱。
前世白当了那么多年的牛马,苏锦书这辈子不想多做一点。
收拾衣服的空隙,苏云中走进房间,塞给她一摞钱,“姐,这是两千块钱,以后每个月鸽子和鸽子蛋卖钱了,我都会送一半的钱给你。鸽子养殖是我们两一起做起来的,钱也应该一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