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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冬夜渐暖_猗猗修竹【完结+番外】(63)

  “陈修竹,你在台北还不错?”卓裕安交叠着手指问道。

  “还可以吧!”陈修竹说道。

  莫小青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陈修竹,你设计的那个房子还不错诶,我们今年年初搬过去的,设计得超级好!对了,你那个比赛有没有参加啊?”

  李枫眠接过话锋,道:“陈修竹都快上完色了!”

  之后,莫小青伸手,示意李枫眠将咖啡馆的设计图交出来。

  李枫眠会意,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拆开扣子,将一沓设计稿从文件袋里取出来,按照顺序一一摆到桌面上,并介绍着每一张设计稿的设计方位和设计理念。

  卓裕安认真听着,在李枫眠说完“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吗”之后,他才摇摇头,肯定道:“没有了,我很满意。”

  “那就这样,之后的彩色版会发到二位的邮箱里。”李枫眠好奇地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明明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还要把这家咖啡店叫作‘伤心咖啡馆’?”

  陈修竹耐心地听着,李枫眠不愧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她和卓裕安本是情侣关系,甚至是将要结婚的关系,全偏偏起这个名字,是不是未免太悲观了,太伤感了?

  莫小青和卓裕安对视一眼,接着两个人竟然甜蜜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莫小青才说:“其实这个咖啡馆是我想开的,所以我征求了卓裕安的意见,特意来台南开的。之后,我们也会时不时来店里考察,但更多的时候便是聘请当地的老板和员工,我和裕安算是背后的股东。”

  卓裕安随后说道:“小青很喜欢美国女作家卡森·麦克勒斯写的《伤心咖啡馆之歌》,所以店名就显而易见了。”

  在《咖啡馆之歌》中,麦克勒斯女士曾这样表达爱:首先,爱是两个人之间的共同体验——不过并不因为是共同的体验,对涉及的两个人来说这个体验就是相同的。世界上存在着施爱和被爱这两种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通常,被爱的一方只是个触发剂,是对所有储存着的、长久以来安静蛰伏在施爱人体内的爱情的触发。每一个施爱的人多少都知道这一点。他从心里感到他的爱是一种孤独的东西。他逐渐体会到一种新的、陌生的孤寂,而正是这种认知使他痛苦。所以说施爱的人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他必须尽最大可能囚禁自己的爱;他必须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内心世界——一个激烈又陌生,完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还要补充一句,我们所说的这个施爱的人并不一定是一个正在攒钱买婚戒的年轻小伙子这个施爱的人可以是男人、女人、儿童,或这个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

  是的,世界上有爱者和被爱者——这两者关系不禁让陈修竹想起今早在百度贴吧上看着那则古老贴子的新回复。

  “对你来说,得不到的人是亲爱的爱人,可你最后还是会转过头,望向一直追着你影子的人,然后说:亲爱的路人成全了我的人生,而亲爱的爱人更像是年少轻狂时的美好幻想。”

  所谓的爱者和被爱者就像是“亲爱的爱人”和“亲爱的路人”之间的连理。

  所以,在故事的最后,卡森还会写着:世界上有爱着者。也有被爱者,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被爱者仅是爱者心底蕴积了好久的那种爱情的触发剂。每一个恋爱的人都多少知道这一点。他在灵魂深处感到他的爱恋是一种很孤独的感情。他逐渐体会到一种新的陌生的孤寂,正是这种发现使他痛苦。

  爱,是常常觉得孤寂。

  爱,是常常觉得痛苦。

  当莫小青和卓裕安说完书中的内容,陈修竹微微垂下眼眸,双手握住玻璃杯,仰头一饮而尽。

  “陈修竹,正好你今天来了,卓裕安想让你唱一首歌——不用认真唱,即兴来一首就行。”莫小青说道。

  陈修竹问道:“什么歌?”

  “和这个店名有关系的。”卓裕安解释道,“就即兴来一段就行,到时候我录下来,后续交给北京那边的音乐代理人处理,成为这家店的主题歌。这样那些无名歌手来这里唱的时候,这首歌就可以像《难忘今宵》那种,作为每一天表演的结束曲。”

  他缓缓走上前,搬着椅子放在了圆台上。陈修竹取下挂在墙上的吉他,坐回椅子上。

  按住了品格,拨下琴弦。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

  |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

  ......

  |为什么道别离又说什么在一起

  |如今虽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

  |说什么此情永不渝

  |说什么我爱你

  |如今依然没有你

  |我还是我自己

  ……

  唱罢,陈修竹睁开双眼,抬起头看着坐在台下的三个人。

  继而说道:“我觉得王杰这首歌很符合《伤心咖啡馆之歌》的故事情节,正好吻合店名。”

  卓裕安问道:“《一场游戏一场梦》?”

  “对,”陈修竹卸下吉他,重新挂在墙上,道,“《一场游戏一场梦》。”

  第三十九章 明日不定式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卓裕安和莫小青,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通过看手机上的新闻,才得以了解两个人日后的生活。他们举办了非常盛大的婚礼,虽然卓家还是没有接受莫小青,但莫小青却说,她会努力成为同卓裕安门当户对的人的。

  但最终有没有成为呢?便是他们的事情,跟陈修竹没有关系了。

  时间就像是一个小偷,悄无声息地将残存的岁月全部偷走。很多人都知道时间是如此残忍,可人们还是如供养神明一样信奉时间。睡觉看着时间,起床看着时间,学习看着时间,工作也看着时间——世间万物的任何事情似乎都与这个虚拟抽象的东西产生了某种深刻的关联。

  五月底时,陈修竹上传了参赛作品。

  六月底时,在李枫眠的催促下,陈修竹蹲坐在电脑前默默祈祷。等到时钟指向早晨十点,陈修竹在李枫眠的注视下打开国际室内设计大赛的网站,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抱太大期待的“拱廊”竟然通过了初选。

  接着,整个公司的人只听办公室传来一声巨大的欢呼声——众人以为他们和蔼可亲的总监不小心撞到了脑袋,成为了疯子。

  在这一个月之内,陈修竹不做毁约食言之人,用一个月时间拍摄完台东、台北的所有地点。最后,杂志社将钱打在了自己的银行卡上。一切尘埃落定后,陈修竹将这些衣服通通寄到基隆市的孟家中。

  孟希晗打算约陈修竹吃顿饭表达感谢,但陈修竹心里还装着参赛的事情,将这件事一推再推。

  七月初到八月底,陈修竹在李枫眠的帮助下,加班加点地进行“拱廊”的实物设计。白天,两个人各干各的活,晚上,又一起在李枫眠的独立办公室内,双手糊满石膏,进行模型的塑造。

  日子过得如此之快,八月中的某一天夜里,陈修竹搭建完最后一块模型,再用主办方寄来的那些保护工具包装好,还要走海运再次寄到日本东京。那天,跟快递员告了别之后,陈修竹和李枫眠摘下围裙,去卫生间冲干净手。

  回到办公室内,李枫眠神色悲伤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的陈修竹,神情低落:“你是不是还有一个月就要走了......”

  这么一说,陈修竹这才发觉,那个从未想过、甚至在自己印象里如此遥远的九月,竟然就这么来了。

  陈修竹没有说话,而是坐到了李枫眠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一秒,李枫眠声音有些许起伏和愤怒:“是不是?回答我,陈修竹!”

  “......是。”

  之后的那一个月,李枫眠时不时就在公司里,坐在陈修竹身旁的空位置上。明明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但就是心里有很多忧愁,只要坐在陈修竹身旁,那股忧愁却更加浓郁,相反地,反而更加好受。

  他时常变得不爱说话,也没有以前聒噪,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陈修竹认真工作。

  这一个月,工务越来越少。何青也渐渐不再管着调来的这些员工,甚至对他们还愈加关照。

  因此,他开始忙着准备金融街那家大企业的应聘资料。李枫眠以长久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时常给予陈修竹一些应聘建议。

  九月中,他在台北的小公寓里,接受了那家大企业的网络面试。在面试之中,他把之前处理过的那些案子,整理成简洁版大致复述一遍,包括在北京和台北两地的工作经历。面试官让他多注意邮件,等着最终的消息。

  陈修竹跟李枫眠说,觉得完蛋了,可能过不了。

  然而,李枫眠却鼓励道:“过不了就安安心心在现在的公司工作,努力提升自己,等水平够了,或许就能过了。”

  九月底,他又乘台铁跑了一趟基隆。孟希晗开着车来基隆站附近接自己。他们去了市中心一个高档的西餐厅吃了顿饭,孟希晗让陈修竹随便点,多贵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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