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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冬夜渐暖_猗猗修竹【完结+番外】(86)

  如果新巴比伦国王大赦天下,善待那些犹太人,是不是上帝就不会生气,是不是巴别塔真的会有完工的一天,是不是人类真的可以攀登上通向天堂的阶梯?

  所以,心中的善需要在必要时隐藏。

  因为,你要知道——夜色的最黑暗,那不是最黑暗,而是人们口中无休止的争端,将心与心推向了最远的异端,最长的极端。

  “和”与“平”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拥有简易的笔画,可人们始终不能理解“和平”的意义。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人们高声呼吁着“和平”,却被德国的弹药粉碎溃散。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人们高声呼吁着“和平”,却被杜鲁门的演说,法兰克福天空上的一道铁幕划下失败的句号。冷战结束后,人们高声呼吁着“和平”,却又被生化战争、恐怖主义、种族歧视......彻底“摧枯拉朽”。

  巴比伦城的旧址就在现在的伊拉克,人们在那里重建了巴比伦城的城墙来纪念这个伟大的城市。

  讽刺的是,正在这个时候,伊拉克和叙利亚正在遭受战火的肆虐,几千年前被上帝搅乱了的人类的语言,到现在还并没有完全沟通的机会。

  人们向往着“和平”,却殊不知战争为和平镀上了一层霜,和平却为战争遮上了一匹布。

  某天,当人类再次重回巴别塔,记得向巴别塔的废墟献上一朵花。

  在古代人的心中,人神之间是可以建立某种联系的,那些努力建造巴别塔的人们,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来达到神的高度。

  巴别塔最终无法建成,也象征着远古人们思维方式的转变,那就是人和神之间有着绝对的鸿沟,是不能轻易跨越的。

  那朵花代表着未被期许的安定。

  如果爱,不只是奇幻。

  “塔就像人类对权力、对宗教等某种欲/望。你越渴望,便会不断攀爬,爬得越高,获得欲/望的念头就越强烈。最后,当你站在塔顶睥睨着众生才发现千山万水、草木蜂蝶不过尔尔,而你自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是芸芸众生。”林素纯看着陈修竹的双眸,那双眼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那天,我站在东京塔的大瞭望台上,我看着东京城内的万家灯火,就突然片刻迷茫麻木了。”

  “我问室友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人们费尽心思攀登塔顶,只是因为对欲/望的渴望吗?第二个问题,塔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是天堂还是风景?室友让我去问滕川老师。”林素纯继续说,“等下一年的早春,我在学校的樱花大道上遇见了滕川老师。”

  “她告诉我,人类对于语言早已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只是人类不会加之运用,从而酿造了或大或小的祸端。至于塔的尽头是什么,滕川老师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她用笛卡尔的一句话告诉我:‘我思故我在。’”

  “其实,在你画东京塔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四五年前的那些事。我又重新回想了一下,得出了两个问题的唯一解答。”林素纯莞尔一笑。

  陈修竹目光如炬,开口询问道:“是什么?”

  “如果语言是人和人之间相互阻碍的屏障,那么文字便是能够突破屏障阻碍的阶梯。”林素纯语气倏然变得沉重起来,“当人们经历过双子楼的坍塌,华尔街的纷乱......这些乱象背后所反映出来的,其实并不是语言和文字的差异,而是情感的残缺。我把所残缺的情感叫作‘爱’。”

  陈修竹深吸一口气,他微微抿起嘴角,犹豫再三,方才开口:“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和你拥有相同的语言和文字。”

  林素纯看到陈修竹的眉梢一挑。

  “我想说,我找到了情感残缺的来源。”

  林素纯望见陈修竹的瞳孔扩大。

  “我还想说,我找到了塔的尽头——塔的尽头是天堂,而爱情是通往天堂的阶梯。”

  说罢,她愣是兀自地笑了笑,难捱一点儿羞涩,却尽显更多的成熟,像一位饱读诗书的教授一般,林素纯用自己的理解,跟陈修竹诉说着她眼中的爱情。

  “所以......你想说......”

  陈修竹又问道,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但他想听她把话说完。

  “所以,我想说我喜欢你。”林素纯接过陈修竹未说完的话,“但‘喜欢’一词一感如井底之蛙,过于肤浅末学,略显管中窥物。”

  只听,林素纯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诚挚真切地道:“相反,我认为这是爱情。”

  2013年11月30日,下午15时31分,北京的天空上落下星星点点的洁白。不多时,整个天地间都已连理成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今年,北京的第一场大雪远比去年来得早。

  这个时代,信息科技发展迅速,任何感情都不会再价值连城、意义深重,反倒会变得廉价。

  可是人们总是会很念旧地执着于一段往事,哪怕这段往事成为了一段“不可能”,可还是甘之如饴地沉溺在其中。

  只因,人生是一段又一段漫长却不连续的天梯,我们每过一次生日,每长大一岁,我们都会往上爬一层天梯,而每爬一层天梯,我们会离那片头顶之上蔚蓝的天空更近一点,但我们生命的能量就会耗费一点。

  若想珍惜自己生命的能量,就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和自己互相搭配——虽然我们还是会每爬一层天梯,但是两个人一起爬,我们并不会觉得太累。

  很久之后,睿智的人类才把这种方式比作为“爱情”或者“婚姻”。

  钱钟书在《围城》之中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围城’——可人们又认为,有意义的“婚姻”就像爱情从围城中逃了出来。

  就像是《天梯》中的一段歌词所描写的那样:“我是风在吹,你是风筝在飞,能背你到天上就够安慰。你能飞我为你感动流泪,世界多美,最后证明我做得对。”

  当你能够张开翅膀自由飞翔时,我则会默默地跟在你的身后,做你的影子。你发现不了我,但无论你飞得多远,速度多快,我都永远会跟在你的身后。

  云层是我的掩体,阳光是我热烈的心。

  你只管向前走,就算遇到危险,哪怕自己不能渡过的风暴潮,我会抓着你越过灾难现场。

  然而,现实却是你又该如何能从河的这头飞到河的那头?

  你可以飞过山川,也可以投石搭桥,渡过这条湍急的河流。

  这段过程之中所累积的汗水和心血,早已成为了一条比现实之中的河道还要深远的河道。

  说了这些,其实是化用了《百年孤独》里的一句话:“在这个家族中,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相互之间的联系若即若离,仿佛随时会被狂风骤雨所吞噬。然而,在这座孤独的城堡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坚韧地生活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所以,如果你在某段时间内感到迷惘和落寞,那是你生命的转角,而你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你攀上下一级天梯。

  一座城用青砖围成一个四方的方圆,它包围着幸福,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城墙内每天都会上演着缤纷夺目的爱情故事,一扇门就有一对情人或者一扇门就是孤身一人。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围城,装着好的某一部分,也分担着坏的某一部分。若是能解开这种负担,只需要等待那个人推开那扇门,就是这么简单。

  陈修竹常常思考,将近一年的光景,自己对林素纯的思念或许早已筑成了一座围城。

  原先,这座围城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孤独的一扇门。陈修竹在这扇门内孤独地等待着,也曾鼓起勇气推开这扇门去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时间久了,他也放弃了,他可没有他们说得那么长情,那么坚持。

  在这之中,陈修竹已做好面对衰老的准备。

  请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十岁的时候,我也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必忧愁。

  然而就在陈修竹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之时,那扇门被推开了。

  他看着那个身影,对她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你走了这么久,一定很累吧!”

  然而那个身影,却对他反问道:“你待了这么久,一定很孤独吧?”

  然后,陈修竹把心里这座城更改了名字,

  从“我的围城”变成“思念成城”。

  【作者有话说】

  请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十岁的时候,我也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必忧愁。——沈从文

  夜色的最黑暗,那不是最黑暗,而是人们口中无休止的争端,将心与心推向了最远的异端,最长的极端。如果爱,不只是奇幻。——五月天

  第五十三章 第一场大雪

  北京于2013年11月30日,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傍晚时分,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一点儿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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