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两个小团子再打起来,陈昭葵眼疾手快地将它们两个分开。
然后轻轻地也戳了一下小黑团的肚子。
这下两个团子都满意了,分别站在陈昭葵的两个肩膀上,像是守护她的卫兵。
陈昭葵抚摸着小团子们,不自觉地又想起泽拉库斯。
他们刚结束视频没多久,挂掉视频时,泽拉库斯要去忙下一个任务了。
所以陈昭葵并不想打扰他。
更何况,她现在有更想去做的事。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再去一次那个大铁笼附近。
尤其是当未知的恐惧褪去后,留在陈昭葵心底的,就只有好奇和想靠近的欲望。
趁着现在人多眼杂,没有人可以顾及到她的时候,她想要再去看一下。
陈昭葵提起宽大的裙摆,轻手轻脚地再次穿过玫瑰园,像一只误入花园的小精灵,动作轻盈又灵动。
但当她即将要靠近铁笼子的时候,两个小团子却焦躁地拽紧她的头发。
白色的团子死命摇晃着身体,不让陈昭葵靠近。
陈昭葵一边轻轻安抚小团子,一边停下了脚步。
她不是鲁莽的人。
相反,因着从小生长在几乎没有容错率的环境里,她做任何事都会反复斟酌,谨慎再谨慎。
方才会贸然想靠近铁笼,确实是被心底的声音冲昏了头,也低估了潜在的风险。
可现在,连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小团子都如此抗拒,藏在心底的危机意识瞬间被唤醒,像警钟般敲了起来。
可放弃这次机会,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再靠近。陈昭葵犹豫地站在玫瑰园的出口,脚步迟迟不敢再往前迈。
就在这时,出口处忽然传来谈话声。声音隔着层层灌木,朦胧地飘进陈昭葵耳中。
是陈父与陈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激烈争吵。陈昭葵从未见过两人吵架,印象里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便下意识停下脚步,想多听一会儿。
可灌木遮挡得太严实,她始终听不清具体内容。
贸然凑近容易被发现,况且她本就对陈父陈母的事没兴趣,便准备转身离开。
但人总是能轻易捕捉到自己的名字。
陈昭葵也是这样。
耳朵在这时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如同一个暂停按钮,将陈昭葵生生按在原地。
她冒险凑近了些。
“……对她还不够好吗……别逼我了,说不定……搞错了。”
这是陈母在说话。
“不可能!这几天……有好转。”
陈昭葵的心跳骤然加快,砰砰地撞着胸口。
尽管只能听清几个零散的关键词,她却隐约能推断出,陈家似乎有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而这件东西,与她有关。
所以在外工作的陈父才会突然回来,将陈昭葵带回老宅。
所以陈母才会一反常态,执意叫陈昭葵一起参加宴会。
陈昭葵无意识的吞咽一下,然后轻轻迈开步子,将头缓缓的探出一点。
她就看一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大铁笼。
今晚月色正好,没有乌云遮挡,借着月光,陈昭葵清晰地看清了笼中的景象。
铁笼不再像她第一次看到时那般破旧,反而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笼中的神像也没了此前的衰败,像是被注入了生机,整尊雕像都像活了过来。
圣洁的神像垂着眸子,无悲无喜地俯瞰着面前争执得几乎面目全非的两人。
陈昭葵艰难地将目光从神像上移开,下一秒,便看到了陈父手中那块泛着绿光的石头。
扑通扑通。
陈昭葵看到石头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必须要拿到它。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被小团子们拽住头发产生的痛感让她冷静下来,强忍着没有冲上前去。
因为偷听必被发现定律,所以陈昭葵现在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撤退。
她避开一切可以发出声音的树枝,一切会刮到衣服的叶子,还有一切可能窜出来的小动物。
但她万万没想到,绿色的石头突然散发出光芒,光线直指她的胸口。
【作者有话说】
国庆结束了,好痛苦[爆哭][爆哭]
明天开始会慢慢将落下的字数补上的,今天给宝宝们发红包![加油]
第38章
跑!!!
陈昭葵的大脑瞬间响起警钟,她猛地转头,拔腿狂奔。
她该感谢游戏里每日跳绳的任务,长期坚持下来,她的体能早已今非昔比。
现在穿着蓬蓬蛋糕裙,脚踩高跟鞋,在偌大的玫瑰园里狂奔,竟然也没有体力不支。
那绿光如同追踪器一般跟着她。
如影随形。
肩膀上的黑色小团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跳下去,将那道绿光彻底吸进了体内。
小团子是泽拉库斯给陈昭葵的,只要泽拉库斯还在,它们便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陈昭葵感激地瞥了眼小黑团,下一秒就被白团子拽住手指,继续向前奔跑。危急时刻,两个小团子意外地团结起来。
一路奔回大厅,宴会不知何时已经散了,只剩几个贵妇还在角落攀谈。陈昭葵没有停留,径直往二楼卧室冲去。
陈父和陈母毕竟没有看清楚偷听的人,即使有猜测,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陈家的庄园位于郊外,如今天色正晚,她贸然逃走才正显得欲盖弥彰。
更何况对于那块绿色的石头,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陈昭葵打算,先回卧室和小泽说明一下情况,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二楼没开灯,她脚步急促地推开卧室门,后背死死抵着门板。
可还没等她掏出老年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打断了动作。
“小葵?”
“你在吗?”
是陈父的声音。
陈昭葵吞咽了下口水,将凌乱的衣服理平,深呼吸调整心跳,这才若无其事的打开门,尽可能像平日一般面对陈父。
但在对上他那双充满狐疑的浑浊眼珠时,还是强压着心神才能稳住阵脚。
“你一直在房间里?”陈父问。
“宴会太闷,见没什么人了,我就先回来了。”陈昭葵的回答滴水不漏。
陈父点点头,语气平淡:“你也不小了,该多和别家小姐交际交际。”说罢,浑浊的眼球从上到下扫视着她。
陈昭葵的小腿肚子控制不住地发颤,手死死抓着门把手,整个人几乎都靠这个支点支撑。
她生怕被陈父看出什么端倪。
陈父给她的感觉,就像从骨子里腐烂的行尸走肉,仿佛再靠近半步,就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恶臭。
而这种人,为达目的往往是不择手段的。
陈昭葵从来不会觉得,他会对她这个寄人篱下的养女有多少慈父情怀。
但好在他没有过多为难她,简单的问候几句,便离开了。
关上的门像是某种定心剂,陈昭葵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终于有所缓解。
她不敢立刻锁门,而是想等到陈父走远再反锁。
于是她拍了下胸口,凑到卧室门的小小的猫眼往外看。
猫眼视线昏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可陈昭葵却浑身汗毛倒竖。她总觉得,自己正和陈父那双浑浊的眼珠对上了。
尖叫险些从喉咙里溢出,身旁的白色团子突然一阵阵地发光,温暖的光晕笼罩住她,硬生生将她紧绷的神经安抚下来。
陈昭葵缓了好久,将猫眼遮了起来。然后她脱下磨脚的高跟鞋,又将裙撑拆下,光脚走到房间角落,蹲下同小白团道了声谢。
她没敢停留,立刻打开老年机联系泽拉库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嗓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哭腔,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泽拉库斯听。
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当一件又一件荒诞恐怖的事接连压向她时,几乎碾碎了她所有的思考本能。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可她又不敢哭出声,只能一抽一抽地压抑着。
小白团因为低落变得灰扑扑的,它贴在陈昭葵的脸颊处,吸满了又咸又烫的泪水。
屏幕那头的泽拉库斯,脸色出奇地难看。他与小白团通感,能清晰感受到小葵滚烫的眼泪。
那温度像一团火焰,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几乎是暴虐地捏碎了扑上来的魔兽的魔力源,魔力源爆开的冲击力将他的手心炸得血肉模糊。
可他又怕吓到小葵,悄悄将手藏到了身后。
深红的血滴落在地上的草叶上,泽拉库斯闭了闭眼,遮住变成了金色竖瞳的眸子,长发凌乱,被风吹起。
痛感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暴虐,他声音微哑:“别哭。”
“我帮你杀了他。”
第一次。
泽拉库斯再也挂不住温和的外表,将暴虐冷漠的一面全然展现在陈昭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