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被董琳打蒙了,反应过来就对董琳扬起了手,却被颜宁的保镖一把推翻在地。
董琳走到颜宁身边护着她。
“这个广告我们不拍了,另外,我劝你们不要想违约金的事。”董琳看向甲方的人,指了指地上的导演,“你们的损失,可以找他赔。”
说完,董琳带着颜宁离开。
回工作室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点低迷。
颜宁拉起董琳的手:“疼不疼?”
“傻子。”董琳瞬间眼睛有点酸。
很快,热搜上又挂上了颜宁的名字。
#颜宁耍大牌#
#颜宁打人#
大段的文字下,是两段极短的视频,一段是颜宁把浴巾用力甩在导演身上,一段是颜宁问导演叫什么名字。
舆论,再次被引导。
“董姐,我们起诉那些营销号吧!这要被他们黑到什么时候。”米诺忍不了。
“现在不是时候。”董琳揉了揉眉心,“颜宁以前太耀眼,现在表现得太强势反而火上浇油,让路人也反感,而且我们现在澄清什么,大家都不会信的。”
“那也不能一直任他们胡编乱造!现在谁都能踩我们一脚。”
“这不正常。”颜宁沉声说。
不是她自诩多厉害,而是从她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来说,因为一则子虚乌有的绯闻演变到这个地步,不正常。从换人到解约,再到违约金,一切都太快了。
董琳明白她的意思:“颜宁,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手里握了多少资源,只要你有一点差池,有的是人趁火打劫踩上一脚,有多少人喜欢你,就有多少人想让你永远跌在泥里。”
颜宁沉默了,而后无力地笑了笑,这个圈子向来如此。
董琳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思绪飘得有些远,过了片刻,她转过头来看向颜宁。
“之前是我太心急了,总想着你回来就大刀阔斧地改变现状,但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只能从长打算。”董琳说。
“你说。”颜宁看着她。
看着颜宁信任的眼神,董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整理了下情绪开口:“从你18岁出道到现在,太顺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你沉下去,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势沉下去。”
“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黑料谣言都不要回应,任它们发酵。”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你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如果他们黑得不够,你还要自己添一把火。”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只要时间发酵得够久,到时候只需要一点火苗,这些黑料都会变成燃料。”
这些道理颜宁懂,但是……
“然后呢?”颜宁问。
“两个月后你进周导的组,这个角色我不想让你接的,但现在看来没有比这个更有价值的剧本,接下来也不要再接代言了,沉寂一段时间,好好打磨演技,把这个角色演好。”
“道理我都懂,但工作室那么多人需要吃饭,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颜宁说。
董琳直直地看着她:“所以颜宁……该缩减一些人了。”
“不可能。”颜宁想也没想地拒绝,“在我现在最难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我,我也不会扔下他们。”
米诺听着两人说话,默不作声地扣着手指。
董琳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谁在说她家颜宁高傲冷漠的?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都没再说话。
回到工作
室,颜宁浑身湿漉漉的,她回房间洗了个澡。
浴室里,颜宁□□地站在镜子前,蒸腾的水汽氤氲着,被模糊的身体线条曼妙,朦胧……却也恶心。
颜宁面容冷淡地望着镜子里的人,手不受控制地揉搓在肌肤上,很快抓得通红,甚至浮现出斑斑血点。
从始至终,她眉眼淡漠,仿佛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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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溪。
陆砚清坐在沙发上打电话,星佑躺在他腿上动来动去,还伸出手搂住他的腰,时不时捏一捏他腰侧的肌肉,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陆砚清挂断电话,笑着低头:“做什么?”
“颜姐姐就这样子呀。”
陆砚清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渐渐消失。
“在河边野餐的时候,我看见你们这样,那样!”星佑说着就要去搂陆砚清的脖子,想要亲他的脸。
在星佑嘟着嘴巴凑上来之前,陆砚清手放在他后颈,一把将他提起来。
“哎呀叔叔!”
“今晚自己睡。”陆砚清提着星佑扔到他的儿童房间。
星佑从床上弹起来,大喊道:“叔叔是大坏蛋!”
陆砚清关上房门,神色平静地走进浴室,冲完澡他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挂着水珠的肩头,那道红色的抓痕已经消失不见。
星佑最近是有些聒噪了,像一台留声机。
隔着玻璃门,手机的震动打断了陆砚清的思绪,他回到卧室,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眼神微动。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浑厚又略带沙哑的声音。
“长昀,要爷爷亲自去接你吗?”
长昀,是陆砚清的字。
轻飘飘的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陆砚清望着窗外夜色,印象里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在他父亲去世的葬礼上。
陆老爷子在提醒他的身份,在提醒他肩上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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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以前站在云端接受鲜花掌声,还是现在低在泥沼承受攻击谩骂,颜宁永远都是话题中心。
工作室,颜宁窝在懒人沙发里看着网友对她的留言,明明现实中没有任何交集,但只要涉及她的名字,他们就会用最恶毒的文字编织成刺向她的尖刀利器,恨不得亲手在她心口捅上一刀又一刀。
颜宁下意识地抬起手,在胸口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揉,好像这样就能把那片淤堵给揉开。
评论里有人@叶思思,颜宁点开了她的微博。
和她这边的阴云惨淡不同,叶思思那边宛若鲜花着锦,晴空万里。
颜宁回想着回到燕城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丢代言,丢资源……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畅的,而叶思思一个接着一个代言,一个接着一个剧宣。
在一水的宣传中,颜宁看到了她抱着一束花的照片,配文“收到了满满的关心”。
鲜花的包装纸上印着商店的logo,是在她十八岁那年沈西皓让人开的,第二年她拿到人生第一个影后,那天晚上,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玫瑰、从法国运来的鸢尾、海地的木槿、荷兰的郁金香、爱沙尼亚的矢车菊……在绚烂的烟花中,铺满了整个别墅。
那晚,鲜花着锦的是她。
颜宁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宁姐。”米诺悄声来到颜宁身边。
颜宁没动:“怎么了?”
“工作室五年的租期到了,该续租金了。”米诺不想再拿这些事让颜宁添堵,但又不得不问她。
“续吧。”颜宁低声道。
米诺看着颜宁憔悴的脸,纠结了几秒还是开口:“另外,同事们的工资是沈氏负责的,原本一周前就该打的,但现在还没有动静。”
听到这里,颜宁睁开了眼:“怎么没人和我说?”
“大家说再等等,不想让你再烦心添堵。”当然工作室里三四十号人不全是这个意思。
“跟财务说先把这个月工资结了。”
颜宁刚说完,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是颜小姐吗?”
“你是?”
“我是博雅的法务,之前和你的经纪人联系过。”
博雅是颜宁以前代言的一个一线品牌,主要经营箱包,但这个时候接到他们法务的电话,颜宁有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事你说。”
男人温和开口:“颜小姐,违约金还请尽快支付,最晚在这个月末,不然我们就要启动诉讼程序了,如果到时候强制执行,就不太好看了。”
颜宁脸色紧绷,但开口还是笑了笑,求人的态度她懂:“我们也合作这么多年了,能宽限一些时间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麻烦把你们老板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和他联系。”
“抱歉,我们老板在瑞士度假,另外我建议颜小姐还是不要这么做,因为最近两个月产品销量下跌了将近50%,我们老板心情不太好。”
对面的男人说话和和气气,但颜宁听着听着不由得嘴角上扬:“那看来我之前没少让你们赚。”
“颜小姐……”法务被颜宁堵得说不出话,“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还请不要为难我。”
颜宁注视着玻璃墙面上自己的倒影,收起了话里的嘲讽,谁不是打工的呢。
“你的意思我收到了。”
“好的,谢谢颜小姐理解。”
电话挂断后,米诺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又催了吗?”
“先让财务把大家的工资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