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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笋时_伊人睽睽【完结】(45)

  而他一出门,姚宝樱听到动静,就从桌下钻出,赶紧整理画匣和信函。

  姚宝樱同时伸长耳朵,监听外边动静。

  张文澜站在书房外,问侍卫:“有人在里面?”

  侍卫一愣:“有侍女在内打扫,二郎……没看到吗?”

  ……不应该吧。

  那么大个人呢。

  就没有出来过呀。

  张文澜蹙了下眉,他忽然扭头,低语:“夫人在哪里?”

  屋中的“夫人”,听他那一声,心便高高悬起。

  恰时,长青不知从哪里奔来,看到二郎回来了,愣了一下。

  长青正要向二郎汇报自己跟丢了姚宝樱的事,却见张文澜倏然一展眉,目中恍然地浮起一丝笑,朝自己身后的书房瞥了一眼。

  张文澜朝长青摇头,目有暗示。

  长青其实看不懂张文澜的目中暗示是什么意思,但二郎走到水廊边,他自然跟上。他低下头,见二郎伸指点在栏杆上,选择写字与他对话。

  水廊边清波潺潺,水流比书房处更疾。在这里说话,本就不容易被书房那

  边探听到。二郎还如此小心,竟然不打算开口。

  长青头大。

  张文澜:人丢了?

  幸好写的字简单。长青点头。

  张文澜:在哪里丢的?

  长青:大郎院外。

  张文澜手指一下子僵住,目中噙着的那丝笑变得冷漠,甚至跳跃起抑制不住的怨恨之意。

  但他的怨恨还没有化为实质,长青便解了惑:“属下去搜了大郎院落,并没有找到姚女侠踪迹。”

  张文澜便重新放松了。

  只是……长青瞥一眼二郎,压低声音:“属下等人近日轮番折腾大郎院落,大郎脾性再好,再不管事,也察觉到了。大郎说,二郎最好给他一个解释——二郎到底要做什么。”

  张文澜嗤一声。

  他倚着栏木,漫不经心:“不理他。一个病秧子,翻不出天。”

  长青欲言又止,最终选择沉默。

  长青见张文澜心情看似极好,一眼又一眼地往身后的书房瞥。

  长青将其他事务向二郎汇报后,张文澜便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前去书房。

  长青倒是愣,直接问:“……二郎,不去抓姚女侠吗?”

  张文澜懒得多说,自己直接走了。

  只是到书房门前,张文澜低头思考一下,对门口的看守抬高声音:“去拿几坛酒,送进书房。”

  “吱呀。”

  书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这一次,姚宝樱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

  她将那两封文书藏入怀中,将其他信函收整整齐,摆回原处。她将画匣中的画轴摆好,放回书架。她再将书房里外间之间的帷帐扯下,自己躲在里间,拿起拂尘,做出清扫书房的样子来。

  这一次,进入书房的张文澜,目光轻轻扫过书架和书桌,再看向那道散下来的昏金色纱帐。一道人影婀娜藏于帐后,若隐若现。

  他只看背影,便足以认出她。

  而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幽静望着。

  帐子另一头的假侍女,自然感受的到那种灼灼目光,烧得她很不自在。她心里知道张文澜敏锐,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做戏。

  姚宝樱躲在帐子后,朝数步外的帐外青年屈膝行了一礼。她低着头颅,面容挡得严严实实:“二郎。”

  侍女声音普通,听着很陌生。

  但可能姚宝樱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话时调子总会忍不住飞扬。哪怕努力强忍,那股抑扬顿挫的跳跃感,因足够鲜明,让人魂牵梦绕已久。

  张文澜垂下眼,摩挲自己指上的玉扳指,轻轻地无声笑。

  此时,门外的酒送到了。

  侍卫们送来一坛又一坛的酒,姚宝樱甚至怀疑了一下这些侍卫们是来捉她的。她屏息以待,什么也没有发生,书房门再次关闭。

  帐外那位郎君,撩袍坐在了书桌后,打开了一坛酒。

  姚宝樱撇嘴:大白天饮酒,果真有毛病。

  她继续殷勤地拿拂尘擦拭屋中瓷器,抬头低头间,顺便寻找这里还有没有藏别的重要东西。

  张文澜便当真那样一手撑额,一手持着酒樽饮酒。

  姚宝樱无意往外瞥一眼:他坐姿懒散放松,手中转着酒樽,目光没目的地望着虚空出神。

  他看起来很放松,可见近日和张家长辈们的斗法,他成效不错。

  一杯又一杯的酒液下肚,青年白皙的面颊,很快变得酡红,目光也迷离了起来。

  姚宝樱正专心除尘,忽而听到冷不丁的清哑声音:“在我还未回来前,你在里间打扫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吧?到现在,也没打扫完吗?你平日做事,都这样不伶俐?”

  姚宝樱:……你才不伶俐!

  还有,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和一个侍女说话啊?你不是高贵的眼睛长在天上的贵族郎君吗?

  姚宝樱心里骂他,口上恭敬:“婢子怕扫了二郎的兴。”

  张文澜柔声:“你确实已经扫了我的兴。”

  姚宝樱一呆,然后涨红脸,想骂不敢骂。可她显然也不受气,她的拂尘砸在一花瓶上,撞出“咣”的一声。

  张文澜慢悠悠:“那个花瓶,是前朝宫里的,价值百贯。”

  姚宝樱一下子收了手,惊疑地睁大眼睛,观察自己面前这绘彩鎏金的长颈玉瓶。她听得心动,想要上手摸一摸,她又听到张文澜淡漠的声音:“还不来为我斟酒?”

  姚宝樱自然不肯走出纱帐。纵然她脸上已经易容,她仍担心自己被认出。

  她道:“婢子怕扫了二郎的兴。”

  “一个侍女,敢不停扫我的兴,”张文澜似笑非笑,“你这样说,旁人要以为你我有一腿了。”

  姚宝樱睁猛地侧身,看向帐外青年。

  但他并没有看她。

  他仍在一杯杯地饮酒,手撑着额,眼睛闭上,态度散漫得很。他偶尔朝帐中瞥来一眼,那般迷离的神色,看得人心头发热。

  姚宝樱咬紧牙关,抵抗男色。

  他竟然没有追究,也没有逼她非要来给他斟酒。

  姚宝樱被他弄得心头七上八下,又见他不停喝酒,酒坛已经空了一整坛。姚宝樱在内间已经没什么要擦拭的了,她都要无聊地发起了呆,听到帐外青年拍桌:“来人,我要沐浴——”

  在书房?

  姚宝樱吃惊,又撇嘴:这个醉鬼已经神志不清了,很好,她开溜的机会很有可能要来了。

  姚宝樱目光滴溜溜开始观察四周,而门外的人开始掀开帘帐,朝内间搬运浴桶,倒下热水。

  帘帐掀开时,张文澜心不在焉地朝内侧望去一眼,见那个身形模糊的侍女混入人流中,浑水摸鱼地跟人一道忙活。可她不机灵,手忙脚乱,挡人路,遭了别人好几道白眼,全靠她脸皮厚不在乎。

  屋中侍从们要离开时,张文澜下巴轻扬:“那个打扰书房一个时辰却只打扫了内间的人,是不是不该走?”

  众人目光望过来。

  哪怕脸上敷粉,姚宝樱的脸也被盯得涨红。她镇定无比:“婢子确实还没将内间打扫完。”

  张文澜好整以暇:“那你便留下,继续打扫。”

  其他人便走了,将姚宝樱留下。姚宝樱气鼓鼓地拿着拂尘,背对着浴桶,继续东挥挥,西扫扫。

  她感到身后有趔趄步伐靠近,就在她身后。

  男子身上的花香与酒香扑鼻而来,再加上门窗紧闭,木桶中的水汽蒸腾,难免熏得人有些头胀脸热。

  姚宝樱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衣摆,一丛兰花秀美风雅。她既怕自己被认出,又怕看到他当面褪衣,连忙别过身,弯腰扫着小榻,十分认真。

  ……她给容师兄的小猫筑窝,都没这么认真过。

  张文澜站在侍女身后,倚着木桶,俯眼望着她的背影。

  他的目光,从她没有饰物的发丝,落到她的耳垂上。他盯着那片雪白看半晌,目光再下挪,落到她腰肢上。

  她跪趴在小榻上,正正背对着他。

  ……那曾经属于他。

  姚宝樱听着身后的动静,十分安静。

  他的呼吸本就轻,却在这片过热的寂静中,轻得她后颈渐渐生出一片鸡皮疙瘩。

  张文澜突然扑来,一把搂住她腰肢。

  他自后将她抱入怀中。

  姚宝樱压住嗓子里的尖叫冲动,因颈部确实浮起了鸡皮疙瘩……他的吻落在她颈上,灼热无比。

  她立刻发抖,去推他。

  张文澜扬声:“来人——”

  她当即吓得闭口。

  他玉颊生热,颈间青筋绷直,到此时,既冷静,又发痴。

  张文澜的呼吸在她颈上缠绵,抱着她的手臂箍得她腰肢发痛。她明明有武功,却怕暴露身份,而少不得忍住,装出侍女的柔弱挣扎模样来。

  他原本虽乱,却气息平静。

  她一挣扎,她感觉身后气息一顿,紧接着便急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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