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樊楼跑腿的打赏钱,却没有结砸碎盘子的钱,让他去管裴家母子要,谁砸的谁付。
喜枝嬷嬷见她生气,心里也难过,扶着桌子跪下认错。
谢玉书无奈的去拉她起来,她抓住谢玉书的手却落了泪。
“玉书小姐,老奴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委屈,可……可你听老奴一句劝,永安侯府没了老太太就没人替你出头做主了。”喜枝老泪纵横:“若裴家那对黑心的母子抓住你的把柄将你休了,你……你无处可回……”
她说不下去,但谢玉书明白这口气喜枝是为了她才忍下的。
原剧里谢玉书为什么被磋磨成那样也不敢反抗裴士林?因为永安侯府既不会替她撑腰,也不会收留被休的她。
她如果被休就只能回外室母亲那里,可这无疑是把她重新打回了泥潭,她要顶着不守妇道被休妇的名头,被指指点点,况且她和母亲都没有谋生的手段。
“说句丧气话,嫁了人哪有不受婆母磋磨的?小姐且忍一忍,不要再乱花银钱,好生攒着,也好为日后打算啊。”喜枝也觉得沮丧,想到小姐要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就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先起来。”谢玉书把她拉起来,瞧她哭成那样,叹气说:“气越忍才越多,我过去忍得还不够多吗?人人欺凌我是因为我不够忍气吞声吗?不是,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好欺负,但现在我不好欺负了。”
她替喜枝擦了擦眼泪,“如今我要做自己的靠山,你们是最该和我一条心的,你要相信我才是。”
喜枝连连点头:“老奴信小姐,可是……”
“没有可是。”谢玉书打断她,“你等着瞧吧,最迟今晚,裴府上下谁也别想好过。”
她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宋玠又快病发了吧?尝过甜头的人更难忍受痛苦了吧。
※
“相爷!”苍术冲进卧房中,一脚踢开香炉,夺下宋玠手里烧红的松木,抓住他的手,看到烧黑的掌心里血肉模糊一片,整个人吓懵了,“您的手……不痛吗?”
宋玠却仿佛感受不到掌心里烧伤的痛,只冷的嘴唇发紫,骨头缝因寒气侵入而又痛又痒,百蚁啃食一般。
苍术熟练的为他处理掌心的烧伤,眉头紧皱着,心也揪着,他是宋玠救下的乞儿,从他跟着宋玠那天起就看着少年的宋玠饱受这毒的折磨,每年盛夏毒发,每次毒发最少要熬上七天。
太痛苦了,曾经的宋玠还能靠着嘉宁小姐好受一些……
盘盘在床边呜呜地叫,像是明白宋玠在痛苦。
苍术试图撬开他的嘴将药灌进去,可撬开嘴唇发现宋玠因疼痛咬的满口是血,“少爷。”
他双目涨红像从前一样称呼宋玠:“请谢小姐来吧,哪怕把谢小姐暂时当成嘉宁小姐,您也会好受一点不是吗?”
不知道是听到哪个名字令宋玠睁开了眼,那双眼因寒气变得雾蒙蒙,像结了一层冰霜,渗着血的手掌动了动,太冷了,冷的他无比想念昨晚掌心里那团火一样的脸颊……
※
天快黑下来时,裴士林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府,他在外为了弟弟的事奔忙一整天,刚刚跨进门就收到樊楼的账单,要他赔砸碎的盘子钱。
盘子到底是他母亲砸的,他只能赔了钱。
没想到,进书房就看见自己的衣服、被褥全被丢到了侧榻上。
李慧仙气的跟在他身后咒骂谢玉书,说天底下就没有赶夫君的女人!她定是又看上宋相国那个高枝,心野了……
裴士林本就心烦,听的更是心火烧,怒声呵了一句:“够了!”
送新婚妻子去伺候别的男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救她不争气的儿子吗!
李慧仙第一次被儿子这般呵斥,顿时又惊又气,就不该娶谢玉书这个庶女,若是谢嘉宁还在,士林早和真正的侯府嫡女成亲了,还用得着到处求人救士滨吗?不过是谢嘉宁一句话的事!
她咬牙切齿忍下,从莲香手里端了茶亲自递给儿子,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样?那户人家还不肯松口?非要状告士滨吗?士滨出去关进去快一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士滨在牢里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裴士林托着疼痛的额头,恨母亲太糊涂把弟弟宠坏了:“人家只有那么一个儿子,被你的儿子逼死了,你如今还在心疼你儿子吃那么点苦头?”
“人也不是士滨杀的,是他儿子欠了钱……”李慧仙想替儿子辩驳,被莲香嬷嬷轻轻拽了拽衣袖,示意她不要继续说。
她只好忍着气问:“宋相爷那边有话了吗?他不是答应可以帮忙吗?要不要找人去问……”
没说完,就被裴士林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李慧仙心里更气了,忍不住道:“谢玉书咱们也送去相府了,宋相国怎能说话不算话?难不成咱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还嫌不够丢人吗?”裴士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青绿,正要将一腔怒火发泄出来。
门房小厮就慌慌张张从外面小跑进来报说:“相国府的马车又停在了后门,那位叫苍术的侍从也又来了,说要、要请夫人去一趟……”
裴士林再也忍不住,站了身,杀神似得就朝外冲。
李慧仙拦也拦不住,吓得追上去。
只见裴士林冲出后门,对着那门外的侍从苍术直接道:“滚回相国府告诉宋玠!别欺人太甚!谢玉书是我的新婚夫人!”
苍术冰冷的脸上丝毫情绪没有,只抬手将一个布包丢到了裴士林脚边。
布包散开,从里面掉出一套沾血的衣服和一团黑色头发。
裴士林脑子“嗡”一声,只听见母亲在身后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她胆战心惊的哭声:“是士滨的衣服……士滨怎么了?他们把士滨怎么了!”
苍术在那哭声中对没有血色的裴士林说:“裴少爷,我们相爷只是请裴夫人过府一叙,你最好别误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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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恭喜宿主,您这次获得2点绿帽值和1点万人迷值。”系统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来:“都来自于裴士林。”
谢玉书夹菜的手顿了一下,2点绿帽值,看来宋玠的马车又来了?应该是发病发得忍不了了。
对于太痛苦的人来说,哪怕是蜘蛛丝也会当成救命稻草。
她把鱼脍夹给喜枝嬷嬷:“尝尝,一会儿就不新鲜了。”
喜枝嬷嬷如坐针毡,眼眶却红了一圈,没有哪个主子能待奴婢这样好,点最好的菜、准许奴婢和主子一桌吃饭……这世上再没有像玉书小姐这般好的姑娘了,这样好的姑娘却要被欺负。
她将鱼脍放进嘴里,既开心又想哭。
“好吃哭了?”谢玉书看她眼眶涨红,故意逗她:“金叶、银芽上午在樊楼吃的时候也好吃哭了。”
一桌子吃饭的金叶脸红起来,银芽却说:“我是感动哭的,因为连我娘也没有夫人待我好,家里的米只给弟弟吃,从来舍不得给我吃。”
谢玉书瞧两个丫头的瘦模样,把荤菜推到她们跟前:“你们只要和我一条心,我有口吃的就绝不让你们饿着。”
金叶眼巴巴望她,也泪汪汪起来。
谢玉书受不了这场景,摆手让她们多吃少感动。
帘子外有人影晃了晃,她的新保镖王安在外面禀报说:“夫人,买来的小乞丐醒了,要带过来吗?”
谢玉书还没认真瞧这能攻略的小乞丐长什么样,便叫王安把人带进来。
帘子掀开,王安几乎是拎着那小乞丐进来的,他脚有伤无法好好走路,勉强被王安托着身体一瘸一拐走进来,消瘦的身体摇摇晃晃。
“没想到,这么高。”谢玉书转过身看那洗干净的小乞丐,她原以为是像金叶、银芽那样瘦小的孩子,如今却见小乞丐居然和王安这种壮汉差不多高。
“是啊夫人。”王安道:“别看这小子瘦,居然很有劲儿,洗他时险些推了一跟头。”又和谢玉书说:“大夫说他是手筋脚筋被人打断了,需要好好治疗,不然会落下残疾。”
手筋脚筋被打断?这种情节一般是武林高手被人报复才遭此毒手吧?这小乞丐居然会武功?
谢玉书瞧着低头站在几步外的小乞丐,冷不丁问:“你会武功吗?”
那小乞丐肉眼可见愣了一下,警惕的从乱糟糟的黑发里抬起眼看谢玉书。
那是一双很黑的眼,像野生动物一般带着随时攻击的警惕。
还真会啊,他到底是谁?
谢玉书试探的手就没有继续追问,换了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乞丐的视线从她身上又不自觉挪到桌子上,虽然很快又低下去,但谢玉书看出来他吞了口水,想必是很久没吃上饭了。
“扶他过来。”谢玉书吩咐王安。
王安扶着小乞丐到桌边,谢玉书将一盘牛肉拉到他眼下问他:“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