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谢嘉宁好像是个外人,谢玉书才是她的女儿。
谢嘉宁压抑的那些情绪一下子爆发了,盯着谢玉书道:“母亲也是你这个外室之女叫的吗?没有规矩!”她气急攻心抬手要去掌掴谢玉书。
一巴掌才扬起,就有一只手臂蓦然伸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同一时间,谢嘉宁的背后有人叫了一声:“嘉宁小姐。”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宋玠。
宋玠穿过人群,疾步走过来。
谢嘉宁抬起头看见扣住她手腕的那个人,他就站在谢玉书的身后,一身黑色侍从服,斗笠下也蒙着脸,只露出一双黑魅魅的眼,刀子似得盯着她。
是小刀,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谢玉书的身后,警告似得盯着她。
人群骚动,宋玠那张久违的脸再次出现在谢嘉宁面前,可宋玠却没有站在她的身边,而是走到了谢玉书身边。
他对她皱了眉,语气轻但陌生的说:“嘉宁小姐,何必动手。”
谢嘉宁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玠,为什么连宋玠也站在谢玉书那边了?
“嘉宁别这样。”孟敏伸手来拉她,柔声说:“玉书是想帮我。”
谢嘉宁盯向母亲,眼眶一圈圈红了,太荒唐了,她的家,她的父母,就连曾经待她那样好的宋玠都变成了谢玉书的俘虏。
她只是失踪了两年多,谢玉书就已经鸠占鹊巢抢走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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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你们别急。
第52章
这一巴掌在原剧里是落在谢玉书脸上的。
谢玉书看着眼前濒临崩溃的谢嘉宁,心里已经有底了——所以就算女主归来后的情节不变、照常发生,如今她也是可以改变情节走向的。
混乱之中,谢玉书听见身后抓着谢嘉宁手臂之人用外邦话说了一句什么,她听不懂,可这个声音熟悉的她心有一跳,立即回过头去看见一张隐在斗笠之下的眉眼。
小刀!
她没想到小刀会跟着谢嘉宁一起回来,惊喜的下意识想张口和他说话,但又停了住,他扮成随从模样还蒙着面是因为不能被人认出来吧?宋玠就在旁边,若是认出小刀说不准会引来什么麻烦。
她没讲话,小刀已甩开谢嘉宁的手,垂眼迎上了她的视线,目光一瞬软下来,暗暗用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像是在告诉她:是他。
谢玉书心跳的快了一些,听见系统汇报:“宿主,您涨了一点万人迷值,来自小刀。”
他在为她第一眼就认出他高兴吗?
他是以什么身份回来的?他是皇子吗?
谢玉书有太多事想问他了,可如今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谢嘉宁被甩开手臂后情绪累积到了极点,几乎哽咽的说:“你们……都护着她?”
小刀那句外邦话她听得懂,他在警告她——“别碰她。”
她再看向孟敏,孟敏仍然握着谢玉书的手,她的眼泪忍不住涌出来:“娘我才是你女儿……”
“嘉宁……”孟敏看见她落泪心都碎了,想拉住她和她解释什么。
谢之安却抓住机会训斥道:“我看你真是昏头了!嘉宁才是你的女儿,我永安侯的嫡女!你倒是把个忤逆不孝的庶女当成宝!嘉宁好不容易回来,你非要闹成这样伤她的心吗?”
孟敏一下子就心软了,是啊嘉宁多么不容易才回来,她曾向菩萨许愿只要让嘉宁平安回来她什么都可以不要,难道不能忍这一时的气吗?非要让她刚回来就面对父母决裂吗?
她动摇的松开了谢玉书的手,流着泪想抱嘉宁,为了嘉宁她可以忍的……
“是啊,嘉宁姐姐好不容易回来,父亲却偏要选在这天、您的妻子生辰宴上令她难堪。”谢玉书毫不犹豫说,不能退让,更不能忍,一定此刻忍下,等送走宾客谢之安和谢家一定会大事化小地逼孟敏接纳叶细珠,吞下这口屎。
孟敏能忍,她不能忍,这样的好机会,她一定要谢之安自食其果。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谢之安恶狠狠瞪向谢玉书,像是怕极了她撺掇孟敏,直接下令说:“来人把她带下去!”
谢之安的随从便要上前来拿谢玉书。
乔宝儿立刻护住了谢玉书。
苍术直接横臂拦住那几名随从,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谢之安气得冷声对宋玠道:“这是我侯府的家务事……”
还不待说完,孟靖便沉声开口道:“永安侯府真是好规矩,仆从随意就要跟小姐动手。”她看向谢之安,眼神千斤重一般压着他:“敏敏的生辰宴,这么多宾客都在,你堂堂永安侯大吼小叫什么?”
谢之安被她噎住。
庭院里,贞娘和孟靖的嬷嬷已带了“昏迷”的叶细珠进来,叶细珠的嬷嬷在哭喊着说:“快请大夫,我们夫人怕是要临盆了!”
谢之安听的眉心狂跳,既心急担心叶细珠腹内胎儿有事,又不敢上前去看。
孟靖可不是好糊弄的,她先让嬷嬷们将昏迷的叶细珠抬去了内室,请孟老太医去为叶细珠诊治,只留了叶细珠带来的老嬷嬷问话。
她是一点没有避着宾客,直接在席间问那跪在脚边的老嬷嬷:“你家夫人是哪家的?可有请帖?”
那老嬷嬷根本不答她,只跪在地上朝谢之安和孟敏磕头嚷嚷道:“惊扰侯爷、侯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还请侯爷和侯夫人先救救我的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她临盆期在即,又中了暑气动了胎气,侯夫人心慈望留我们夫人歇一歇,老奴给您磕头了!”
既没有透露叶细珠是谁家夫人,又要赖在侯府里。
孟敏气的要发作,被孟靖拉了住。
孟靖只是抬抬下巴,她的贴心丫鬟便上前拽起那老嬷嬷的衣领,“啪啪”两下重重掌掴了嬷嬷的嘴。
“好没规矩的老货!”孟靖的丫鬟训斥道:“我们郡主问话你们来历你故意不答,又在侯府大吵大闹是何居心!我看你与那妇人就是故意来侯府讹钱的!”
老嬷嬷被打的嘴角都出了血,慌乱地忙摆手说她们不是来讹钱的,求助的看向谢之安。
可孟靖根本不给谢之安说话的机会,再对那老嬷嬷道:“你若是还答不上你与那妇人是哪家的,我便只有将你们扭送官府了,让官府好好审审你们是何来历,为何在侯府门外闹嚷。”
老嬷嬷吓得立刻道:“郡主息怒,我们夫人姓叶,我们、我们是来寻人的……”
“寻谁?”孟靖打断她再问。
老嬷嬷再次看向谢之安。
谢之安脸都黑了,登时凶狠的瞪了一样那嬷嬷,示意她闭紧嘴巴,这么多的宾客盯着他,嘉宁也在看他,他刚刚才摆出了好父亲的姿态,如今他要是公然承认叶细珠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不是自打嘴巴吗?
老嬷嬷自然看懂了谢之安凶狠的眼神,只是她与叶细珠在府外并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
既不知道孟敏有孕一事,更不认识那位刚归来的侯府嫡女谢嘉宁。
她与叶细珠只知道侯爷答应了今日必定接她们进侯府,这才耐不住地赶来了侯府门外等着侯爷宣她们进去,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侯爷的人出来请她们。
叶细珠离临盆没多少时日了,她不敢确定自己这胎必定是儿子,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侯爷就会动摇接她进府的决心,她万不要像那乔宝儿一样被养在外面,自己没名没分,孩子也跟着上不了台面,这才和嬷嬷商议铤而走险假装动了胎气闹腾起来,想着逼侯爷一把……
可现下的状况和预料中全然不同。
老嬷嬷被瞪的心里一沉,侯爷这是不打算接夫人进府了?
她一时之间不敢乱答。
谢玉书抬起眼朝厅外看去,看见她刚刚指使出去的银芽这么快就回来了,怀里抱了一个小女孩探头探脑朝她这边看。
她迎上银芽的目光,朝银芽点了一下头。
银芽便将怀里的小女孩放下来,朝长厅里指了指。
那小女孩顺着银芽指的方向走进来,挤在宾客之间瞧见了谢之安立刻脆生生叫了一声:“爹爹!”
谢之安浑身一抖,只见三四岁的小女孩拿着一块糕点,兴高采烈的朝他跑过来,小鸟似得扑抱住了他的腿,仰起头又叫了一声:“爹爹,你见到娘亲了吗?”
谢之安的脸色顿时煞白。
他身侧的谢嘉宁也如雷劈一般懵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小女孩,又怔怔抬头看谢之安,声音颤抖地问:“爹……她叫你什么?”
谢之安抬起头看自己的女儿,喉头里吞了针一般说不出话。
抱着他腿的小女孩却很伶俐的望向谢嘉宁,甜甜的说:“爹爹这个漂亮姐姐就是我的阿姐吗?娘亲说爹爹还有一个女儿,我见到了要乖乖叫阿姐……”
“闭嘴!谁是你姐姐!我没有妹妹!”谢嘉宁崩溃一般浑身发抖地哽咽起来,只盯着谢之安问:“她是谁的女儿?爹你不是发过誓此生只爱我和我娘吗?你不是说有我这个女儿已此生无憾吗?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