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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时绑定了万人迷系统_四藏【完结】(80)

  他在装作不认识他。

  宋玠垂下眼,心中如涛浪翻涌,他不确定鹤山道人为何被抓至此,更不清楚圣上知不知道他与鹤山道人的关系。

  他抬起眼病弱的脸上是惯常的冰冷神色,走向皇帝萧煦向他行礼,“圣上深夜急召臣入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帝急召他而来,是知道他与鹤山道人的关系,用他来逼问鹤山道人什么吗?

  “出大事了,萧煦老贼绿帽子戴这么久突然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了。”鹤山道人毫不掩饰蔑视的先叫嚣道。

  他身侧的裴衡皱眉出手,暂时封了鹤山道人的哑穴让他住口。

  侧榻上半卧的萧煦咳喘了好一阵才平缓下来,抬起眼看站在榻边的宋玠:“他说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也听懂了,却不知道萧煦知道了多少,知不知道当年他父亲宋行知和万素素的事?

  宋玠迎着他的目光,皱眉扫了一眼鹤山道人:“他是何人?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圣上很该即刻处死。”

  被封了哑穴的鹤山道人笑了起来,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只笑的身体在抖,怪异至极。

  “是该处死他,却不是现在。”萧煦太想知道一个答案了,急召宋玠而来,开门见山说:“在处死他之前,朕要你从他口中问出一些事情。”

  宋玠拱手道:“臣自当尽力而为,圣上想要他招什么?”

  萧煦看向裴衡。

  裴衡便心领神会对宋玠道:“这逆贼曾是先帝的暗卫宋王,先帝崩逝后他潜逃出宫,隐姓埋名培养势力,创立了孤掌楼这个刺客组织。”

  宋玠看向裴衡,衣袖下的掌心攥紧,孤掌楼,那不就是当初他的师父鹤山道人向他推荐的暗杀组织吗?也是鹤山道士向他透露萧祯并非萧煦的亲生子,萧煦与万素素的亲生子早在刚出生时就被人偷偷掉包带出了宫,后流落进了孤掌楼,代号是【左手刀】。

  所以他当初才想要雇佣【左手刀】去刺杀万素素,想见一见这位被掉包的真皇子,可惜刺杀失败,他没能见到【左手刀】。

  “十七年前宫中那场夜袭刺杀,就是孤掌楼一手策划,目的不是为了刺杀圣上,是为了劫走刚出世的四皇子。”裴衡语气平静,字字句句却是惊人的隐秘:“当年夜袭刺杀时是宋相的父亲护国公也在宫中护驾,想必宋相听过此事。”

  宋玠点了一下头,他确实知道此事,却不是他父亲告诉他的,是他自己从父亲的书房外偷听来的。

  那场夜袭刺杀刚好是万素素临盆之夜,刺客兵分两路,一伙刺客先动手刺杀皇帝萧煦,将所有禁军吸引过去之后,另一伙刺客潜入了万素素的寝宫,险些掳走刚生下来的四皇子。

  是宋行知带禁军赶到,才围劫下抱走四皇子的刺客,救回了四皇子,四皇子还在这场刺杀中受了伤——右脚的脚趾被割掉了一只。

  当初那伙刺客是他的人?

  宋玠看向鹤山道人,迎上他猖狂的目光后,心里却有了一个更可怕的猜想:他父亲有没有参与这场刺杀?他父亲是不是故意防水才让鹤山道人掳走了真正的四皇子?

  那鹤山道人当初救下三岁的他,收他为弟子,为他缓解寒毒……是不是其中的一环?

  他只是鹤山道人的一枚棋子吗?

  宋玠手指冰冷,看着鹤山道人问裴衡:“当年不是将刺客尽数斩杀,救回了四皇子吗?圣上如今是怀疑……”

  “你无需知道其他。”萧煦在榻上虚弱的说:“朕只要知道当年为素素接生的稳婆被他带去了哪里。”

  “稳婆?”宋玠诧异的回头看萧煦,“不是死在当年那场夜袭刺杀中了吗?”他记得是为了保护万素素而死,圣上还给了封赏。

  “死的那位不是真正的稳婆。”裴衡道:“是一位宫中老嬷嬷,被刺客换上了稳婆的衣服划花了脸冒名顶替了稳婆,真正的稳婆至今下落不明,应该是被宋王带出去了宫。”

  裴衡没有说,从两年前圣上就一直在命他查这件事,他从那场夜袭刺杀查到孤掌楼,查到失踪了一名稳婆,又查到孤掌楼的老大宋王,查到了宋王的弟子小刀……

  如今圣上几乎已确信小刀是他的骨血,只差一个证据,最后的证据。

  可宋王咬死了什么也不肯说,所以圣上才急召宋玠入宫,毕竟宋玠曾经为替圣上除掉先帝遗留的爪牙,连审三天三夜先帝的亲眷,硬是从他口中挖出了十一名重臣名单。

  听说先帝的亲眷再被放回府邸禁足时,人还活着,但身上的肉几乎被“活剐”干净了,露出了森森白骨。

  宋玠也因此“臭名昭著”,无人敢和他为敌,也没有人敢与他做朋友,人人避他如瘟神。

  裴衡不喜宋玠不只是因为他手段毒辣,是因为他为圣上引荐道士,蛊惑圣上沉迷服食丹药,甚至将那道士封为国师,荒唐至极。

  可圣上却十分倚重宋玠,不顾他的反对也要宋玠来审问宋王。

  宋玠点了点头说:“臣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说出稳婆的下落,还请圣上将他交给臣。”

  “就在此地审问。”萧煦开口说:“事关皇室血脉,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宋王不能离开炼丹房半步。”他看向宋玠再次说:“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你亲自用刑审问。”

  宋玠望着他皱了眉,萧煦要他在此地、即刻、亲手动手用刑。

  他还没有答话,宦官就捧着什么东西低头走过来,呈给他。

  那是一排从大到小、形态各异的刀具,从前他“活剐”先帝亲眷时用的刑具。

  宋玠手指凉的发麻,胸口中颤动着咳了两声,又立刻咽下一口气忍住。

  他很想说今日身体不适,能不能让他休息一夜?

  可他很清楚不能说,更不能将鹤山道人交给其他人来审问。

  他怕鹤山道人口中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比如他是他的弟子,比如他缓解寒毒的丹药是鹤山道人亲自配置,比如他活剐人的本事是鹤山道人教给他的……

  窗外闷雷滚滚而过,白光照亮紧闭的窗户。

  宋玠垂下眼,手指轻轻划过那一把把刀具,冷声道:“臣自当尽力。”

  裴衡解开宋王的穴道。

  他听见宋王在身后笑着道:“花架子不少,拿一把把刀来吓唬我吗?来啊,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一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本事!”

  仿佛是在极力告诉宋玠:你尽管来,我不会透露半分我和你的关系,我们从来就不认识。

  可这些刀具鹤山道人应该最清楚,哪一把削哪块的肉流血最少,死的最慢。

  宋玠胸腔里的寒意刀绞一样窜涌着,他挑了一把最趁手的小刀,想起当年被灌下毒药丢进井里时,是鹤山道人将他捞了出来,带回了一座破道观中。

  他转过身,走向鹤山道人,在身旁的炉火上烧了烧那把小刀,目光中火焰跳跃,又想起奄奄一息时鹤山道人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喂粥,他醒来后看到独臂的鹤山道人还以为见到了鬼。

  “小子,拿这么一把小刀和我比划未免太小瞧我了。”宋王看着他,讥讽的朝他笑笑。

  宋玠看向他,当年他也这么笑着说——“小子,少哭两声留着力气活命吧。”

  下一刀时,他又快又准,只有肉被刮掉,没有血涌出来,他对宋王说:“招了吧,免吃苦头。”

  这句话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希望他招了免受刑罚,却又很清楚找到稳婆,那么萧祯的身份就保不住了,这盘铺垫了十几年的复仇棋局就将一败涂地。

  宋王痛的咬了咬牙,可很快又笑着说:“可惜了,不如支上个铜锅让我自己把片下来的肉涮了吃。”

  然后,宋玠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见惯了杀人的裴衡也忍不住侧过头去,血腥味却越来越浓烈。

  宋王发出第一声痛呼时,宋玠的手指冷的一直在抖,因为他想起来,鹤山道人将五六岁的苍术带回来给他时也是一个雷雨天。

  鹤山道人将湿淋淋的小男孩推到他跟前说:“他叫苍术,以后他就负责给你喂饭喂药。”

  宋玠发抖的手下不去刀,他想:苍术也是鹤山道人的弟子,他看到这些碎肉一定会很痛苦吧。

  “还不招吗?”宋玠看向宋王,嘴唇发木的问他:“就算你不招,裴将军迟早也会查出稳婆的下落。”

  宋王没有血色的脸上全是冷汗,看着他勾了勾唇:“我不知道的事怎么招?”

  “继续,宋玠。”萧煦在榻上动了气一般急喘起来。

  宋玠四肢百骸已经冷透,胸腔里的冷气不停往喉咙里钻,他压着咳嗽再一次下刀,血涌出来,他也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身体摇摇欲坠,伸手去扶灯台,却没有抓稳,整个人和灯台一起倒下,一口黑红的血也咳了出来。

  “哎呦宋相!”

  宦官急急忙忙跑过来扶他,摸到他的身体吓了一条:“圣上宋相、宋相他吐血昏过去了,身子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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