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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涨了1点绿帽值。”
谢玉书听见系统的声音,有些惊讶,绿帽值已经好久没有涨过了。
——“来自小刀。”系统补充。
小刀?他居然刷出了1点绿帽值,难道他现在以为他有资格吃醋了?因为亲了嘴巴吗?
谢玉书忍不住笑了,他倒是真纯情。
她回了自己院中,被喜枝她们照顾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却一直没睡,她在等宋玠的回话,计划到底成没成?宋王真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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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雨越下越大。
宋玠浑身已经湿透了,他坐在没有点灯的香客精舍中,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宋王,说不清这一刻心里的感受。
他快死了。
他身上被他亲手割出来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浑身的骨头也在坠崖时摔断了不少,可他仍在努力的在一下一下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
因为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人,见了这个人才能死的瞑目。
门外传来脚步声,苍术在外很轻的说:“玉素女冠您的那位故人就在屋内,请。”
门被推开,冰冷又潮湿的空气涌进来,宋玠忍着闷咳了一声,就见一道身影进来停在屋门口。
“宋玠,你到底要带谁来见我?”万素素站在屋门口,手推着门,警惕的不愿意进来,也不许苍术将门关上。
屋内一片漆黑,她只能看见坐在床帐旁的宋玠,因为他的脸色很苍白,湿透的乌发垂在脸颊旁,抬起眼望她时像一只死不瞑目的水鬼。
“母亲。”他声音很哑的叫了不该叫的称呼。
万素素像被捏到痛处一样惊慌起来:“闭嘴,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不要这样叫我。”她压低声音又急又恼的问:“你到底想怎样?”
宋玠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只想母亲进来见一位故人,你不必那么提防我,我若想杀你,早就杀了你了。进来吧母亲,你也不想被人发现我在这里与你私会。”
万素素生怕被人看见,被人听见她与宋玠的对话,便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贴身女冠,示意她守在外面,这才跨进了门朝宋玠走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屋内便更黑了。
万素素停住脚步,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慌了起来:“你要我见的人在哪里?”
只见宋玠起身掀开了藏青色的床帐,万素素在电闪雷鸣之下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快要死的人,吓得险些叫出声,急步后退,却听宋玠问:“你认不出来他了吗?曾经就是他替先帝看管你,也是,他在你临盆时抓走了你的儿子。”
万素素又停住了脚步,吃惊地盯着床上那个人,她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谁,事实上她从未见过当初被先帝萧棣软禁时,看管她的那个暗卫,只是记得那名暗卫是独臂。
榻上快要死的人忽然动了动,在一下又一下的呼吸中睁开眼,喃喃说:“她来了吗?我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
“来了。”宋玠轻声说。
榻上的宋王就吃力的扭过头朝万素素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袭道袍的万素素,濒死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吃力的道:“贵妃娘娘还记得我吗?”
万素素怎么可能记得,她甚至有些不敢看这张像死人一样的脸。
宋王却很高兴:“不记得我不要紧,您还记得您的儿子吗?我是说你跟萧煦生的儿子……想来贵妃也只认这一个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万素素心中又慌又烦躁,不明白宋玠非要逼她来这里见一个暗卫做什么?
宋王对她扯出一个笑容:“我快要死了,在我死之前我很想问问,贵妃还记不记得你生下那个孩子时稳婆抱给你看……你记得他的样子吗?”
“我自然记得。”万素素听了迷糊,当然记得祯儿的长相,他婴孩儿时的样子、满月的样子、周岁的样子……每一岁她都记得。
可宋王却笑着说:“真的吗?那贵妃怎么会把假儿子当真宝贝……”
万素素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仿佛听不懂这句话:“你……你什么意思?你在胡说什么?”
宋王在榻上盯着她惊慌的脸,满意的大笑起来,笑的血从喉咙里涌出,一口一口吐出来,他又听见万素素着急的走过来质问他:“什么假儿子?什么真宝贝?你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那些怨恨像是也随着血被吐出来,终于畅快了一点,不只是要为先帝报仇,他也恨万素素和萧煦,当年萧煦杀了先帝夺回皇位,将宫中所有侍奉过先帝的宫女全部杀了,那其中就有他的妻子,她本来只剩下一年就可以离宫去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他是先帝的人死有余辜,可他的妻子只是在先帝寝宫外侍奉的宫女而已,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就被勒死在宫门外。
萧煦、万素素……都该死。
宋王满意的闭上了眼。
床榻边的宋玠推开万素素,俯下身盯住宋王,低声问:“你要见的人见到了,现在该兑现诺言告诉我了。”
他在山崖下救下宋王时,宋王就主动承诺说,只要让他临死前见一面万素素,他就告诉宋玠当初接生的稳婆在哪里。
宋王又吐出一口血,再次睁开眼看着宋玠,艰难的开口:“她就在……”
声音又哑又低,宋玠不得不把耳朵凑过去,在一口口血沫中听见了另他吃惊的一个名字。
惊雷在窗外劈下,轰隆一声像要将这天地劈开。
万素素再冲过去的时候,宋王已经断了气,抓住宋玠的手臂问:“他和你说了什么?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你们是不是要害祯儿?宋玠你恨的人是我,你杀了我吧,祯儿他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是无辜的。”
她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扼进宋玠的皮肤里。
宋玠浑身僵冷,垂眼看向她,痛苦的问:“他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也是你的儿子……”
“你不是!”万素素恨极了似的说:“奸生子不是我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宋玠抓着胸口的衣襟质问。
“你以为我想把你生下来吗?”万素素近乎崩溃的说:“是你命大!堕胎药都堕不掉你!”
宋玠再忍不住,猛烈的咳了起来,咳到黑红的血中混杂着鲜血止不住的吐出来,咳到站不稳倒在地上。
万素素根本没想扶他,就那么看着他倒在脚边,看着他痛苦的掏出衣袖里的药瓶……
可他手抖得太厉害了,药瓶滚落在地上,他伸手要去够,万素素突然一脚踢开了药瓶。
宋玠抓空,呆愣愣的抬头看她,盯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痛苦地想:原来万素素从来没有过一瞬间想要让他活下来……
门被推开,苍术冲进来叫了一声:“相爷!”
宋玠在昏过去之前,只来得及吩咐苍术:将宋王的尸体丢到崖下,告诉谢玉书……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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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虐宋玠[让我康康]
第67章
裴衡在山崖下找到了宋王的尸体,尸体还是热的。
他命人检查了尸体,带着尸体进宫面圣。
“圣上,宋王的尸体应该被人移动过。”裴衡向萧煦禀明,“臣的人曾在那处山脚下找寻过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应该是有人先从那里带走了宋王,在他死后又丢到了那里。”
“是吗?”萧煦侧卧在龙榻上,时不时的咳两声。
裴衡措词之后又说:“宋王是在玉清观的山上坠崖,臣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何要逃去玉清观,再他坠崖后检查了山崖周围的路线,发现有一辆马车从山崖下驶向了玉清观内,臣怀疑带走宋王尸体的人躲在玉清观内,不知能否进观搜查?”
萧煦喝了两口汤药,缓下咳喘道:“不必,宋王这件事你不必再调查了。”
裴衡惊讶的抬头看圣上,圣上却只是摆摆手,让他退下:“朕乏了,你回去吧。”
他只能从寝殿之内退下。
殿外风雨交加,他望着厚重的阴云眉头紧紧皱起来,宋王死之前一定见过什么人。
圣上为何突然又不着急命他调查宋王了?就好像在得知宋王死了之后就安心了……
他不明白,圣上是不打算调查小刀的身世了吗?那圣上又打算如何安置小刀?
裴衡前脚刚冒雨出宫,萧煦就吩咐宦官去相国府召宋玠进宫,他大概能猜到宋王死之前见的那个人是宋玠,看来宋玠的计划是成功了。
快要凌晨了,雨还大得惊人,阴云遮住天际透不出一点天光。
裴衡一身湿透的回到裴府,才跨进院子里,赵明昭就来向他回禀。
“将军,裴夫人出府了。”赵明昭拿了干燥的大毯子递给他:“玉清观来人说裴夫人的母亲突发旧疾,裴夫人就急匆匆出府了,我们也不好拦。”
“玉清观?”裴衡接过毯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和头发,皱了眉,确实听说她母亲做了玉素女观的弟子,可怎么今夜突然病了?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