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时窈不想约这么近的,结果方栩然说他住的地方也离这里很近，时窈才勉强松口。
刚定下方栩然这边的邀约，白问凝那边又发了新消息，这姑娘一口气发了几十张自拍给时窈，让她帮忙挑选，看得时窈眼花缭乱。
勉强从一堆消消乐中找出几张最满意的，时窈再次催促白问凝尽快找好助理，以及拒绝公司给她的剧本。
白问凝回复说已经回绝了经纪人，现在经纪人直接不理她了，时窈让她不用在意，她的经纪公司就像丧偶式婚姻中不作为的丈夫一样，没什么本事还自尊心极强，不添乱就是最大的贡献。
白问凝被逗得直乐，为数不多的淡淡焦虑也被彻底打消。
时窈去整理了一下两位客户的方案，整理完已是晚上，打开手机检查白问凝的营业状况，发现对方在三个小时前就发了微博。
数据反响很不错，评论转发比她之前那几条广告博还要好。
白问凝虽然还不能跻身流量花，但出道这么多年，老粉还是有一些的，他们都早已习惯自担工作室的不作为，除了播剧和参加活动，其余时间微博就是个摆设。
也不是没撕过工作室，但耐不住对方一直装死，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事业心强的粉丝基本都跑光了，只剩下粉龄超长的忠实铁粉。
突然刷新出来这条营业博，老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刷了好几遍才确认真的是白问凝本人的账号，不是谁p的图也不是什么旧照。
是热气腾腾的、新鲜出炉的自拍，而且有足足六张!
老粉们几乎要喜极而泣，摆烂多年的自担突然支棱了，居然学会了营业，必须夸，还得大夸特夸!
粉丝们最会发散联想，看到业内工作人员关注自担，就会忍不住幻想是不是要被邀请去参加活动了，看到品牌方和粉丝互动，就会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自担要有新商务了。
白问凝的老粉也不例外，签约这家公司快五年了都没正经营业过，突然支棱起来，是不是代表自家姐姐要解约了?又或者是公司终于肯认真对待白问凝，愿意给她配备专业团队了?
于是他们激动过后一窝蜂涌去工作室账号，想等等看这边会不会也跟着营业，结果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动静。
行叭，推测失误，公司还是那个死人公司，支棱的只有白问凝一个人而已。
粉丝们在那条营业博底下疯狂夸夸，同时拼命留言鼓励白问凝，让她千万要坚持营业，他们都很爱看。
白问凝被粉丝们的热情互动惊到了，她原本一直听从公司的安排，经纪人说演员需要保持神秘感，尽量不要经常出现在大众视线里，只在戏里刷脸就好。
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微博也听从安排基本不营业，除非必须得配合宣发的广告或是官宣博，生活博几乎为零。
现在看来公司完全在胡说八道，时窈今天给她科普，说绿瓣瓜组里有一个排行榜，叫“最会营业”榜，拉表统计了90-00这三代生花里最会营业的人，排名高的基本风评都比较好，因为会被认为是重视粉丝。
现在不流行高冷那套，况且又不是什么国际影星，没什么好神秘的，营业固粉才是第一要务。圈内艺人这么多，只要想吃流量这口饭，那就得乖乖媚粉，你不媚粉，那粉就跑路，去会被媚的地方待着。
追谁不是追了，当然得追点让自己开心的。
意识到自己之前错过了多少固粉机会，白问凝轻轻咬唇，心中凝思更甚，这个公司对她完全是耽误和拖累。
她打开通讯录，翻出一个号码拨通，眼神坚定。
她得尽快找到合适的助理，壮大“自己人”的队伍。
……
时窈跟随侍应生走进包间，方栩然已经坐在里面，他穿着一身薄荷绿的运动套装，露出来的小腿清瘦有力，头发微卷，一双鹿眼滴溜圆，看到时窈后明显眼睛一亮，高兴地快要跳起来。
“姐姐你来了!”
整个人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快乐。
时窈顶着问号坐下，不明白这孩子在快乐些什么，她伸出右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你这么兴奋干嘛?”
方栩然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兴奋，想到今天要和时窈见面，他昨晚差点觉都没睡着，定的见面时间是中午，他一大早就爬起来，抓心挠肝看了半天剧本，才终于磨到快见面的时间，换好衣服拎起包就冲出门。
他住的地方其实离这里不近，甚至还有点远，他住在四环外的别墅区，那里隐私性好，不用担心狗仔和私生，但是为了方便时窈，他还是选择了撒谎，说住的地方离这个茶室很近。
没别的原因，就是想让时窈尽可能方便一点，不用为了他跑东跑西。
他当然没有对时窈产生什么奇怪的情感，按照方栩然自己的理解，他之所以这么期待见面、一碰到事就立刻想到她、不想她太麻烦，是因为出于对强者的敬佩。
没错，自从上次差点背上巨大黑锅结果被时窈神之一手轻松化解，甚至还顺便帮忙解决一个同期竞争对手后，他的心中就充满了对时窈的敬佩。
对方当时和他相隔千里，却能精准摸中之后发展的每一步，让那个陷害他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种手腕即使是他那位经验丰厚的经纪人也做不到。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时窈是怎么在那么短时间内拿到姜川违规上岸占萝卜坑的证据的，甚至还预判到了对方的反击手段，将计就计让姜川彻底无法翻身。
但时窈说是业内机密，他好奇也没辙。
总归无论是怎么办到的，反正方栩然对时窈彻底心服口服，事实上他早就心服口服，是经纪人跳出来反驳他阻拦他，才让他晚了一步，也因此痛失四十万。
没错，他还记得那四十万。
其实他也不是付不起四十万，如果一开始就收四十万他也会毫不犹豫付款，只是原本价格可以是9万，他没有珍惜，涨到十万还是没珍惜，就这么飙升到了四十万。
好好的折扣被他自己犹豫没了，他怎么可能不肉疼。
方栩然今天出发前在心中暗下决定，过会儿见面无论时窈喊多少价，都要毫不犹豫立刻付款。
犹豫就是败北，他已经十分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其实他在上次下单结束后就有想过继续找时窈咨询转型问题的事，但又被经纪人暂时阻拦了，对方说给他准备了很多高质量剧本，让他先慢慢看，确定好选哪本，如果真的都不满意，再考虑找外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栩然也不可能不给面子。
经纪人说这次的剧本质量绝对够硬，只要选到最合适的，拍戏时也认真投入，那转型就不用愁。
方栩然一开始不以为然，看了两三个剧本后发现经纪人还真没骗他，这次的剧本对比之前拍过的明显质量好上不少，看来公司这次是下了血本。
经纪人傲娇表示是他废了好大劲才从公司那里抢到的优先挑剧本的资格，方栩然一听看得更认真了。
他没告
诉方栩然的是，之所以能获得这个资格，是因为方栩然那个代考事件完美解决，丝毫没有影响到名誉不说，还一箭双雕解决了潜在对家姜川，公司对此很满意，又为了表示安慰，才给了优先挑剧本的权利。
方栩然一看就看了好些日子，从剧本库里挑出来三本非常感兴趣的，这三本要如何取舍，他是真的有点纠结。
三本类型各不相同，但男主人设都挺亮眼，方栩然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都选不出来。
于是，他想到了时窈。
他记得时窈的业务范围里有定制路线咨询事业发展的选项，于是发出了邀请，最后定在这家茶室见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一年前的综艺上，短短一年，时窈的变化堪称天翻地覆。
甚至都用不到一年，时窈宣布退圈前不久才上过一档采访，在那里面依旧是浓妆艳抹，发言惊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真是神奇。
方栩然并不好奇让时窈发生重大转变的原因是什么，他之前其实还替时窈感到不值过，程牧之那家伙也不过就那样，何必吊在那棵树上不放。
现在终于清醒了，他心里更多的其实是高兴。
没错，就是高兴。
说起来，他和时窈其实也算是老朋友的。
所以他才格外期待今天的见面。
方栩然在脑子里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也不知道是在自我安慰还是自我洗脑，见到时窈终于出现，他眸中的喜意不似作假，差点没忍住站起身。
察觉到对方的疑惑，方栩然从善如流地越过话题，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打招呼道：“小时姐，你今天和我穿得很像诶。”
时窈今天穿的就是昨天见白问凝那一套婴儿蓝休闲套装，两个人的穿搭除了都是套装，都有外套以外，可以说没有任何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