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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她能有什么错_轻舟行千江【完结】(229)

  燕丞难忍激动,毕竟,大盛最缺的,就是这样精良的骑兵。他神往地看着那些黑甲兵,感慨道:“北辽的骑兵,名不虚传啊,看得老子都心痒了!”他眼风一转,落在山头之上:“这山上的马,是不是得让我选一匹?”

  “自然。燕将军是主将,自可挑选你中意的战马。”温季礼答道。

  “好!痛快!”

  燕丞打了个马哨,很快,他那匹在一群北辽高马中显得矮小的白色坐骑飞驰过来。他纵身跃起,落坐马背上,骑着马就朝山头去。

  宋乐珩听到秦行简的心声,替她问道:“军师,秦行简也想……”

  温季礼给萧溯之递个眼色,萧溯之道:“公子让诸位都去自选一匹坐骑。”

  熊茂三人大喜过望,当即和秦行简一起行礼谢过,都开开怀怀的去选马了。几个将领一走,萧晋也去了黑甲那边,叮嘱后续的操练事宜,近前就剩了她和温季礼,还有萧溯之。宋乐珩被太阳晒得有些睁不开眼,往温季礼的影子里挪了挪,故意打趣道:“这北辽马一衬,你看燕丞那匹小白马,像不像个矮冬瓜。”

  温季礼:“……”

  温季礼没被她逗笑,转身就想回马车上去。宋乐珩忙拉住他的袖子,挪近了半步,矮声道:“不说笑了。今日之事,多谢军师。”

  温季礼仍旧沉默。

  边上的萧溯之却是冷笑道:“宋阀主也太客气了。别人多谢都会聊表下谢意,宋阀主一谢公子,常常将公子气得睡不着觉。”

  宋乐珩:“……”

  有机会,一定,把萧溯之的嘴巴和张卓曦的嘴巴一起缝起来!

  宋乐珩没搭理萧溯之,拉着温季礼那绣满云纹的袖口侧了侧身,背对着萧溯之道:“军师,我真知道错了。”

  每次都这样。

  但下次还敢。

  温季礼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宋乐珩眨巴着眼去瞅他,温声哄道:“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实在消不了,你要不打我几军棍呢?这个杨彻……我杀也杀了,左右是没法子让他复活。我当时要是知晓你会气成这样……”

  “主公就不这样做了吗?”温季礼冷幽幽地问她。

  宋乐珩一卡,还是如实道:“杀还是要杀的。”

  “……”

  温季礼转头又要走,宋乐珩这回使了些力气,龇牙皱眉地握紧他两只手臂,不让人离开半步:“但、但我肯定是不能瞒着你了,就算是软磨硬泡呢,那也得先说服你。现在宋阀越来越大,我要用的人越来越多,秦行简和燕丞,对我,对整个宋阀来说,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温季礼眉心微拧。

  宋乐珩抬起头,径直撞进他的眼底去。

  “但那么多的人,在我这儿,都不及一个你重要。”

  温季礼心中怦然,好似突然间天地静寂,万物消泯,千般的颜色里,只剩下她那双含情似水的眸。他听见自己的心音鼓噪起来,一下又一下,在他的胸壁上狠狠撞动,撞得他一败涂地。

  再多的气,再多的恼,都撑不住了。哪怕他分明知晓,让她再作一回选择,她还是会选同样的结局,和另一个人站在同一边,骗他,瞒他,可就是……

  没法再置气了。

  温季礼细不可察地叹了一息,垂下了眼。萧溯之都看得出自家公子又被宋乐珩哄住了,估摸着下一句就得示弱时,一阵马蹄疾驰过来,燕丞在马背上张扬喊道:“宋乐珩,快过来!你看我选的这匹马俊不俊!”

  宋乐珩:“……”

  宋乐珩扭头吼了句没空,旋即又深情款款地盯着温季礼,扯扯他的袖子,想听他说出个软话来。她知道,温季礼已经要原谅她了。

  可不成想,她不理燕丞,燕丞就从马背上跳下来,三两步叉着腰踱到她身边。

  燕丞这会儿的额发湿透了,汗津津地黏在两鬓。袖口卷了起来,露出小臂上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他一面扯开了领口散热,一边擦了擦流至下颚的汗。灿灿的金芒把他整个人照得都在发光,那喉结上的水珠,额头上微微翘起的短发,俱都笼在一层温暖的颜色里。

  生机勃勃,宛若盛夏的炙阳。

  他瞧着宋乐珩道:“你们在这嘀咕什么呢,人一个病秧子,你就让人回马车上休息行不行。你看我刚驯服的马,红色的!我敢打赌,这绝对是整个马场最俊的马!走,我带你跑山去。”

  宋乐珩头疼欲裂:“我不去,我跑什

  么山,我还有话……”

  没等她说完,天地陡然一个倒转,等宋乐珩反应过来,她已经被迫松开了温季礼的衣袖,被燕丞扛在肩头上,走向不远处的红色战马。燕丞轻而易举就将她举高放在马背上,再一踩马镫,自个儿也翻身上马,环住怀里的宋乐珩,拉紧缰绳道:“我速度很猛的,你要是怕,就抱紧我。”

  缰绳一拽,红马扬起前蹄高声嘶鸣,继而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串宋乐珩又惊又恼的骂声:“我去!你快放我下来,哎我哔,我哔——”

  燕丞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吓到了,我刚刚也被它吓到了,别怕,有我抱着你呢!保管你摔不下去。”

  马跑远了。

  温季礼和萧溯之还站在原处,看着那恣意又潇洒的身影。

  萧溯之握紧拳头,恨恨道:“真是走夜路都能踩中狗屎!还大言不惭说那匹马是他驯服的,那明明就是公子……”

  见得温季礼面色灰白,萧溯之于心不忍地止住了骂声,可还是不由得替温季礼难过,低声道:“公子,那红马是您当年亲自驯服的,这么多年,您都没让这马认过二主,这姓燕的也太……”

  “无妨。总归……我如今也骑不了马了。”

  燕丞能带她驰骋草场,他却是不能。

  一个如同年轻的太阳,光芒万丈。可另一个,是冬日枯树,叶落阑珊。燕丞能给宋乐珩的,他永远都给不了。

  温季礼收回视线,掩唇轻咳着,走向马车。萧溯之骂骂咧咧地看了会儿,也急忙跟在了温季礼的身后。

  到得天黑,一行人才慢悠悠地转回高州。

  宋乐珩自打下午和燕丞策马过后,便一直在燕丞的马背上没有下来过,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和温季礼说话。回程路上,她也昏昏沉沉的,靠在燕丞的怀里睡着。燕丞怕她着凉,解开了外裳,将人裹得很紧,旁人看过去,只看得到宋乐珩的半张脸埋在燕丞的胸口。燕丞骑马的速度也慢,生怕快了一丁点,把人颠醒过来。

  众人都安静着,每人心里都有一百个小九九,只用眼神交流着自家主公现在是到底喜欢谁。

  温季礼坐在马车里,时不时透过荡开的车帘看见外头的情形,便觉五脏六腑都似在冰锥上碾,一遍又一遍,又冷又疼。他迫使自己不去看红马驮着的一双人,可越是克制,就越是情难自制,仿佛是被一汪泥潭吸住,怎么也脱不开身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城门口,几个将领需回北门外驻扎的大营,宋乐珩和温季礼则还借宿在郡守府上。燕丞正纠结要不要也入城在郡守府落脚一晚,怀里的宋乐珩便悠悠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望了眼城墙上的“高州”二字,哑着嗓音道:“你放我下去吧。”

  燕丞看她脸色着实难看,伸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触及一片冰凉,嘶了一声道:“你这是着凉了?我都把你抱这么紧了你还能冻着?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就是睡迷糊了,没事。你别一天天的老说这种话。”宋乐珩坐直身体,忽然感到背上像是湿了一小片,顿了顿,又道:“你……把你外衣借我一下。”

  “行啊。你要实在冷,我抱着你进城也行。”

  宋乐珩瞪燕丞一眼。燕丞挠挠头,也没再多说。他脱了衣物给宋乐珩套上,又先跳下马去,把宋乐珩抱下来,末了,还是忧心忡忡地问:“你真没事?这儿离郡守府还有段路,你骑马吗?”

  宋乐珩摇头:“不骑了。我去军师马车上凑合凑合。你们都回吧,明日还得去草场操练。”

  “是,主公!”熊茂三人应了声。

  燕丞睨了宋乐珩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翻身上马,掉转了马头,和熊茂等人一起奔向的大营方向。宋乐珩望着几人离得远了,把燕丞的衣服裹得更严实了些,才艰难地迈着步子,挪到马车前。

  驾车的萧溯之岿然不动,冷眼瞥着宋乐珩,讽刺道:“马车小,装不下宋阀主这尊大佛。”

  “……”宋乐珩木着脸,道:“萧溯之,你别逼我在最没力气的时候扇你。起开,再挡着,我让柒叔一天按三顿揍你。”

  萧溯之刚想还嘴,一旁的萧晋赶紧过来打圆场,把萧溯之一脚从马车上踹了下去:“你废话哪儿那么多,公子都没说不让宋阀主上车。”

  萧溯之让开了车厢门,宋乐珩这才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去,又踉跄着钻进了车厢里。

  彼时,温季礼坐得身形笔直,眼睛却是闭着,假装在小憩,看也不看宋乐珩。宋乐珩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摸着离得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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