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汶夕的话还没说完,宋乐珩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掐住了她的脖子。宋汶夕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刘氏和宋含章平日里都对她甚是宠爱,她常年养尊处优,自然是受不了宋乐珩的指力,霎时便脸色涨红。刘氏见状,起身要帮宋汶夕,却被宋乐珩一脚踹在肚子上,跪倒在地。
“刘氏,我耐心有限,话只说最后一次,你现在说出我娘亲的下落,你至少还能保住一个女儿,和一句遗言。再不说的话,你就要守两幅棺材了!”
“你娘……你娘她……”刘氏挣扎片刻,下定决心道:“她是没有死,她被老爷……送去了白莲教。”
“那我娘和城里失踪的女子,如今是在白莲教,还是已经被送去了都城?”宋乐珩冷着脸追问。
刘氏有些诧异她知道得这般清楚,但很快那眼中又只剩下深刻的仇恨:“现在皇帝都在外头打仗,人能往哪里送。”
“她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种机密,老爷怎么会告诉我!”
“那阿景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所谓的‘粮车’上?”
“宋流景你也找到了……”刘氏惨然冷笑,然后抬眼看向宋乐珩:“你找到他又有什么用?你娘的悲剧就是从他开始,你的下场也会和你娘一样!你还不知道宋流景出生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吧?给他接生的稳婆、丫鬟,无一例外,全都死了!老爷也差点死在那个晚上!所以老爷嫌他,连带着也嫌你娘和整个裴氏!你是嫡长女,原本只有你有资格嫁给李氏长公子,你嫁了,他们就能安稳一段时日,说来说去,这都要怪你!宋乐珩!”
宋乐珩刚想开口之际……
叮。
【支线不及黄泉,死生不见,进展30%,解锁关键线索王府旧事,奖励解毒丸一粒】
【粉丝‘奶白的雪子’向玩家赠送中阶礼物月老花两枚,并留言:宝宝别听,是恶评】
宋乐珩:“!!!”
两枚月老花!等于两百枚红豆!发了!她发了!
感谢大爹雪白的奶……不是,雪子粉丝!
方才的阴霾被瞬间夺走,宋乐珩忍也没忍住,芜湖了一声。
刘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宋汶夕:“……”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吴柒:“……”睁不大,眼睛小。
吴柒干咳一嗓子,小声提醒道:“你要不要换个正常点的回答方式?”
宋乐珩这才干咳了一嗓子,迅速把脸拉回来,道:“刘氏,包办婚姻是陋习,你想用这个来道德绑架,对我没用。你方才的话,展开了说,阿景出生的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我还没入府,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宋乐珩手上又狠狠地压了下,宋汶夕当即痛苦地闷哼出声。刘氏急忙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你走之后的第四个月,后院出了一次事,那几日整个府上都是血腥气,但老爷不准问,我也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从那时起,老爷就一直想铲除裴氏,解决你娘和宋流景!”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如你所见!一年多以前,你爹说世道要乱了,岭南现在的境况朝不保夕。他那会儿成日唉声叹气,直到大半个月以前,他忽然心情大好,说找到了好法子一举两得,不但能保住岭南,还能让后院那两个麻烦消失!所以,我帮着老爷杀了一个丫头,假造成你娘跳井自尽的假象。至于宋流景,我不清楚!反正老爷说了,宋流景不能我们自己杀,得让别人动手。”
“所以,宋威就把我这弟弟,送去白莲教当‘粮草’,想让白莲教帮宋含章担下这杀子的罪名?”
“在这个家里,老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提起宋威,刘氏就恨得咬牙切齿。但碍于宋汶夕还在宋乐珩手里,只能忍着这口气,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快放了夕儿!”
宋乐珩琢磨着刘氏在宋含章心中的地位太低,估计只知道这些了,便将宋汶夕推向了刘氏。刘氏一把接住害怕得双腿发软的宋汶夕,将人护在怀里,继续问道:“威儿留下的遗言到底是什么?”
她眼巴巴地望着宋乐珩,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宋乐珩眼光沉了沉,打破了刘氏最后的一丝寄望:“他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留下遗言?”
“你……你骗我?”刘氏泪如雨下,语气里尽是绝望和悲戚。
宋乐珩道:“那夜他直接被劈死了,走得太快,都没时间反应。就是我们开他膛破他肚的时候,他的内脏实在太臭了,差点熏死我的人。”
每一个字,都狠狠戳在刘氏的心尖上。
丧子之痛,太痛了。痛得她的骨头缝都像钻进了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痛得她理智全失。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刘氏骤然暴起,从袖子里抽出那把匕首,疯狂冲向宋乐珩。宋乐珩和吴柒都尚未有动作之时,旁边的假山里却冷不丁跑出来一个人,挡在了宋乐珩的前方。
那一刀,生生扎进了此人的腹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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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姐如母
变数太过突然。
所有人都惊愕交加地看着被捅的这个人。他银白的发色如同月华倾泻,衣如冬雪般素净。唯一抹暗红的蒙眼布,系在他的后脑处,被夜风卷起悠悠的弧度,成了他全身上下最显眼的色调。
好半晌,宋乐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卧槽……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在凌风崖躺着别动吗?”
宋乐珩说着便有些着急上火,快步往挡刀受伤的宋流景走:“我就说十六岁这年纪必须出去找个学上,关在后院里成天看些话本子脑子里尽是生离死别,迟早得变傻。你说你挡什么不好,非得挡……”
她话还没说完,宋流景忽然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跑了。
宋乐珩:“?”
宋乐珩朝宋流景的背影大喊:“你这什么操作?你给我回来!”
宋流景脚下踉跄,跑两步就扶下墙,愣是没回来。
吴柒走到宋乐珩身边,一脸懵:“他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他又是怎么进平南王府的?挡了刀就跑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心灵太脆弱接受不了你骂他?”
“我什么时
候骂他了!我就一时嘴快。我又没想……”
刘氏回过神,疯狂笑起来:“好啊,好啊!你杀了我的儿子,我也杀了裴薇的儿子,扯平了!扯平了!我还要杀了你!”
刘氏再次暴冲向宋乐珩。这回,吴柒轻而易举捉住了刘氏的手腕,拧掉了她手里的匕首。
宋乐珩皱眉叮嘱道:“卸她两条胳膊,找人送上凌风崖给宋含章。再给她弄个惨烈点的,厉鬼索命式的死法。”
“行,那这丫头怎么办?”吴柒看向宋汶夕。
宋汶夕吓得哭出声:“别杀我……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娘,放了我吧。大姐……你是我的大姐啊,我们有血缘关系的。”
宋乐珩点头:“对,也算亲戚。所以柒叔先把她绑起来,哪天杀我再考虑一下。”
说完,宋乐珩便跑出后院去追宋流景了。宋汶夕整个人一软,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氏挣扎起来,叫嚣道:“夕儿别怕,娘会保护你!娘马上就是平南王的正妻,这些杂种,他们不敢……”
话音未尽,软剑抽出,鲜血瞬间溅在宋汶夕的脸上。宋汶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爆发出尖叫。
从王府的后院一出来,紧挨着便是侧门。平南王府占地大,门也有好几道,这侧门早年是专给后院里关着的宋流景修的。倒不是让宋流景出门用,而是宋流景的吃穿用度,都是由这个门里送进来。整个王府的人视他如瘟疫,就连他要用的东西,也是不能经过王府其他地方。
可想而知,宋流景这十六年过的是什么人生。裴薇作为他亲娘,这十六年又过得多不容易。
宋乐珩左右张望,见侧门还开着,便快步追了出去。果不其然,宋流景在外头单手扶着墙,正一步一趔趄往巷子口走。宋乐珩一喊他别跑,他就跑得更快,一边跑还一边摇摇欲坠,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紧绷的心弦上。
前行了数步,他听得宋乐珩要追近了,索性拐进了旁边一处荒废的屋子里。待得宋乐珩跑过来,他便已关上了两扇老化腐朽的木门。
宋乐珩头疼地捏了捏鼻梁,拍门道:“阿景,你先把门打开。方才是我不对,我知道你这个年纪争面子,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帮我挡刀,毕竟我们……”
情谊还没到这个份儿上。
后半句宋乐珩还在琢磨,就听那漏风的木板门后,传来宋流景虚弱解释的声音:“我没有……没有在生气。阿姐做什么,我都……都不会生气的。”
宋乐珩一顿,看着门上三指宽的缝隙后,宋流景似乎是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没过片刻,那缝隙里就递出来几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