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周舟的视角看,她有的是钱和资本,她自然就是定游戏规则的人。
这没错。
他一开始不耐烦她的敏感,后来觉得这些规矩很糟糕。
后来跨越万里去找她时,他想他一开始的不耐烦,纯粹因为他们都是制定规则的人,周舟的游戏玩法让他扫兴。
后来他觉得糟糕,是他想要突破,是他已经毫无意识的开始想要得到她的心,不想要这些所谓的游戏规则。
为什么喜欢周舟?
他其实不太知道。
他一向是纵情享乐的人,喜欢对他来说太遥远,高中那段只是形式上的恋爱并没有教会他什么,他甚至没怎么想明白过喜欢这件事。
只是意识到的时候,目光全在她的身上。
周舟回加州后,他其实没怎么想起过她,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一场游戏而已,总有结束的时候。
换个人玩,和谁玩,只要有意思,并不影响这场游戏的进度,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无意听到陈奕阳和她打电话,他听到他问周舟有什么好玩的事,又听到他问周舟是否打算联系,两句话就明白他们在电话里面聊的是男人。
他目光短暂掠过身边的女伴。
他们似乎没区别,游戏结束之后身边都有了新的人。
但他似乎,不想玩游戏了。
好看的皮囊很多,有趣的人也有很多,只是不是周舟,一切都变得乏味。
和周舟谈恋爱,这种快感一直刺激着他。
他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从小也没人约束过他,但他莫名喜欢和周舟待在一起,就算各自做各自的事,也很自在。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身上是看不到忠诚和安稳两个字的。
他们曾为了自己能否忠诚徘徊不定过,又为了对方的忠诚争吵过、质疑过,最后因为喜欢投降,忠诚这件事意外在他们的不安中消失了。
不需要刻意提起,不需要捆绑对方,不需要施加压力,他们自然而然放弃了那种声色犬马的自由,奔向了属于他们之间的自由。
他在他们的自由中,看到了另外一个与众不同的自己,也看到了另外一个独特的周舟——因为喜欢滋生,因为爱才足以发酵。
他享受当下,从未想过未来。
和周舟在一起,他想到了一辈子,想到了永远。
永永远远。
他称之为心灵的救赎。
第132章 结局
程聿这句话,在她的心中掀起波澜。
心潮起伏似乎要将她吞没,一些从未具象化的东西在此刻显形,周舟在这股浪潮中跌宕起伏,心被牵动着。
“都是和你在一起,所以怎样都好。”
他们这段恋爱中,很少有情话,更多是不正经的浑话。
他们很少会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种话,也很少用“宝宝”,“宝贝”这种亲昵的称呼,这些内容似乎只在脑海中过一瞬都觉得腻歪的可怕。
这些话和称呼,更多时候像这种时候,自然而然的说出口。
他们去那家广东人开的夜宵店喝粥,在她抬眸看向他的时候,他会用他学的半吊子但发音准确的粤语突然开口:“我好中意你呀。”
她困得眼皮子打架的时候,程聿偶尔会在旁边逗着她捏她的脸,她也会抓着他为非作歹的手,含糊着嗓音说:“宝宝别闹。”
周舟以为自己不会爱人,就算爱人也不会长久,到程聿这里就打破了。
程聿自己都不是一个擅长谈恋爱的人,却很擅长爱她。
他原本就是一个能轻而易举察觉到别人情绪的人,一旦他开始在意,他总能敏锐的察觉到她想要什么。
他们谈恋爱的时间并不算长。
在结婚这个问题上她却没有多少犹豫,她也想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周舟低着头笑了。
程聿听到她细微的笑声,看到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笑着问她:“你笑什么。”
“没有。”她摇头。
笑过后,又扭过头张开双臂,撒娇似的要他抱她。
程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她一如往常的埋在他的颈侧,闻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样的味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身上那点清甜的柑橘香味,随着和她的生活,慢慢沾上了她喜欢的花香味,她身上亦是如此。
正如香水味道的融合,他们也在彼此融合。
程聿搂着她后背的手微僵,她感觉到他的指节摁压在她后背的力度,在这一刻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他以为,那个话题随着她的笑声结束了。
看到那条评论,问出那句话,是他的心血来潮。
他们已经订婚,现在相处的状态很好。无论谈多久的恋爱,结婚是自然结果,他有这个信心。
说出口后,心血来潮落到实处,他蛮期待结婚。
这几天网络的舆论很大,大多围绕他和周舟时,都会用“周舟的未婚夫”,“程聿的未婚妻”来表达。
结婚说出口,“周舟的老公”这样的称呼在他心中具象化。
他还挺想要这样的身份。
“你想什么时候结婚?”意外捡起的话题,心中窜上一股说不出的愉悦,一开口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不用感受,周舟都知道他的愉悦。
“现在开始筹备,怎么样?”她问。
“好。”
结婚这种大事,他们聊得很简单。
和他们很少说出的情话一样,他们能谈恋爱,能结婚都属于心甘情愿迈出这一步,根本不需要太多浮夸的话来表达。
这种迫切的表达,很快用另外一种方式诠释。
程聿低头时在她耳边吐气。
“好听。”周舟的呼吸爬到他的耳边,嗓音也有几分暧昧的沙哑,“宝宝。”
程聿呼吸一紧,胸口急速上下浮动,低声骂了句脏。
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在这种时候叫他宝宝。
周舟叫宝宝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是只有过一次。
唯一一次叫他宝宝时,还是她犯困到不行时,抱着他的胳膊像哄孩子的语气一样叫了一声宝宝。
这次却不一样,娇媚,诱惑,勾人。
他偏头去看她,都能看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睛,媚眼如丝。
身体上的感受是无尽的畅快,心在此刻也无比满足通透——结婚这件事她也很高兴,这是她表达爱的方式。
程聿哑着嗓音,第一次这样叫:“老婆。”
大脑的亢奋瞬间冲刷着周舟,她没了动作,埋首在他颈侧声音有些闷:“你好烦。”
又说,“明天黄嫂来的时候我不要在家。”
程聿抱着她往房间走,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哼吟笑道:“婚房的沙发一定用皮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周舟的情绪又被他撩拨起来,看着他故意慢吞吞的逗弄着她,忍不住揪他头发,“你别闹。”
“要谁别闹,主语都没有。”
“你。”
“话要说全,我是谁。”
“程聿。”周舟在混沌的意识中学聪明了一点,“程聿你能不能别闹。”
“不能。”
“叫错了。”
“宝宝?”
“今天对‘宝宝’过敏。”程聿面不改色,“换个别的。”
周舟悟了:“……”
想让她叫什么不言而喻,她却有些难以启齿。
程聿说:“你这样喜欢听我叫你,你这样叫我一次我会怎样?”
又很上道的循循善诱,“周舟,我可会换床单了。”
不经思考的,周舟喊出口:“……老公。”
很轻,像一片羽毛在他心中撩拨,都不用周舟催促,程聿自己加快了步伐,他怕自己就这样草率的交代给了周舟。
第二天,结婚的打算告诉了双方父母。
他们的婚礼,是两个家族的门面。
从婚礼场地到宴请的宾客名单都要反复斟酌再斟酌,这些事情自有人操心,能够做的尽善尽美,不用他们担心。
他们刚好是不喜欢麻烦的人。
周舟乐得轻松,这些时间都可以省下来找点其他的事情做。
正好是冬天,她想去瑞士滑雪。
程聿却突发奇想,想去北海道旅游。
冬天的北海道,雪景甚是好看,那边充满了浪漫气息,还能看到企鹅和北极熊,感受极地的魅力。
周舟听他提起就很向往,何况日本也能滑雪。
他们一拍即合。
为了这次行程,他们加快手中工作的进度,终于在一个半月后腾出了一周的时间,飞去了北海道。
在北海道的日子,仿佛回到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个雪天。
他们一起滑雪,一起堆雪人,一起打雪仗,程聿又在树边堆了个小小的雪人,照旧在雪人的嘴巴上插了一根烟。
他们去泡温泉,隔着氤氲的热气看着外面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