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
周舟不确定问：“你做啊？”
程聿又嗯了声：“我看冰箱里有挺多菜。真要困这么久，我们总不能天天吃泡面和饺子。应该不难，实在不成再吃泡面也不迟。”
他云淡风轻，仿佛做饭真的是个很简单的事。
周舟半信半疑的跟着他下楼。
程聿把冰箱的菜都看了一遍，确定要做什么才拿手机去搜教程。
网上教做菜的视频很多，精确到加什么调味品加多少量。他看了两遍便关了视频，将手机收回口袋。
周舟拔着菜叶子问他：“你就不看了？不要照着视频一步步做吗？”
“记住了。”程聿扭头看见被她摧毁的不成样的蔬菜，蹙眉道，“你再这样拔，拿什么东西下锅？”
“啊？”周舟看了眼只剩一点的菜心，尴尬的松了手。
程聿闭了闭眼，还是将她赶出了厨房。
比起他第一次尝试做菜，似乎让周舟替他打下手更让他没底。
半个小时后，程聿端着菜出来。
“这么快？”周舟凑过去看，接过他手中的盘子。
他做了三个菜，京酱肉丝、鸡蛋炒虾仁，还有个清炒白菜。
“我择的那个菜你没炒啊。”她脱口而出。
问出口又发觉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那菜都被她择进垃圾桶了，剩下那点能炒什么出来，宝宝辅食吗？
程聿没错过她的小表情，斜睨着冷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别烦。”周舟略过他，低着头脚步匆匆，飞快道，“我去拿碗筷，你去楼上叫陈奕阳。”
她几乎要小跑起来，一下子没了影。
程聿回身而望，唇边扬起淡淡的笑。
尽管她溜的很快，他还是没错过她耳根落下的红，红的似乎要要滴出血来。
程聿上楼敲门，没把陈奕阳叫下来。
“他还在打电话，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程聿说。
“还在打？”周舟装了饭，把碗递给他，“几个小时了，还没哄好啊。”
“应该差不多。”
周舟哦了声。
程聿等她动筷子。
看着她将肉吃下，才问：“怎么样。”
“可以啊。”周舟赞许的看了他眼，又夹了一筷子菜，惊喜问他，“你第一次就这么厉害吗？”
“是么。”程聿还没试过。
周舟用力点头，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到他碗里：“你试试。”
程聿观察着她的反应，很真诚。又隐隐觉得不对，觉得她笑得不对劲，半信半疑的吃下了菜。
下一秒，他吐出来：“没熟。”
卖相还可以，味道也没差，差了点火候。
程聿拿过碟子，准备回锅重造。
周舟跟在他后面，倚着门笑得很坏：“没关系，第一次做饭都是这样，多来几次就好了。”
程聿扭过头看她，听出他的一语双关，笑容很淡：“故意在这等我呢？”
开火的手微顿，他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拽进厨房。
周舟低呼：“你干嘛？”
推拉门被合上，紧接着是咔哒上锁的声音。
程聿将她推到门板上：“第一次确实有点不尽如意，不如你再试试？”
第15章 服软
周舟差点没绷住。
她去抓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松松捏住手腕反剪到身后：“你疯了？陈奕阳随时会下来！”
“说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程聿戏谑的看着她。
周舟被他一击，一时无言。
地方不对。
他们叫过陈奕阳下楼吃饭，他随时会来，指不定能听到厨房的动静。
偏偏程聿跟个没事人似的。
她微喘气：“我和你开玩笑呢。”
“你是小孩子吗，还要和我讲童言无忌？”程聿没放过她。
他微微倾身，从后环住她的腰身，覆在她耳后慢吞吞的厮磨，“还有心情调侃我……谁家正经妹妹这么急？”
周舟咬牙：“你和这两件事过不去了？”
她曾经放下豪言，睡不到的叫正经妹妹——他们已经睡过。
她在卫生间门口调侃他的话，他如数奉还，还故意用英语。
是一种兴致盎然的，捉弄般的回击。
程聿是恶劣的，睚眦必报的。
果不其然，他的笑声落在她的头顶：“嗯，不行吗？”
他将她推到池子边，从后揽着她，不让她有机会逃离。
水龙头打开，他去按了洗手液，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洗着手。
水开的不大，缓缓流水轻抚手背。
程聿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好看，骨节分明而又修长。洗手揉搓时，手背青筋凸显，彰显着他蓬勃力量。
手背翻过来，指腹到掌心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撸铁留下的痕迹。
周舟不知怎么的，蓦地想起在浴室时，他的掌心贴合她的后背，薄茧的粗粝都能带起阵阵战栗。
不是她偷偷回味那场欢愉，而是程聿暗示意味十足。
他洗手的用意，想都不用想。
她被他蛮横圈入怀中，走是走不掉了。
挣扎显然是无用功，如今她是砧板上的鱼肉，怎么都要被他惩罚一番。
可周舟是谁？
不管在什么方面，她从不会让自己处于弱势。
他想要在厨房里和她沉沦作恶，她自然不会如他所愿，让他衣冠楚楚的像个正人君子，只有她一个人压着嗓子求饶。
周舟笑了声，直接将自己的手裹入他的掌心之中，蹭着他手上的泡沫。
程聿洗手的动作微停，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玩这么刺激的？”
“不给饭吃，总不能饿死。”周舟洗过手，在他怀里仰头去看他，只看到他的下巴，“哥哥要是把厨房弄脏了，自己收拾哦。”
程聿不动声色的笑：“不怕奕仔下来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淅淅沥沥的水停止了，圈住她的手也松了些。
周舟从他怀中转身，身子微微向后靠，湿润的指尖点上他的唇，“别发出声音哦，哥哥。”
程聿望着她，漆黑的眸子变得浓稠深邃。
说实话，他对女人很挑，上了床多来一次的兴致几乎没有。原本只是做个样子，想惩罚周舟那张厉害的嘴，听她说几句软话便放过她，如今倒真被她勾起了兴致。
哪里有她服软的份？
她胆大包天的很。
想让她服软，可能性几乎为零，她只会顺杆往上爬，比他还有能耐。
周舟是个妖精。
程聿顺势咬住她的指尖，咬的她吃痛才松开。
他低头去找她的唇，熟稔的打开她的齿关纠缠。
掌心还有湿意，触上她腰间微凉。
周舟刚要回吻他，他却陡然停下动作。
“先吃饭。”他松开她，“吃饱了有力气，我再听听你说的这一番壮志豪言。”
周舟倒吸口气。
临门一脚打住，她倒是有些不上不下。
周舟撑着洗头台边缘，撩着头发笑得媚眼如丝：“你是忍者神龟啊。”
哪有人这个时候停的？
她都看到了他眼底汹涌的欲，热的都能将她烧起来，偏偏还能镇定自若的退离，一切戛然而止。
程聿自是听出她的嘲讽。
他转身去开火，将京酱肉丝重新倒回锅中，故意断章取义：“看来你对我的评价还挺高，你……”
他扫了她眼，意味深长道，“不经夸。”
周舟看他审视的眼神，便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双手环胸，扭头愤愤出了厨房，留下两个字：“滚啊。”
程聿嗤笑。
京酱肉丝出锅前，程聿特意试了下，确认熟透了才装盘。
他把菜端上桌：“吃吧。”
他在周舟对面坐下，对面的人也没吭一声，只埋着头吃饭。
程聿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餐厅一时很安静，两人相对无言，只剩下筷子和盘子接触的清脆声响，再无其他。
快吃完时，陈奕阳从楼上下来。
“有戏。”他刚坐下，便聊他哄小明星的结果。
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眉宇间神采飞扬，“因祸得福，我和那小明星还进展了一点。等我从这里离开，就能泡到手了。”
他喜滋滋的，等另外两个人说点什么恭喜的话，偏偏没人理他。
他沉默了一瞬，后知后觉气氛有些僵持。
“怎么了这是？”陈奕阳挠了挠头，“你们下午打情骂俏在我面前刷足了存在感，我这会痛快了你们俩闹上矛盾又给我添堵啊，玩我呢？”
他哄好小明星，刚高兴了一分钟，一盆冷水又泼了上来。
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还是没人理他。
陈奕阳睨了周舟一眼，问程聿：“你惹她了？”
程聿垂着眸，不愿意多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