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你？”他重复她的话。
周舟嗯了声：“你哄我，我今晚跟你走，怎么样？”
程聿问她：“要是不哄呢。”
“不哄就回家啊。”周舟无所谓耸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可以再约。”
她要他哄自己，不是为了争得失，也不是为了赢他一头，纯粹是为了征服。
他们再次睡到一起，是程聿身上还有吸引她的魅力。那种不可控的，难以掌握在手的魅力。
既然两人心照不宣这是场失控的游戏，那她也该是这场游戏里的变数。
她就是想听程聿哄她。
没哄过人的程聿，会怎么哄人？
周舟很好奇，仅此而已。
程聿没说话，低头吻她。
这次他吻得轻柔，并不走心，只是在她的唇上辗转。
今天睡还是明天睡并没有差，今晚原本就没约到。换平常他不会做这种无聊的选择题，这种问题在他这里从来只有一个选项。
今天她开口，他犹豫了。
原本没约到，但有意外的相遇。
这种意外的相遇，比没有惊喜的邀约有趣太多。
他看了一出关于她的戏，又看到她骨子里的轻狂傲慢，乏味似乎被破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兴致。
“好啊，哄你。”他勾着唇笑，嗓音懒洋洋的，“不是纯看戏。真不管你，我早去给张老爷子送礼去了，站着嫌腿不够累么。”
他松了口，嘴还一如既往的毒舌。
程聿抬起手，手指在她的脸颊处饶有兴味的拨弄着，一下又一下，“哄好了没。”
周舟挑眉，答非所问道：“你现在站着不想腿累么。”
“想我跪着？”程聿轻啧了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在外面，这不太好吧。”
果不其然，周舟立马嗔了他眼：“说什么呢？”
她推了他一下，弯腰从他手臂下穿过，往有亮光的地方走，是打算回去找他们。
程聿整好大衣，慢悠悠跟在她后面，低低的喂了声。
“干嘛。”她回头看他，倒退着走。
“跟不跟我走？”
周舟歪着头，拖长了音调假装思考，而后冲他粲然一笑：“再说。”
她转过身，小跑着往前。
程聿双手插在口袋中，笑着摇了摇头。
真难哄。
第38章 什么消息这么重要
周舟先回去的。
程聿在外面抽了根烟，散去身上那点耀武扬威的热度后，才进了屋。
“哟。”陈奕阳吹了声口哨，调侃道，“什么电话要打这么久，小警察和你讲她的办案细节了？”
程聿插着兜，目不斜视走过去：“办案细节不对外公开。”
陈奕阳阴阳怪气的嗤了声：“还挺严谨。”
他没管他，继续看裴书臣打游戏。
程聿环顾四周，没在房间看见她。转身进了旁边的小房间，才看见她窝在懒人沙发上刷小视频。
旁边坐了个人，程聿见过，不熟。
是凯子朋友。以前凯子带他来玩过一次，好像叫沈淙昱。
人有点老实，出来玩也是正襟危坐。他们觉得玩不到一块，便没叫第二次。
“……我前面在大厅有看到你，拿刀把人项链割断很酷。”沈淙昱主动搭话，一副小迷弟的模样。
周舟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冲着他笑了下：“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他连忙摆手。
他犹豫了下，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伸到周舟面前，呼吸都有些谨慎，“加个微信怎么样？认识一下。”
话还没说完，脸已经红了一半。
“好啊。”周舟很好说话，满口应下。
她切到微信界面，很爽快的扫了二维码，加了他的好友。
“我叫沈淙昱。”沈淙昱边说着自己的名字，边将几个字打在消息框上，发给了她。
周舟看了眼消息，也学着他的样子：“我叫周舟。”
打好的字，也一并发给了他。
沈淙昱笑了下，立刻把她的名字改成备注，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微笑。
程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淡淡收回目光。
寿宴到九点半时，慢慢有人离场。
林悦准备回家，差人来找周舟。
周舟跟着林悦去二楼和张老爷子打了招呼，才从别墅离开。
车上，林悦提起那场闹剧。
细节她在楼上听了大概，后来又在大厅听别人和她聊起，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晚女儿没受委屈，还博得很多人的另眼相看，林悦却想着其他的事，眼眶都红了：“今晚这件事，之前在美国没因为它受委屈吧？”
她没听孩子提起过。
这件事是四年前发生的，那时周舟才十八岁，一个初入美国，独处异乡的孩子。
他们做父母的，竟然不知道孩子刚到美国就被别人偷了八十万的东西。
被偷东西事小，这要是人心坏起来蓄意报复呢？
“没有，妈，您别担心。”周舟握着她的手安慰，“我当时只想息事宁人，并不是没有防范。我把她曝光在留学群里，没有受委屈，拿回了我的钱。也立刻搬了家，还在新家门口装了监控，不会有危险。”
林悦还想说什么，周舟按住她的手认真道，“妈，留学是我自己想去的，一个人生活总有很多事情要面对。”
林悦嗫嚅了下，最终点了点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周舟问：“张家报了警，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多多少少应该有些消息了。
林悦说：“她在派出所也不承认骗了你的钱，还说要告你。她不配合，警察就根据她的身份证联系到当地派出所。
地方核实过后才知道，她家里根本不是做煤矿生意的，就是一家上市企业的经理。父母工资都不低，有点能力把孩子送去美国留学。
家里一直以为她在美国是半工半读，没想到她在美国坑蒙拐骗。就连孩子在京城，他们都很吃惊，那孩子一直骗她父母现在在美国工作——她父母知道后，她才承认自己的行为。”
“那她怎么能骗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呢？”周舟很好奇。
孙青青能拿她的东西，肯定也会拿别人的东西，其他人怎么从来没发现？
“她和多个男人保持关系，花男人的钱，在女生圈子里出手阔绰，时不时送小礼物请吃饭，从而认识那些女生的异性朋友，就这样循环。”
林悦说，“她这样的人设，小偷小摸很少有人怀疑她。就算有人怀疑她，她也能像给你钱那样洗清自己的嫌疑。”
周舟没想到是这样。
孙青青长得不差，有钱男人愿意为漂亮女生花钱，她能得到很好的包装。
拿着这身行头去骗有钱女生——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编几个谎话没人会怀疑，更何况她对女生出手大方，时不时请吃饭送礼物。
这样，她有源源不断的认识异性朋友的机会，也能不断的圈钱将自己包装成更有钱的角色。
周舟常吃这样的瓜，没想到有一天吃到自己头上，还闹到报警的地步。
令人啼笑皆非。
车子停在洋湖别墅六栋，母女俩从车上下来，林悦说：“这么晚了，今晚就住家里吧。”
“不用，明天还要赶稿，懒得明天一大早再开车回去。”周舟说。
她想到程聿。
毕竟放低姿态哄了她的，总不能真放了人家鸽子。
林悦便没再挽留。
周舟将礼服换下，拿了车驶出洋湖别墅区。
她给程聿发信息：【在哪。】
程聿发给她一个定位。
明明没有答应，两人却心照不宣，一个主动找，一个早就订好酒店在等她。
还是上次那个酒店。
程聿比她先到，她进房间时，浴室里都是雾蒙蒙的热气，他刚洗完澡。
“先洗澡？”他问。
周舟在回信息，闻言点了点头，进了浴室才把手机放在一边。
洗过澡从浴室出来，人骤然腾空。周舟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抱起，直接扔到床上。
床很软，落下去没什么感觉。程聿压了过来，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俯视着她，眼底是浓稠深邃的黑。
晚上在张家老宅后院，那点浅尝辄止的吻，根本不足以让他望梅止渴。
周舟刚洗完澡，脸上有着天然的红润。她躺在床上，万千青丝铺陈，衬得她肤如凝脂。
程聿伸手上去，勾着她浴袍的腰带轻轻一扯，里面不着一物。
手覆了上去。
程聿刚要去吻她，手边的手机接连震了几下。他烦闷蹙眉，打算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周舟先一步翻身去拿。
她解锁手机，就这样浴袍半敞的，在他身下回信息。
“什么消息这么重要，这种时候还要回？”程聿惩罚的捏了下，俯下身去亲吻她，目光悠悠落到她的手机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