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美好设想下的可惜，但事实上涛汇加价是自取灭亡。”
周舟说，“现在很多成熟大企业也在走下沉市场，涛汇本来就是夹缝生存，靠着以前的口碑还是会有很多人买账。
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加价，在百姓这里竖起的良心口碑就没了。
大企业从高端产品做下沉市场，叫价格亲民。一开始就标榜着低端产品开始走高端路线，更多人会觉得黑心。”
“懂得还挺多。”程聿刮了下她的鼻头，对她的话认可。
周舟摸了摸鼻子：“你投资他们应该不赚钱吧？”
“投资就是这样，有盈有亏。”
程聿看过文件，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我是投资入股，期限一到他们随时可以买回。
涛汇那几个人赚了钱就会用在开发新专利上，照他们服务百姓的信念，迟早有机会走上沉市场。”
合上文件，他催她，“快去洗漱吃早饭，我去给你热早餐。”
“好。”
周舟洗漱出来，他刚把早餐热好。
“喝牛奶还是果汁？”程聿打开冰箱问她。
“牛奶。”周舟凑到他边上。
前两天还空着的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除了水果以外，还多了肉蛋蔬菜。
“助理送菜来，是觉得我们谁会做饭吗？”她问。
程聿嗯了声，将牛奶倒入杯子放进微波炉：“我让他送的。”
助理送来的和程聿要他送的完全是两个意思，周舟愣了下：“谁要做饭？”
“我们。”
周舟：“……”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程聿，将信将疑的问，“我们？我没听错？”
“我发现你也没请个阿姨做饭，天天都在吃外卖。”程聿说，“我们住一起，总不能还吃外卖。”
周舟还真没想过。
她请了阿姨定期上门做卫生，但没想过让人做饭。
她在加州有请过月嫂，但一个人吃饭请月嫂没什么意思，更多的是和朋友一起去吃饭，或者附近打包一份回来。
回到京城，她延续了这个习惯。
反正一个电话，她想吃什么大餐都有人送来。
“点外卖起码是米其林大餐，我们做……”周舟勉强笑了下，“是黑暗料理。”
程聿反倒跃跃欲试：“试试呢。”
周舟想到他在郊区别墅照着流程学的很快，做饭对他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人一起生活，天天吃外卖似乎也不妥。
吃早餐时，程聿就在旁边看做菜视频。
他倒是能一心二用。
视频在说加什么料，一报就是一堆，他还能淡定自若的批阅文件，翻页都不带停顿。
这点兴致在中午就败了。
上次在别墅做的菜式还算简单，这次想学着做个大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小姐，在备菜上就终结了兴趣。
程聿将菜刀一扔，握着周舟的手清洗：“算了，不做了。”
周舟失笑，看着一厨房的狼藉：“那这些菜怎么办，你的踌躇满志呢？”
“我住常松亭时，黄嫂经常来做饭。”程聿轻咳了声，梗着嗓子自圆其说，“我现在不住那边，为了不让她失业，不如让她来这边。”
周舟绷不住笑。
手上残余的水掸在他脸上，换来的是程聿掠夺的亲吻。
他把黄嫂叫过来。
黄嫂一来，厨房那些菜立刻被她收拾的妥妥帖帖，在她的手下终于有了菜品的雏形，最终热腾腾上桌。
黄嫂有一手好手艺，口味不输外面的餐厅。
周舟食指大动，随口问：“黄嫂，你住哪里？”
她说，“常松亭离我这里有点远，要是以后常来做饭，路上会不会不方便？”
程聿似乎被呛到，突然咳了声。
周舟倒了杯水给他，程聿喝下才开口，语气僵硬的有些刻薄：“都是工作，多远都能去，没什么不方便。”
黄嫂顺着他的话笑道：“是，周小姐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就行。”
“好。”周舟说。
程聿这口气还没松，周舟又扬起脸，天真无邪问，“那是住哪里呢？毕竟以后常见，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程聿刚要开口，却被周舟一个冷眼打断：“你闭嘴。”
“……”他讪讪抿唇。
“周小姐，我住程家老宅。”
黄嫂笑容满面，“您放心，小少爷很早就给我配了车，去哪都方便。”
第123章 喜欢才怕辜负
“挺好，程家老宅。”周舟幽幽的睨着程聿，对面的人在她的凝视下头颅一寸寸低下去。
程聿说：“你要不希望我爸妈知道，黄嫂不会说。”
“我没这个意思。”周舟说。
他们的圈层交集太多，除非他们在人前刻意避讳，不然总有人看出端倪。
与其被别人看出，不如大大方方。
黄嫂离开后，周舟试探问他：“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就广而告之？”
她看出来了，程聿恨不得昭告天下。
看似提醒张老爷子不要乱点鸳鸯谱，实则和他老人家开口等于告诉上流圈层很多长辈，迟早有一天这声恭喜要落到双方父母那。
黄嫂是程家老宅的人，回去大抵也要提上一句。
正常男人都有劣根性，不愿公开关系，想找备胎，想骑驴找马。
男人通常认为恋爱只是一段还能“玩”，随时可以抛弃的关系，内心并不认可这段感情，也不觉得能到双方父母皆知的地步。
何况程聿这种爱玩的公子哥。
周舟想，他才收敛那些坏习惯，就算谈恋爱，骨子里应该还习惯单身的状态，不会想对外失去这块好招牌。
他们才刚在一起，什么事都说不准。
或许会分手，或许不会。
在没有分手的状态下随着时间的流逝很有可能逐渐变得乏味，还是会有想玩的念头冒出来。
周舟想，自己决定忠诚，是兴趣的浪潮反复冲刷也没消逝，可他们的一生太漫长，一年并不代表十年，也不能代表未来的几十年。
他们才二十几岁。
年龄消逝的是青春靓丽的容貌，他们这样有资本的人，以后难道不会喜欢更年轻的人吗？
能收心的只是个例，他们身边的朋友仍是浪子。
这些她都没法保证自己，偏偏程聿先做。
“你怎么想？”程聿问她。
周舟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颈将头埋进去：“我们才在一起。”
她觉得时间太短暂，很多东西她自己都没把握，程聿却和她持相反意见：“我倒觉得在一起已经能证明太多，我们很难分开。”
“为什么？”
“我们能在一起，和别人没有关系，要克服的就是自己。”
程聿偏过头，下巴微抬落在她头顶轻蹭，“事实证明我们已经克服了，其他事情于我们而言都不是问题。”
他们都决定收心。
性格和人品，他们有过很多次的谈判和争执，还有在加州半个月的朝夕相处，对对方早已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们也很合拍，无论哪方面。
这种合拍不是程聿的一厢情愿，周舟也能感觉到他们互相征服，旗鼓相当，不失去自己的同时又在为对方改变。
家世更不用说。
晟易有和越达联姻的意向，他们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吃过一顿饭，他们原本就是站在京城上层互相匹配的人。
何况他们还相爱。
没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了。
程聿想，他们能在一起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困难。
这道坎已经跨过去了，他们一眼能看到未来。
周舟问：“是吗？”
“不然呢。”程聿低低的笑，“还是你记着你上次说的话，是觉得我会出轨还是你会出轨？”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没以前洒脱。”
以前她尚且可以游刃有余，不用在意任何事情，一旦变成恋爱关系，她开始不太确定，似乎多愁善感。
“那我呢。”程聿笑道，“周舟，我巴不得你给我一个名分！”
周舟说：“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嘛。”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要不够。”程聿嗓音缱绻。
柔和的嗓音随着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发丝上，“自从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你后，很多事情都豁然开朗。”
“周舟，你不是不洒脱，只是怕辜负。”
被他猜中心思，周舟藏在他脖颈处的脸上闪过一丝赧然。
她确实怕。
眼里看到的热情更多，这种惴惴不安就会伴随而来。
玩乐心态开始认真，就会担心辜负程聿的热情，担心自己的心会摇摆。
周舟以为程聿会不高兴，没想到他掰过她的脑袋，对上她时眉开眼笑：“周舟，这是好事。因为喜欢，才怕辜负，就像我开始学着在意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