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南劝她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学医的,都上过生理学,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赶紧去洗手间吧,裤子弄脏了心情也不好。”
温苓:“……”老天奶!我为什么要和一个男的在这里讨论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
她扯了一下嘴角,觉得那股潮水来袭的汹涌感过去以后,匆匆往卫生间走去。
蒋淮南还在后边客气:“要是需要帮忙就叫我。”
温苓简直大无语,帮忙?你能帮什么忙?!
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出来后看见蒋淮南在接电话,听声儿应该是办公室打来的,在说病人的事。
温苓去倒了杯温水,一边查看冰箱的存货,一边慢慢的喝完了。
喝完水见蒋淮南还在讲电话,就冲他示意一下,先行下楼。
楼下是钟叔在招待客人,见到她就问:“吃饭没有?”
“吃了。”她点点头,“我来吧,你去歇会儿。”
“蒋医生呢?”钟叔让开位置,好奇的问。
“在楼上打电话。”温苓应了声,问面前的客人,“要吃点什么呀?”
“要一份……呃、天麻红枣炖排骨吧。”客人抬头看着价格表,犹豫的下单。
温苓问说:“平时容不容易上火啊?湿热体质的人不推荐喝这个汤哦。”
客人啊了声,说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容不容易上火。
温苓只好仔细询问对方有没有相关症状,比如情绪有没有急躁易怒,有没有觉得口干口苦口臭,大便有没有软粘不爽等等,都得到对方否定的回答。
就说:“那没事了,这款汤你能喝,气血双补。”
客人松了口气,说:“老板娘懂好多啊,没想到喝个汤还有这么讲究。”
“汤里面加了药材,是药材就有适应症。”温苓笑着应道,帮对方下了单,递给她一个号码牌。
后面一位是街坊熟客,做电器修理兼手机贴膜的,档口就在距离汤店二三十米远的地方。
“来一盅沙参桂圆炖母鸡,打包。”
温苓一边下单,一边问:“就要一份啊?你老婆不喝?”
“她回娘家了嘛。”街坊应道,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靠在柜台边开始跟温苓唠嗑,“我真的都要无语死了,她娘家那些烂事,我都不想让她回去,可是不回去又不行,唉,我又走不开,只好让我弟弟陪她走一趟。”
温苓一边给别的客人下单,一边问他咋了。
“出什么事了么?”他老婆也是店里常客,温苓也听她说过些家里的事,大概是原生家庭不是很好。
“我大姨子,就是我老婆她亲大姐,之前得了白血病嘛,她老公不给治,说没钱,跟她离了婚,我们想帮也帮不了全程,就这么拖着拖着,人就给拖死了,然后我老婆她大伯就说,女儿不能进娘家祖坟,她又没婆家,没地方能葬,要把她卖了,卖给人家配阴婚。”
温苓听到这里一愣,扭头惊讶的问道:“这是大伯又不是亲爹,怎么做主还做到侄女那里去的?”
“就是啊!”对方一拍大腿,“就说嘛,主要是她大伯这么说了,说人家肯给五万,她爷爷跟她老子就都心动了,也就是我丈母娘死得早,不然看到这家生孩子没□□的糟践她亲骨肉,不死都得气死。”
又说他老丈人无意中说漏嘴,他老婆才知道的,急忙忙就要回老家,“把遗体抢出来火化了,宁可把骨灰带容城来安葬,也不能就这么被那帮子亲戚榨干到骨子里。”
温苓听得叹为观止,甚至都怀疑:“这不会是你编的吧?怎么会有人这么不做人,特别是她爸。”
“一看你就还年轻,从小到大没吃什么苦,独生女吧?”街坊揶揄的问道,“爹妈就爱你一个。”
“我们家四代同堂,当家的是老爷子,张口闭口都是你哥长房长孙,你说咧?”温苓无语的撇撇嘴角。
街坊嘿嘿一笑,接过她打包好的汤,道:“反正我跟你说,现实比电视剧和小说精彩,编剧都不敢这么写,过不了审的。”
说完施施然的离开了。
温苓转头一看,就见蒋淮南正站在自己身后,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还抬手摸摸下巴。
“电话接完了?”温苓跟他打了声招呼,“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蒋淮南哦了声,“行吧,你赶我走,我就走好了。”
说着还瞟她一眼,好似委曲求全。
温苓打定主意要铁石心肠,于是笑笑:“我也是为你好,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蒋淮南忍不住笑起来,望着她,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最后只有一句:“改天再见。”
温苓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他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屈指敲了敲柜台的台面,问她:“那我现在……可以像你哥哥他们那样,叫你阿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