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中的人除了沈柔以外,谁都不知道江云忆和齐白的过往,就连李曼也以为江云忆这个孩子不是齐白的。
想着他们同日被查出有孕,江云忆带着身子嫁到齐家,日子一定不好过,她还偷偷差人给她送过几次补品。
现在听何氏这夹枪带棒的话,不觉火气往上窜。
江云忆已经够苦的了,人家齐家人都没说什么呢,回到娘家了反倒还要听这种闲言碎语。
她摸了摸肚子,让自已尽量平静些,以免影响到孩子,然后出声说道:“二嫂,大妹难得回来一次,她又怀着孩子,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何氏冷哼一声:“四弟妹今个儿火气颇大啊,我在说大妹又没说你,怎么,她都敢怀着野种嫁进齐家,还不许别人说了?”
还没等李曼说话,就听沈柔说道:“二嫂说话最好过过脑子,你刚才那话若是传到祖母和父亲口中,我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何氏被她说的有些心虚,她一时口快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但她也知,虽然江云忆怀的的确是野种,但这也是万万说不得的!
见何氏语塞了,沈柔轻哼道:“二嫂请回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何氏没想到沈柔竟这般能拉下脸,好歹自已也是这江府的二奶奶,还是她们的二嫂,她怎么敢直接撵她走?
沈柔看她仍坐在那不动,直接吩咐屋外守着的婆子道:“来人,将二奶奶请出去!”
她话音刚落,立即进来两个粗壮的婆子,她们生硬的冲何氏行了一礼说:“二奶奶,请吧!”
何氏一看这阵仗便知如果自已不走,势必会被这两人拉出去,到那时自已的脸面就彻底丢干净了,只好起身往外走。
她走到沈柔面前停了一下,然后说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来三弟妹这里的重要事情,我听府上的管事说母亲嫌三弟妹生不出孩子,便给三弟挑了两个房里人,我一听说便巴巴的跑来告诉三弟妹,谁知有的人就是不识好歹,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说完便得意的往外走,可得意便会忘形,竟不小心滑了一下,狠狠的摔了个狗吃屎。
李曼噗嗤一声就笑了,她这人就这样,爱憎分明的,做事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喜欢一个人便全心全意对他好,不喜欢也从来不装。
她落井下石道:“我劝二嫂平日还是多积些口德,今日只是摔了一跤,明日要是不小心,掉进粪坑里就不好了!”
“你…”
何氏本想回去给她一巴掌,可看着她那隆起的肚子她又着实不敢,若李曼这一胎因她落了,江老太太非让江洛休了她不可。
这时她的丫鬟听见动静,从外间跑了进来,却被何氏抓邪乎气扇了一巴掌。
“下贱的东西,你是死人么?这么久才进来扶我?”
香兰被她打了一巴掌连摸一下都不敢,只能忍着疼将人扶了出去。
等她走后李曼朝门口的位置啐了一口。
“我以前没嫁进江家时还当何氏是个好人,也不知道当初眼睛怎么就那么瞎,听说这么多年二哥的妾室也有不少怀孕的,可但凡有了身子的,不是莫名其妙的流产,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被活活打死,现在看来都是她的手笔,当真心狠手辣!”
何氏以前在李曼面前伪装,但却从来不在江云忆面前伪装,所以她是什么样的人江云忆早就知道。
她现在丝毫不关心何氏是什么样的人,她只关心她刚才说的话。
母亲怎会如此糊涂,她三哥和三嫂感情这般好,怀上孩子那是早晚的事,她给三哥房里送女人,这不是存心想让他们不和么!
想到这她担忧的看了眼沈柔说道:“三嫂,刚才二嫂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觉得母亲还不至于那么糊涂!”
沈柔见她竟来劝自已,笑道:“放心吧,这种事你三哥会处理好的。”
又不是没送过,可哪次江漓都不会让这种糟心事出现在她面前,他一心护着她,她便索性也装作不知道,乐得清闲!
江云忆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便也稍稍安心了些。
沈柔又拉着她四下打量了一会,才笑着说道:“大妹比以前气色不知好了多少,看来齐白把你养的不错!”
一提齐白,江云忆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他那何止是把她养的不错啊,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只要他在府上,那一定是寸步不离护着她。
就连每日她吃什么他都要亲自过问,还时不时跑去小厨房看着厨子做。
有一次她随口说了句想吃酸杏,他就连夜跑了几十里去果园亲自给她摘了,吓得她以后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已不经意间又提到了什么,这傻子又要好一番折腾!
李曼见江云忆红着脸不说话,还以为齐白对她不好呢,于是她宽慰她道:“大妹,男人就是那个样子,他们平日忙都是顾不上家里的,你四哥也是整日的不着家,就算在家也帮不上我什么忙,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告诉我和三嫂,一切有我们呢,若是孩子生下来齐家人不喜,大不了抱过来四嫂给你养着,全当我生了双胎。”
江云忆有些感动,她知道李曼是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齐白的才会对她说这些话,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又有几人?
她略带哽咽的说:“四嫂,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在齐家过得很好,齐白也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