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揽到了休息室里去，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以后不用害怕了，你别哭了。”
他比谁都想打那女人和张玲一顿，不，不是打人，之前他想杀人。
关小红哭的直打嗝，眼哭的发红，泪眼朦胧中，看着宋志昆比年前瘦了一大圈的脸、已经长长又来不及刮的胡子，哭的更大声了。
为了把人抓回来，他最近肯定受了很多罪。
把关小红送走，宋志昆回了审讯室。
保姆知道自己再也赖不掉，干脆把偷孩子的罪往张玲头上推。
“我是唐老板喊来照顾闵小姐的，她让她把孩子抱出来给她，我要是不干，她会让唐老板解雇我的。”
宋志昆不信有这么蠢的人，“听你的口音，和唐老板应该是同乡，所以你和唐天龙到底是什么关系？坦白从宽，好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保姆抠着手指头半晌没说话。
宋志昆很沉的住气，唐天龙既然都抓回来了，他可不想他因为身份跑了。
“听闻唐老板在湾省娶了几个老婆，但几个老婆都没有生出一个儿子，现在唐老板在这边和女逃犯乱搞男女关系，以后的处境恐怕会不妙…”
宋志昆把话说的囫囵，唐天龙那边咬死了不认识逃犯张玲，可他不这么认为。
在他找到羊城后他就把人转移走了，他肯定是知道了张玲的身份才会那么做。
对于一个包庇罪犯差点害了他全家的人，他肯定不会让他轻易出去。
保姆抬头，不确定的说：“唐老板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出事吧？”
她们那边和大陆不一样的，大陆这边的权贵和她们那边不一样，唐老板在湾省还是有点名号的。
宋志昆肃着脸：“家大业大，犯法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他一个已婚人士，和其它女人睡在一张床上，是犯了**罪！”
保姆皱着眉头：“你情我愿的事，咋就犯罪了？”
“同志，闵小姐要是坐牢，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咋样处理？”
宋志昆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言语之中找到突破口。
他到现在还没看出她对张玲是什么样的态度。如果和张玲关系不好，她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帮张玲偷孩子？如果和张玲关系好，又为什么把罪名全往张玲头上推？
“你打听这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保姆绞着手指，“我心疼那孩子，亲妈是个罪犯，那孩子生下来注定没亲妈。”
嘴上说着心疼，眼里的情绪却有这些莫名。
“同志，她要是判死刑，你们警方会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
保姆的答案是肯定的。
法律认为未出生的孩子是无辜的。
罪犯是孕妇，犯了死刑，但孩子会被准许生下来。
宋志昆见过这种案例，知道张玲这次要是被判死刑，也得是在她的孩子被生下来之后。
宋志昆莫名看懂了保姆眼神中的意思。
她似乎期待着张玲连通孩子一起被执行死刑。
张玲的孩子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拿了张玲什么好处，要帮她偷孩子？”
保姆嘴硬：“没有好处，就是怕工作没了。”
宋志昆明显不信，决定晾晾她。
回了办公室，翻看唐天龙和保姆的资料，看到唐天龙几个老婆中有个姓白的不到二十岁的女人，而保姆的前夫也姓白，但在做笔录时，这位保姆说自己无儿无女。
宋志昆觉得被保姆耍了，干脆回去继续审。
他开门见山：“唐天龙最小的老婆白蝴蝶是不是你女儿？”
保姆紧张的说不出话，最后没办法才应了是。
“你为什么隐瞒这点？”
保姆咽着口水没说话。
她为啥隐瞒？还不是为了自己闺女？
她闺女也给唐老板生了孩子，不过是个女儿。
可就算生了女儿，她闺女也因此有了名分，是唐老板家的姨太太，连带着娘家也跟着沾光。
她本来就是唐家的佣人，还是因为女儿成了半个主子她才能有点地位。
跟着张玲去豫省就是为了打探张玲的底细，帮她偷孩子也确实是为了钱，但之前她真的不知道张玲是逃犯。
隐瞒女儿和唐老板的关系，是因为老家的人知道她女儿给别人做了小都很鄙夷她们，不止是老家闵省的人，是整个大陆人都是这样。
湾省去年才规定了一夫一妻制，但大陆这边建国后就制定了一夫一妻制。
自己闺女给别人做小的事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哪有见人就说的，那不是上赶着被别人笑话？
接下来的话宋志昆给她挖了好大一个坑。
“唐老板发现闵巧是逃犯进而非要让她搬去鹏城渔村藏着养胎，你也是那个时候就知道她是逃犯的吧，你那个时候明明知道张玲是逃犯，却不向警方举报？还依旧伺候照顾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保姆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年后才知道的，她俩夜里偷偷说话，我不小心听到了，我听到后还没几天你就找来了，其实我是想去举报的。”
第711章 图什么
保姆的话把极力和张玲撇清关系的唐天龙拖下水了。
宋志昆之前拐弯抹角没有直接问保姆唐天龙是否知道张玲是逃犯，就是怕引起保姆的警惕，不利于他取证。
现在好了，从保姆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唐天龙跑不了了。
等再次去提审唐天龙时，宋志昆的脸上都是志得意满。
唐天龙知道保姆坏事后，以手扶额，冷冷看着宋志昆。
宋志昆自顾自说：“你可以继续不承认，但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
唐天龙干脆也不装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逃犯，我只想要个儿子而已，警官，她生下孩子后我们家可以把孩子接走的吧。”
宋志昆：“如果她生的是个女儿呢？”
唐天龙耸肩：“我不缺女儿。”
罪犯生的女儿带回家是给家里抹黑，还不得让别人看笑话？
宋志昆对这种人不耻，带着唐天龙的原话去找了张玲。
张玲之前一声不坑，在听到他的话后冷笑着反问：“你很高兴吧？”
宋志昆毫不掩饰的点头：“亲手抓到你落网，心情确实很不错。”
张玲冷笑着问：“你的女儿被粪淹后还活着么？”
宋志昆唇角一勾：“让你失望了，还活的好好的，以后会健康快乐的成长。”
“不像你，有你这样的母亲，你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算是倒了血霉了，我为他惋惜。”
张玲眼都红了，疯狂的骂起了脏话。
听着她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畜牲”之类的话，宋志昆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就张玲这种人，凭什么以自我为中心到觉得男人就该任她摆置？
等她平静下来，他静静问道：“你总觉得别人对不起你？我宋志昆对不起你吗？最对不起你的人是你继父，是你妈，你有良心吗？你有心吗？”
张玲要是思维正常就不会做那些事了，她笑着说：“我继父，那畜牲已经被顶板压死了，那顶板就是我推下去的，他死的时候眼睛爆凸的盯着我。我妈，等她出来，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该死的明明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人…”
她疯了一样喃喃自语着。
宋志昆沉浸在她竟然在矿场亲手把她继父干掉的震惊里。
又是一桩命案，妥妥死刑无疑了。
这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毒，不亲眼看着她被执行死刑，他都害怕过些时日她又蹦出来祸害他。
一周之后，姜馨玉收到了宋志昆的电报。
电报上就写着张玲已经被抓回去的消息。
这真的是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新学期每天只上半天课，姜馨玉的时间多了不少。
饭庄已经开始动工，姜馨玉周末载着婆母去长城专门去看了一下进度。
高维华和他妻子萧毓君都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
萧毓君看到婆媳俩人笑着迎了上来，“阿姨，馨玉妹子。”
姜馨玉伸手摸了摸她一头长卷发，笑说：“这发型不错。”
萧毓君心疼的说道：“花了我五十九块钱。”
王素梅抽气，“这么贵。”
家里虽然有钱了，但五十九能顶一个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一顶假发五十九，咋不贵呢？
“理发店收的才个把块钱，还得是老长的头发才能卖上价钱，真是暴利。”
萧毓君也觉得贵，可这顶假发她觉得买的值，至少出门别人都不盯着她过短的头发了。
三人扎堆在长城上说话时，姜馨玉向下看，见一辆车停在了工地外的路上。
没一会儿工地所有工人就都停工了。
姜馨玉：“情况好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