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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婚日记_应雨竹【完结+番外】(97)

  “周淮律!”

  江枝慌乱,原本就满是雾气的眸子,泪瞬间掉下来,大喊道:“救命,许叔,救护车!”

  许叔急匆匆的上前来,医护人员拉走周淮律。

  江枝坐在副驾驶,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双手巴掌上是鲜血,是周淮律后脑勺留下来的鲜血,而她才后知后觉,刚才闻到的血腥味,是他身上带来的。

  包裹住她的西服上,都带着血,被他藏在了后面,不让她发现。

  他知道自己受伤了,对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明明知道自己受伤了,却还是第一时间,先顾及她,先照顾她,怕她冷到,先拿件外套给她披着,还来安抚她害怕的情绪,说不怪她——

  意识到这,江枝眼泪掉下来,立刻从座位上起身。

  她披着他的西服,宽大、如他的怀抱般温暖。

  大雨倾盆,全都砸在她的身上。

  许叔拦住想要上救护车的江枝,道:“江小姐,您先回去换衣服——”

  “别拦着我”她怎么可能还能安心换衣服,她甩开许叔的手,眼泪掉下来,毅然决然的在救护车关门的前一秒,用手挡住,眼神坚定,道:“我要去。”

  救护车内,江枝和许特助坐在两侧,医护人员解开周淮律的衣服,准备电击做心肺复苏。

  当露出周淮律的胸膛时,江枝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隐隐约约在左边胸口处,看见藏青色的痕迹,她立刻擦掉泪水,死死的咬住了嘴唇。

  许特助也看见了,只是垂眸,什么都没说。

  -

  病房内,手术已经完成。

  医生拿着本子,细心叮嘱道:“病人是被重物砸击受伤,好在没有伤及到脑部其他地方,但是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这是病人的随身物品,刚才手术时候护士放起来的。”

  医生指了指托盘。

  冷冷的银白色托盘上,他的婚戒,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医生离开后,整个病房内,只有江枝和许特助。

  江枝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的男人。

  他眼眸闭紧,应该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唇色苍白,没有半点生气,左手手背上扎着银白色的针,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有泥垢。

  他最是爱干净的人,肯定无法接受这个泥垢。

  她沉默片刻,起身,拿起毛巾,替他细细擦拭掉。

  只是握住他的手时,他是下意识的,稍微用力握住她。

  江枝鼻子有些酸,不去看他,只帮他擦拭手上的泥垢,像在车上他温柔对待她那样,大拇指,食指、中指、擦拭到无名指时,她忽然看见无名指上,那显眼的戒痕。

  她不由得又看向托盘上的戒指,低眸,再次看向他的无名指。

  许特助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叹口气,从周淮律逆流而上,只因为江枝在山区时,他就知道,这辈子,周淮律是注定非江枝不可。

  他只当是行好人好事,开口道:“少爷这三年来都有戴婚戒,只是每次去见江小姐的时候,他会取下来,他知道您不喜欢他戴,刚才开车上山时,少爷还有戴戒指。”

  是在危险时刻,还要把戒指取下来,怕她看见,怕她不开心。

  江枝眼泪就藏在眼角里,执拗的不肯掉下来,继续擦拭他的手指,只是这还不够,许特助沉默片刻,道:“自从您出国后,少爷就再也没有去过周家,三年来,他也是自己过自己的。”

  她在国外异乡异客,他在香山澳,有家也不归。

  是为了什么?

  是在为她争口气。

  是基于曾经的不公平上,基于那些破规矩上,他不愿再委屈她。

  “少爷一直在等您原谅他。”

  江枝呢喃:“我不知道...”

  她的脑海里全是他的各种样子。

  三年前为了挽留她做下的种种,红透的双眼,跪下来求她不要与别人在一起。

  还有回国后重逢的那些试探,送外卖,变幻来变幻去,归根结底还是周淮律。

  最初离婚挽留,她以为只是因为他的不习惯、不甘心,所以才做出这么多的幼稚行为。

  但是她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他在这三年里,婚戒不离手,连平时最看重的家族规矩也不守。

  其实她不愿意在这时候听那么多他的好话,这种愧疚的感觉会占据她整片心,会让她更难受,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背对着许特助,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手心上。

  她又能为他做点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许特助已经离开,江枝的眼泪还是没停。

  当眼泪持续无声掉下来时,她的脸颊上忽然多了双大手。

  温柔的替她擦拭掉眼泪,熟悉的味道,温柔的触摸,她愣住,立刻抓住这只手。

  她抬起头,包着眼泪,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只见周淮律虚弱的睁开眼。

  终于醒了。

  她紧绷着的心终于落下。

  江枝立刻从凳子上起身,边摁下铃呼叫护士医生,边道:“你醒了?”

  他张开口,好似在说什么,她情急之下,靠在他的胸膛,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在她大脑一片空白时,只听他说:“你有没有什么事?”

  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

  明明为了就她,险些把自己的命送出去,醒来不是问自己怎么样,不是问医生怎么说,而是先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这种直白的关心,让她的眼泪决堤。

  她只顾着摇摇头,绷不住的哭泣。

  他心疼她的眼泪,却又开心她的眼泪,见擦不掉,只温柔的安抚,像哄小孩儿似得:“哭什么?”

  她像个孩子,哭的抽泣,停不下来,哽咽的回答:“害怕你出事。”

  原来是为他哭的。

  她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自己惹来什么祸端。

  哭的梨花带雨,脸颊红红的。

  只见他咳了咳,明明很虚弱,嘴角却勾起,无力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他这句话问的太突然了,让她措手不及。

  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成功止住了她的哭泣。

  她要怎么回答?

  或许说,这让她怎么回答。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担忧,因为他为了她而受伤的担忧,可是他眼里根本就不是正常想要知道答案的询问,就是夹杂着些说不出来的意思。

  她知道她接下来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往别的方向想。

  她默了片刻,眼里还有泪,就是不掉下来了。

  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寒霜和松木香,伴随着她的香水味,交织在一起。

  她想要从他身上稍微直起身,淡淡的香气想要从身边溜走,他怎么会给机会?

  他不会善罢甘休,用力抓住她的手。

  男人哪怕虚弱力气都不会减退。

  她被牢牢桎梏,走不掉了。

  他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看着她的眼睛,深耕剖析,问的明明白白:“为什么怕我出事?”

  他要个答案。

  第54章 “你只能是我的。”

  他话音刚落, 走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听上去,很大阵仗。

  江枝有些愣神。

  随后是敲门声响起,笃笃几声, 伴随着许特助的声音:“少爷, 何院长来了。”

  周淮律也听到了, 眉眼晃动的瞬间,她就灵巧的从他身上逃走。

  敲门声的突兀, 令病房内的暧昧氛围有所缓解, 江枝得以喘息, 否则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刚才守着他, 自己身上的泥巴都没清理掉, 指缝里的泥垢,脏乱的裤子, 黄土染过的鞋子, 还有哭红的双眼, 她不想被看见,也不想如此狼狈,趁着这会儿有人来,她立刻走向浴室。

  身影走进浴室内转身关门,门还没阖上,就看见病房的门被推开, 门口围了密密麻麻的人,包括许特助在内。

  护士是她按下的呼救铃,而院长, 则是许特助带来的。

  许特助安排的医院不在县城,而是在市区内。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里走, 院长为首,热情寒暄,不断地反复询问,有没有哪里怠慢,身体有没有好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需不需要再换个大点的病房?

  他现在住的已经是院内最好的,但若是他点头,院长会立刻现造出来。

  男人也只是躺在病床上,眉眼寡淡,却没有下逐客令。

  她抬起手悄悄地,小心翼翼的,欲关上门,几乎是这个瞬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视线就不经意的往浴室那边扫了眼。视线隔空对上,他苍白的唇勾起,这个笑来的莫名其妙。

  她没太在意,门轻轻的合上。

  只是怕发出半点儿声响,却在此刻才恍然明白他笑容里是什么意思。

  她仓促的逃离给这段关系又添了不明的感觉。

  什么关系需要如此藏着掖着的,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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