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茶馆的创建者，拿套祖宅有什么关系？顾家还不缺这套宅院，你放心用。”顾北辰不以为意，言语中颇有几分纨绔的味道，大约是怕姜早有所顾忌，索性指着公馆前的庭院说道，“这花园里倒是可以移植一些草木，再安装些遮阳伞，摆上座椅，一样能接待客人。”
姜早不住颔首：“建议不错，反正晚上营业也不怕阳光，回头在院墙周围设置隔绝视线的结界，外头人也瞧不见。”
跟着两人的设计人员连忙记录下来。
公馆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细碎光斑，将满室尘埃染成琥珀色。
天花板上的《春之祭》壁画已经补了颜色，倒是墙角的三角钢琴因太多年没保养，漆面黯淡无光。
姜早踩过拼花的黑白地砖，指尖抚过三角钢琴的象牙琴键，一串喑哑的音符惊起尘埃，音色已经不行了：“这架钢琴改造成茶艺展示台，琴盖翻开能陈列紫砂壶。”
随行的两个设计人员面面向觎，都望向顾北辰，这可是施坦威钢琴，民国时期的，放到现在说是古董也不为过。
“听姜小姐的。”顾北辰不以为意，见两个设计师的眼神微微蹙眉。
两人诚惶诚恐，望向姜早的目光再不敢有丝毫轻视，连忙仔细记录下来。
网友却不淡定了——
【卧槽这是顾氏集团那个百年公馆？光水晶吊灯够买我十条命！】
【这钢琴就这么改了？天哪，这也太不把钱当钱了！】
【等开业了我一定要去，就冲这施坦威古董钢琴我也要去！】
顾北辰跟在姜早身后，定制皮鞋碾过大理石地砖接缝，黄铜条泛起微光：“不如把水晶灯换成智能调光系统，午夜调成琥珀色。”他在灯下旋转一圈，展臂仰面，“像不像百年前舞池流转的香槟光？”
【顾总你是懂氛围感的。】
【这么一改，再放上靡靡之音，倒有些纸醉金迷消金窟的味道。】
【说什么呢？我这是茶馆，高大上！】
姜早想象着他的描述，鞋尖轻点几何图案中心：“这里摆六张红木茶海，按六爻方位。”见设计师欲言又止，她特意用脚尖点出六爻方位，方便设计师记录。
俩人进入吸烟室，姜早望着墙面贴着深绿色的丝绸壁纸：“你觉着这里怎么改合适？”
“这里改成包间，用鎏金屏风隔断。”顾北辰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壁炉上的青铜天鹅，“真皮沙发换苏绣软垫，开裂处用金缮工艺。”他突然掀开地毯一角，示意姜早看，“这马鬃填充料晒干熏香，比乳胶芯透气。”
“行，就按你说的做，马鬃里混合金盏花粉，驱虫留香又招财——”姜早示意设计师赶紧记下了，目光落在壁炉上，自言自语：“这壁炉用不上，也改了吧。”
“不如改成恒温酒柜，藏六十年份普洱。”顾北辰用笔帽轻敲设计师的速写本，“留声机改造成煮水器，铜喇叭口出蒸汽——要能看到水雾漫过黑胶纹路。”
“好主意，就这么改！”姜早颔首转身，朝顾北辰翘起大拇指。
“地毯送去苏州补绣，金线要掺18K真金。”顾北辰被姜早称赞，心情大好，“每级台阶下埋铜管，冬天供暖不露痕迹。”
“彩色玻璃请圣哥达的老匠人复原，孔雀尾羽要用穆拉诺岛的钴蓝。” 他忽然扯松领带，指着二楼某扇蝴蝶纹玻璃，“那间改雪茄室，蝴蝶翅膀里嵌排风系统。”
顾北辰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网友直呼学到了——
【金盏花粉招财啊姐妹们！速记玄学知识点！】
【难道只有我注意到了顾总的手吗？手控的我舔屏了。】
【圣哥达的老匠人，穆拉诺岛的钴蓝，这都是什么？果然贫穷不光限制了我的想象！】
书房里，姜早将顾北辰按坐在大理石书桌前：“这把椅子换人体工学款，但皮面要做出百年包浆感。”
顾北辰指着房顶的灯：“顶灯用爱迪生钨丝灯泡，但要能智能调成烛光模式。”
……
姜早的手指划过卧室的天鹅绒帷幔，拉开梳妆台抽屉：“四柱床改造成榻榻米茶席，幔帐换成杭罗。银镜框里嵌触摸屏，点茶时能映出茶汤色谱。”
顾北辰的指节叩了叩彩绘玻璃台灯：“蝴蝶灯罩里装全息投影，茶水热气能让翅膀扇动。”他单手插进西装内袋，沉思片刻，“找瑞士表匠改造成计时器，煮不同茶显示不同蝶舞频率。”
设计师颤抖着记下第47处修改，终于明白为何顾氏集团的装修预算总是超标——这位爷把百年前的销金窟，当传家宝来修缮。这装修好了，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起的。
就连网友也渐渐发觉不对，弹幕里暗戳戳讨论——
【我去，这是真的豪，你确定是茶馆？我怎么看这架势是豪门会员制高端会所，普通人压根进不去。】
【大师当初没说是高端会所，别带节奏啊。】
【我看悬，说是人和鬼都能进去，那是一般的人？不可能。】
【照你们这么说，那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姜早看到弹幕连忙解释：“大家稍安勿躁，装修虽然奢华了些，进茶馆的消费也确实有限制，毕竟这也不是普通茶馆，但绝对不是高端会员制，后续我会在地府APP上公布茶馆消费要求明细，届时请大家点击查看，另外，地府APP开通了直播功能，三天后我的直播会全部转移到地府APP，还没有下载的宝子们赶紧行动了。”
网友们松了口，听说更换直播平台，那些没下载地府APP的立刻下载，生怕晚了服务器太忙下载不下来。
直播结束，姜早和顾北辰吃过夜宵，返回槐树巷子。纸扎店外，徘徊着个抱着布包的熟悉的背影。
“金朗？”姜早近前一瞧，喜出望外，“你们总算回来了，可还顺利？”她左顾右望，“秋桑呢？”
“还算顺利，”金朗跟着姜早进了纸扎店，“秋桑在这里呢。”他拍了拍手中抱着的布包。
姜早从金朗手中接过秋桑的骨灰坛放在供桌上，点了三炷香——秋桑的魂魄从骨灰坛中飘出来：“元君，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她轻飘飘的魂魄绕着姜早缠了一圈，毫无规矩地坐上供桌，指尖拨弄着青烟。
姜早见她身上的洛丽塔裙子微微一愣，看向金朗：“你给她烧的纸衣”
金朗耳尖发红："她看短视频说好看——"话音未落，秋桑的虚影悬空落地，她拉着裙角，跟姜早显摆："元君，好看吧。"
“你喜欢就好。”姜早一言难尽，不做评价。
“我特别喜欢这个蝴蝶结！以后我只穿洛丽塔，金朗，记得多给我烧几套啊！”秋桑说完又去扯姜早的衣角，“元君，我听说你要办阴阳茶馆，我给你打工喽，你别赶我下地府，我太喜欢人间了。”
"去去去——"姜早轻轻挥了挥手，将秋桑的魂魄推开一米，"茶馆的员工可不能穿洛丽塔，统一制服。"她弹了弹香上的袅袅青烟，便见那青烟中浮现出月白旗袍虚影，"这是酆都阴阳茶馆的服务员服装，绣金线往生咒，能固魂。"
“这——”秋桑有些迟疑，“穿就穿，大不了我不工作的时候穿洛丽塔。”
“我可没说一定要你啊，有实习考核的，”姜早没好气道，“不走后门！”
“哼，”秋桑撩了长发，“就凭我这颜值，一准入选。”
可不单看颜值，姜早摇了摇头：“回头装修好你来直播宣传吧。”
“真的啊？”秋桑没想到这么容易，顿时喜出望外，“太好了太好了，要不是肉眼凡胎瞧不见我，我早都想直播了，元君，你有法子让凡人瞧见我对吧？”
“那是自然，不过咱们得直播不但只针对凡间，地府直播同步，”姜早打开手机上的地府APP，“前几天我便联系了地府APP的维护商，他们说地府APP已经可以做到两界同步直播，甚至能做到人鬼互动。”
第52章
因为直播, 不少人知道了茶馆的所在地，为了不影响装修，姜早在公馆周围设置了结界, 除了工作人员，闲杂人等无法看见公馆。
茶馆的装修顾北辰交给助理和管家盯着, 姜早压根不用操心，她每日照旧去顾氏庄园传授顾北辰玄术道法, 晚了就留在那儿用餐, 早了会在城里各处逛逛。有找她算命受到帮助的人，会特意去纸扎店感谢她，或者专程去纸扎店找她算命, 如此她的日子过的规律却也有趣。
就说前几日，曾经来纸扎店找她算命的老伯李方石，因养女被杀的案子在她的帮助下告破，特意给她送了面锦旗。还有那对儿子被体育老师侵犯的夫妻，不但在直播间再三感谢她，甚至连续三天给她刷嘉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