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住在酒店里吗？”宋绵雪好奇问。
谢岐川的语气轻描淡写，“以前读书时在这买了栋公寓。”
宋绵雪瞠目结舌，万恶的有钱人。
谢岐川又问：“最近宝宝有在闹你吗？”
说起这个宋绵雪就觉得神奇，宝宝最近晚上也很少折腾她，胃口也变好了不少。
听了她的话，谢岐川的表情缓和不少。
“不舒服的话，要及时告知我。”
宋绵雪半开玩笑道，“难不成你还打算立马飞回来。”
谢岐川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看他似乎真有这个打算，宋绵雪脸上的笑稍微怔了下。
现在的气氛似乎黏糊糊的，宋绵雪绞尽脑汁憋出一句。
“你在外面好好工作，家里不用你操心。”
其实也不用她操心，一切大小家务都有保姆操心。
这句话由她说出口显然有些别扭，谢岐川低声笑了下。
宋绵雪红着脸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谢岐川：“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其实谢岐川手里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但他就是做不到挂断电话。
宋绵雪平躺在床上，她像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绸质的吊带睡裙，乌黑的长发打着卷垂落在身前，锁骨精致小巧，肌肤雪白，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肉，鲜嫩腻人。
她很随意地又翻了个身，看样子丝毫没注意到自己会不会走光，慵懒又诱人。
谢岐川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早点睡吧，我们有几个小时时差。”
宋绵雪也打了个哈欠，她这边已经是深夜了，现在确实有些睡意。
于是两人互道了晚安，这才挂了视频
而大洋彼岸的另一端，谢岐川挂掉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起身去卫生间里冲了个冷水澡。
宋绵雪从小到大有三个原则。
第一，钱是最重要的。
第二，花自己的钱不如花男人的钱。
第三，永远不会为男人花钱。
但是她现在即将打破最后一个原则。
因为这周四即将迎来谢岐川的生日，这个消息她还是从谢老太太那里得来的。
宋绵雪偶尔会去看望老人家，听到老太太问她准备了什么礼物时，宋绵雪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与心虚，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害羞，“现在暂时还不能说。”
老太太也没在意，以为是年轻人间的情趣。
“不过……”她随口又提了句，“哎，以往岐川都是不愿意过生日的。”
宋绵雪好奇：“为什么？”
老太太犹豫了会，还是说了出来。
“在岐川之前，他妈妈还怀过一个孩子吧？”
这件事宋绵雪倒是听说过，不过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那会第一个孩子意外流产，珠云她伤心欲绝，直到怀上岐川后，她的精神才好了些，坚信是第一个孩子回来找她了。”
宋绵雪心中震惊。
“再加上岐川又意外早产，出生日期刚好又和那个孩子走的时间一样，这下珠云就更深信不疑了。”
宋绵雪：“……可是我看他妈妈对他很好啊。”
是难得的开明又尊重孩子的妈妈，把一个孩子当作另一个孩子情感载体这种事，她简直无法想象。
谢老太太笑道：“因为她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岐川小的时候身体不怎么好，大概是因为第一个孩子的阴影，珠云她一直很紧张。”
纪珠云对孩子的爱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后来她也逐渐醒悟了过来，没再提早夭的那个孩子，但那时已经迟了，因为那会岐川已经记事了。”
难怪谢岐川虽然对纪珠云不错，但总觉得不像是多亲密的母子关系，带着些疏离的客气。
她之前还一直以为是谢岐川性格本就淡淡的。
回去的路上，宋绵雪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
打了几个字又忍不住删掉，最后苦恼地皱着小脸。
她完全不知道要给谢岐川买什么生日礼物。
想要装作视而不见却又做不到。
毕竟他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对自己尊重体贴，那些好旁人看了都挑不出错处。
之前大学时陆薏柔男朋友过生时，她为了展示自己的心意，特意熬夜手织围巾。
但宋绵雪觉得自己决定做不到这种，但去网上随便买条围巾又未免太过敷衍。
宋绵雪咬咬牙，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周四当天，她坐上了去大洋彼岸的飞机，几个小时的航班后，飞机降落在旧金山机场。
为了给谢岐川一个惊喜，地址是找他那个沉默寡言的助理要的，本来还以为要花费好一番口舌，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就把地址发来了。
宋绵雪在机场打了当地的车，但因为人生地不熟，还被宰了好些刀，气得她用英语问候了对方。
等一波三折到达公寓门口时，已经将近傍晚。
她手里还提着刚订的蛋糕，不过刚才折腾了一下，现在蛋糕已经不成形了。
敲响公寓的门，谢岐川果然不在里面。
刚好公寓门口有个长椅，宋绵雪便把蛋糕放在自己旁边，忍着不去给谢岐川发消息。
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同情谢岐川。
对比自己小时候，谢岐川已经过得足够好了，生活优渥，不缺吃穿，父母恩爱。
而自己那会连生日蛋糕都没吃过一口，后来康诗言出生后，自己才尝到过蛋糕的滋味，虽然是康诗言吃剩下的。
至于为什么会来这，宋绵雪也说不上来。
谢岐川从酒店里出来后，便坐上车准备回家。
车子行驶了有十几分钟，察觉到驾驶座上王克的欲言又止，谢岐川掀起眼皮，语气淡淡。
他喝了些酒，但眼神还算清明，完全看不出醉酒的模样。
“你有话想说？”
“没有，老板。”王克闷声道。
谢岐川也不在意，继续垂下眼，宋绵雪的朋友圈并没有设置三天可见。
朋友圈里基本都是晒一些漂亮的珠宝新包包，还有清一色的美颜自拍照，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
他手指继续向下翻。
直到翻到一条朋友圈时，手上动作
微微一顿。
那条只有短短几个字。
“男朋友送的新包包[亲亲][亲亲]
时间是在去年，算算应该是在和谢衡交往那会。
王克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后视镜里自家老板的脸色，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谢岐川伸手捏捏眉心。
他完全拿宋绵雪没办法。
等到车子停在公寓门口后，王克赶紧下车替他拉开车门。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这片街区是富人区，周遭环境还算安静，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
大概是因为喝了些酒，谢岐川觉得有些发闷，松了松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不知道宋绵雪在干什么。
国内离这有几个小时的时差，大概她这会正在和小姐妹逛街买新包包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去，余光无意间瞥到黑暗中的座椅上，似乎有道人影轮廓。
依稀能看出是个女人，似乎歪着头睡着了。
街道上路灯昏暗，谢岐川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里逐渐浮现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谢岐川迈步向其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对方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谢岐川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脚步踩在树叶上发出“嘎吱”声，宋绵雪本就警醒，听到动静就从梦中醒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神色不明的谢岐川，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你怎么才回来？”
谢岐川看着她，一双眼亮得出奇，声音却有些哑，“你怎么来了。”
宋绵雪觉得现在的谢岐川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吗？”
只见她不知从哪变戏法似得拿出个生日蛋糕，只是那个蛋糕现在已经不成样了，歪歪斜斜，变得十分滑稽。
宋绵雪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道。
“都怪你回来迟了，蛋糕都化了。”
“不过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快许愿吧。”
谢岐川站在原地，很难去形容他此时的表情。
深沉的眸色挟裹着旁人难以道明的情愫。
宋绵雪无知无觉，站起身就要越过他走。
“好冷啊，我们快进屋吧。”
旧金山的夜晚十分寒冷，但宋绵雪穿得比较多，但也不觉得冷，可是进了屋后，谢岐川还是让她披上毛毯，然后又泡了杯热牛奶。
两人窝在客厅篝火前，从刚才起谢岐川就似乎很奇怪，宋绵雪被他紧紧抱着，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