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冉黑脸,盯着魏再,也很真情实感地发问:“你为什么跟章明熹在一起之后,讲话就越来越伤人啊?”
魏再懒得跟魏一冉争论,注意到邀请函上的细节,简短的邀请语下面,印了两个卡通小猫logo,写着:Kitty&Daniel。
魏再看了半晌,挠了挠眉毛,终于明白之前在度假酒店林晋慈和傅易沛之间的异常气氛。
为什么林晋慈问傅易沛英文名是不是叫Daniel,傅易沛就死死盯着人家,但又不像要发火的样子。
合着傅易沛自己就是Daniel,等于收到转正通知了,纯在激动是吧?
魏再啧了两声。
有情趣,是真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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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恋爱后,林晋慈养成了每个月看一部电影的习惯,以开盲盒的形式,傅易沛会根据她提供的想要看的内容,来挑选合适的影片。
林晋慈现在看电影的心态和以前完全不同,不会再粗暴地判断,这对不要在一起,那对也分开。
相比于关注双方的棱角可能会令彼此受伤,现在她会更集中注意力去思考主角之间的互相吸引,去感受情感羁绊中彼此治愈的部分。
有看不明白的部分,她也会要傅易沛来讲给她听。
这天,他们看的这部外国电影,可以说是林晋慈第三次看。
但前两次,她都没有完整看完。
第一次,在工作室负一楼的放映室,这部电影是傅易沛的观影作业。
他们因为争论两个小时的电影太短了,讲不清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命运里,可能需要承受的痛苦和麻烦,而将电影调为无声,搁置在一旁空放。
傅易沛反驳她的悲观,说即使有痛苦和麻烦,你怎么知道,这是那个人不愿意承受的呢?
她长久地没有说话,只是在傅易沛朝她倾覆过来吻她时,害怕失去这样的傅易沛,本能地紧紧抱着傅易沛的脖颈。
视线越过他的肩。
幕布上,无声的电影剧情也正在表白。
她看到随画面出现的双语字幕。
[安德烈,你不明白你对我而言的重要性,好比寂暗的夜空不能没有明月。]
后来傅易沛撑开一些,望着她,安慰她,说不要想那么多,电影是电影。
她不知如何去反驳。
不止电影是电影,他也很像电影。
咫尺之距,林晋慈静静看着傅易沛,内心触动良多,但那时候她还不太懂爱,不明白那种被温热浪潮围拥的眷恋感受,究竟是什么。
只是一直看着他,觉得好像在傅易沛的眼睛里,也看到了遥远而温柔的明月。
许多年后,她靠在傅易沛身边,再次看到这个表白片段,一瞬之间,明白艺术的共通性,台词里的安德烈,在她的人生电影里,可以换成Ashton或者Daniel。
并不擅长象征隐喻的林晋慈,朴素地想,还是换成傅易沛吧。
因为那是只想对傅易沛说的话。
——你不明白你对我而言的重要性,好比寂暗的夜空不能没有明月。
——END——
第64章 番外Ⅰ 青春男大限时返场
从高中到大学, 傅易沛吃了不少成寒的醋,也长期受困在成寒带来的危机感之中——即使林晋慈已经恋爱有了男友,都不耽误另一个人痴心不悔地守护在林晋慈身旁。
彼时的傅易沛尚不够成熟,故作大方, 实则一再压抑的占有欲不减反增, 总是忧心忡忡。
担心有一天, 林晋慈发现不远处还有另一道含情脉脉的目光, 她会忘了、厌倦了、甚至于对比之下,放弃了此刻身边更近的那一个人。
毕竟林晋慈和成寒认识更久,彼此也了解更多,而傅易沛更像一个出场靠后, 戏份也不该过多的配角。
再次恋爱后, 傅易沛完全没了这种顾虑。
一方面可能是这几年转行做影视投资,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参与大大小小的项目,不说经历大风大浪, 也算把心态打磨得很皮实,与其担心结果, 不如参与好当下的过程;另一方面, 随着对林晋慈的更深入了解,也发现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针对成寒。
而是针对所有喜欢林晋慈的人。
臻合下半年又来了一批实习生。
其中有个即将读大四的男生, 二十刚出头, 还是林晋慈的同校学弟,对林晋慈热情得不得了, 一口一个“学姐”,笑容甜美,举止俏皮, 找遍各种机会围着林晋慈打转。
年纪不大,已经非常擅长蛊惑人心。
林晋慈那个追星的助理温迪,都对其赞不绝口,说没见过这么勤快麻利的小帅哥,她现在手里给林晋慈订餐,买咖啡,跑腿之类的杂活,能揽的都给这个小帅哥揽去了。
真的是一个很努力很想进步的小帅哥。
被傅易沛在午休时间通知来启映跟偶像柯燃成功完成握手合影的温迪,嘴角咧到后脑勺,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兴奋翻看着刚刚拍到的合照,猛然又想起一件值得一提的事。
“前两天,文森还跑到林工办公室请教留学申校的一些事宜,跟林工聊了很长时间呢。”
傅易沛云淡风轻地笑着,说是吗,那你们林工岂不是很高兴,母校出了一个这么想上进的学弟,挺好的,想进步是好事。
不久后,傅易沛开一辆低调的SUV去臻合接林晋慈下班,亲眼见识了一把小帅哥的热情。
傍晚时分,林晋慈刚拎着塞满文件图纸的包从臻合楼下阔步走出,身后就追出一道青春靓丽的男大身影。
穿着米色毛衣和浅蓝破洞牛仔裤,外形条件是还可以,如果再收拾收拾,给启映艺人部投简历,运气好的情况下,有概率会被喊来面试。
“学姐,你外套没拿。”
文森小跑追出,走到林晋慈面前,双手递上外套。
林晋慈垂睫,看了一眼外套,不知想什么犹豫了一秒,接过来,道了谢,见他手上空空,客气地问了一句:“你不下班吗?”
文森弯着腼腆笑弧,抓了抓耳边的头发,低低的嗓音,带着些许急需安慰鼓励的小沮丧:“我这两天弄的那个模型又被打回来返工了,唉,真的觉得学校教的东西跟工作实操的东西有差距,感觉自己要恶补的东西还有好多啊,我好笨啊,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跟学姐是一个学校的了。”
话至此,是个人都要安慰两句。
抱臂靠在车边的傅易沛,听了都想上前安慰一番,毕竟能考上崇大,底子还是有的,笨倒不至于多笨,只不过路子可能是没选好,当时如果考的是隔壁的电影学院,这份表演做作又相当自然的本事,也许能混出一点名堂。
接着,傅易沛就听到林晋慈真的安慰了两句,言简意赅。
“别这样想,慢慢来吧。”
文森深受鼓舞,唇红齿白地笑,接着展现满满活力:“那学姐,我回去加班啦。”走出几步,又节奏感相当不错地回头,对林晋慈说,“忘了说,学姐你今天送的咖啡好好喝,我会好好加班的!”
林晋慈拎包站立,略笑,微微颔首,目送文森进了臻合,立刻将弧度浅淡的笑收得一丝不剩,深深吸气,烦心一叹。
傅易沛见此,心想罕见。
林晋慈对异性的行为举止十分敏感,稍有逾矩的靠近,就会引起她的警惕,但她对研究别人的心思没有一点兴趣。
只要对方不主动表白说喜欢,从来不会去琢磨任何一个异性是否对她有存在好感的可能。
成年人的暧昧,许多时候,是一种需要视觉与大脑共同协作分析的复杂图像,遗憾的是,林晋慈做不到,她是一台只能接打电话的大哥大。
傅易沛没想到,这个小帅哥热情过头,居然让林晋慈感觉到了。
林晋慈朝傅易沛走过来。
傅易沛便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拉开车门,随口问道:“刚刚那小男生谁啊?好像从来没见过。”
林晋慈坐上副驾,回答:“新来的实习生。”
“瞧着挺有活力。”
林晋慈按上安全带,看着手上刚刚特意被送出来的外套,这是她放在办公室备用的,一直放在办公室,平时觉得冷了就拿出来搭一搭……
总想争表现就算了,林晋慈知道实习生很想给自己帮忙,但能不能先别忙,起码别帮倒忙。
于是,不太同意傅易沛的夸奖,又叹了一声气说:“不带脑子做事,光有活力,跟个碍手碍脚的陀螺有什么区别呢。”
觉得自己讲话缺乏温度,没有人情味,林晋慈又补了一句理解的话语。
“可能还是年纪小,爱表现,太积极想做事情,也情有可原,看人也不能太苛刻了。”
说完,林晋慈发现傅易沛久久没启动车子,而是笑着看她,嘴角弧度弯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说的仅是正常评价,可能严苛了一些,但并不存在什么好笑的内容。
林晋慈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笑什么?”
傅易沛还是在笑,好像收不住,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没什么,就是发现你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