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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梦蜉蝣_咬枝绿【完结+番外】(96)

  朝上那面印着从南安高中正门拍摄的建筑景观,隐隐能看见大门后矗立的假山巨石,可惜图案过小,不然能看到石头上出自傅易沛爷爷之手的南安校训。

  林晋慈接过去,惊奇道:“你还留着高中的校园卡?”

  “是林小红的。”傅易沛笑着说。

  林晋慈翻开另一面,一寸的蓝底证件照旁,印着黑色的姓名学号。

  姓名:林晋慈

  学号:07420141058

  “这是我的校园卡,我很早就弄丢了。”林晋慈抬起头,“是被你捡到的吗?”更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给我起外号叫林小红?小红是什么意思?”可能是真的被傅易沛严重影响了,林晋慈根据他平时讲的那些无厘头的浪漫话语,下意识发散思维,居然试着猜了一下,声音轻轻:“是红色爱

  心的简称?”

  “你怎么想到这上面来的?”

  傅易沛哭笑不得,叹了声气说道,“林小红,你不记得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军训的倒数第二天晚上,学校澡堂的男浴室,想起来了吗?”

  误闯男浴室,这种小概率又极丢脸的人生事件,实在难以忘记,但林晋慈看着眼前的傅易沛,再联想到那晚浴室外的男生……

  她当时着急逃遁,自己的脸都不敢露,更不敢去看对方,所以除了因为撞到对方胸口,可以判断男生个子应该很高,其他再无印象。

  “原来那晚的男生是你。”

  林晋慈喃喃,当时她还劝慰自己放宽心,不会有人知道她夜闯男澡堂的事,就当没发生。

  实际上——

  有人知道,并保留证物,记了十来年。

  傅易沛告诉她,第二天他送去学校的失物招领处,但是去迟了,被告知卡主人已经来办过新卡,所以这张被注销的校园卡就一直留在他这里。

  林晋慈的人生中,“尴尬”这种情绪极其少有,多年前在男浴室外被人拦住询问名字,算一次,此刻站在当年拦她的男生面前,也算一次。

  她在尴尬里分析着:“所以高一开学,你在班里第一次见到我,脑海里浮现的是——这个女生去过男浴室?”

  傅易沛神情一凝,说不是。

  他确定这不是开学第一次看到林晋慈脑海里浮现的想法,却好像也追溯不到当时的想法,夏末清早,教学楼的走廊上,站在他面前的班主任忽然朝他身后喊了林晋慈的名字,他转身看见林晋慈走近过来,两人眼神交汇之轻,就如迎面风吹起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那样。

  彼时,傅易沛脑海里应该是毫无内容的。

  就像电影里的某些慢镜头,无需旁白,当某人出现,使得正常的时间流速减缓,意义就已经出现,即使身处那一刻的人他自己还不知道。

  _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林晋慈和傅易沛回到了宜都,下午出机场,林晋慈提前定好了酒店,傅家的司机接到他们,听到林晋慈报出的地址明显一愣。

  早听傅老先生说了,小少爷终于找到了女朋友,是宜都本地人,怎么回家还住酒店呢?

  报出地址的林晋慈没有再重复,傅易沛催促道:“是导航搜不到吗,还不开车?”

  司机才收回意外的眼光,启动车子,一路本分静默地将他们送到酒店,之后留下车子给傅易沛,自己打车走了。

  傅易沛拿下林晋慈的行李箱,一手推着箱子,一手揽着林晋慈的肩,两人进了酒店,登记信息时,证件都在傅易沛那里,林晋慈接到林父的电话,问他们下飞机没有,什么时候过来。

  林晋慈说了一个大致的时间。

  到房间,稍作休整,天色渐暗,两人又拿上外套出门。

  宜都的冬天虽未必年年下雪,但湿冷感蔓延整个季节。

  傅易沛开着车,不时扫一眼副驾驶的人,从登机时,就已经察觉到林晋慈的状态不对。

  虽然林晋慈平时比较沉默寡言,但不会像今天这样,一言不发,握着傅易沛的手,人像在发呆,手指却小幅度地无序地在他掌心里乱动。

  在去林家的路上,有一刻,傅易沛想踩下刹车,直接跟林晋慈说,我们不去了吧。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想用自以为更好的行为去干涉林晋慈的决定。

  等绿灯时,傅易沛对林晋慈弯弯嘴角,“放首歌给你听”,说着,打开车载音乐,笑容一滞,又改口:“算了不放了。”

  异常反应吸引去林晋慈的注意,问怎么了。

  “嗯……老艺术家的歌单也有点老。”

  林晋慈噗嗤一声,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傅易沛看着她,灵感说来就来:“笑了啊,那我爷这儿刚好有一首《甜蜜蜜》适合播放。”

  在复古又甜美的女声中,林晋慈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些轻松的弧度。

  她看着傅易沛开车的侧脸,觉得自己像借着岸边人的胳膊终于浮上水面透气的人,她有多需要这只胳膊,就有多害怕自己也会将他拉进湿冷的水里。

  车子开到了目的地,没做登记,只能停在小区门口。

  两人下了车,林晋慈产生了一种临了的犹豫,站在车门边没有动。

  而傅易沛甩上车门,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绕过车头到林晋慈身边。

  “你家一直住这里吗?”

  在林晋慈应声后,他表示有点遗憾,说初中有个暑假,他跟朋友一直在旁边的篮球馆打球,可惜林晋慈不喜欢篮球,对看男生打球也没兴趣。

  “不过还好。”

  林晋慈不懂这个转折:“还好什么?”

  傅易沛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朝她伸开:“还好现在没有不喜欢我。”

  林晋慈把手交给他。

  她的手,到冬天总是冰冷,而傅易沛的掌心永远是暖暖的,叫人流连。

  与第一次在林晋慈家,傅易沛一出现就被不客气地通身打量的会面不同,这次过来,夏蓉和林父对傅易沛的态度热络异常。

  一进门,夏蓉就说今天特意请了饭店里的大师傅来家里做饭,她一早起来准备,忙到现在一刻没有停。

  “就等着你和小慈过来。”

  林晋慈瞥了一眼夏蓉的腿,按这喜气洋洋的程度,恐怕重病了也能高兴到下床,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恢复不足的地方。

  林晋慈淡声问道:“既然要请大师傅来做饭,为什么不直接约到饭店里呢?白费这个劲是要干什么?”

  夏蓉佯装不悦,嗔怪道:“小傅第一次来,能不上心吗?饭要在家里吃才有一家人的样子。小傅,你说是不是?”

  傅易沛没接话,淡笑着客气说:“那就麻烦阿姨了。”随后跟餐桌边摆盘的大师傅目光对上,也朝对方颔首,“也麻烦这位师傅了。”

  那位师傅摘了口罩,连连说着不客气。

  夏蓉没有笑,也没有摆脸色,只是进门时的热情,仿佛被扑灭了一截。

  将菜都做好了的师傅告辞离开,林父拿起醒好的红酒,喊他们入座。

  傅易沛说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林父拿出长辈的态度,拍傅易沛的肩,又闲话家常一般:“你们在崇北工作忙,回来少,一家人难得聚一起吃饭,不喝一点酒怎么行,我听小慈妈妈说,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是有点嗜酒如命的,无酒不作画,你这一点都没遗传到,不行啊。”

  林晋慈不想听这些,但也没打断林父的滔滔不绝。

  只在林父话音落地,笑眯眯等着傅易沛妥协时,她把自己的杯子往前面推去:“既然是一家人不喝不行,那就给我倒吧,我陪你喝一点,他不姓林,我们家也没人姓傅。”

  经这前后两遭,之后饭桌上的话题也中规中矩起来,问问工作,谈谈行业,没有再做过多的延伸。

  林晋慈也尽量配合,如果这个桌子上的人都愿意好好吃完这顿饭的话。

  但事与愿违。

  宴至尾声,闲话也快谈尽。

  夏蓉关心起傅老先生的身体,说之前就听人说老先生前阵子生病住院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担心得很,一直也没机会去看望,怎么说也是应该要去看看的。

  傅易沛先是谢了夏蓉的关心,接着不动声色地回拒:“病倒不严重,就是老人家心情不大好,好一阵子不见外客了,最近只有我爸妈在他身边陪着。”

  夏蓉一时讪讪,应

  了一句:“老先生年纪大了,是要多多修养保重身体才对。”

  今晚饮酒不少的林父,忽而感慨起傅易沛的父母各自有忙碌的事业,还肯回来陪伴老人家,父母手足,骨肉至亲,到底是亲情最重要。

  夏蓉便将话题一转,自然地提起姑妈。

  “说到亲情,小慈,你姑妈家的事……不要太计较了,你再怎么不高兴,到这里,也够了。”

  话是夏蓉提的,等答案的人却像林父。

  林晋慈便直接问林父是不是姑妈打了很多电话来。

  大概跟以前没差别,哭鼻子抹眼泪,好像林晋慈做了天大的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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