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玩儿的不是亡灵节的预热变装吗?
干嘛把亡灵的对家——耶稣基督的赞歌放出来了?
鸦隐脑子里不断吐槽着这一神展开,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看向另一方。
自上而下流泻出的数道白色光束,悉数汇聚到了一处。
从旋转楼梯迤逦而下的少女,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
缀满碎钻的裙摆,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头戴着一顶金色的月桂树叶头冠,指尖上缠绕的薄纱,与腰侧的缀带相连。
白皙的肩头上,还点缀着两只水晶材质的飞鸟,口衔薄纱飞舞的装饰。
行走间,轻轻薄纱也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
像一束朦胧的月光,灵动而又圣洁。
鸦隐眯了眯眼。
都说陶氏的小孙女陶景怡的相貌平平,在林塔上流的财阀家族的后辈中,并算不得多出众。
但现在看来,这话也不尽然。
虽说不是那种极尽吸人目光的美,但细致装点下也别有一番典雅的韵味。
只不过,她还是那句话——
不是说好的今晚是以亡灵节为主题的变装Party吗?
这一身月桂神女的装扮,摆明了就是要从他们这一众‘妖魔鬼怪’的暗黑风中,脱颖而出是吧?
真是有够心机的。
陶景怡终于姿态优雅地在舞台上站定。
在她身后硕大的电子显示屏里,正实时投影着她精心准备的开场白。
鸦隐感受到了些许无聊。
她已经观察过,去到二楼休息套房方向的最短路径,需要穿过她现在所在的最右角位置的斜对角线。
原著中,在二楼上演的一场捉奸大戏,只被小范围的人察觉。
陶景怡用足够的手段,干脆利落地压低了这次丑闻带来的不良影响扩散。
但鸦隐又有些怀疑,怎么刚好出事的……又是苏家的女孩儿?
鸦、陶、苏三家,因其自身产业的特性,都希望能跟宫家联姻。
以此促成林塔近郊的大片土地开发项目合作,为自家切到一份蛋糕。
虽然后面也有许多其他财阀家族闻风而动,但普遍被大家认为最有竞争力的,只有上述三家。
原著中苏文卿是不慎喝下了被人加了料的香槟,被送到二楼的卧房里休息。
而她的房间,却被另外一个上楼同样中了招的男生,用房卡给打开了。
拿着这个房间唯一房卡的人,是苏文卿的闺蜜。
她只是下楼去叫山庄的工作人员准备醒酒药和蜂蜜水,来回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再当她返回房间时,却看到了苏文卿和一个陌生少年翻云覆雨的现场。
她下意识叫了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得将此事遮掩——
可紧接着又有两个喝醉酒的酒鬼分不清方向,看到这门半掩着就直接撞了进来。
还一连串撞进来好几个……没来得及找到卫生间,当场就吐了。
还有看到‘现场直播'被吓得尖叫,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往门外退,差点儿摔下楼梯的。
总之,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吸引了好几个在二楼回廊上聊天的吃瓜群众的注意。
而这事,也彻底瞒不过去了。
此事到后面被定义为巧合,而陶景怡在近两年后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成功与宫家三少,宫泽迟定下了婚约。
将思绪从繁琐的回忆里抽离,鸦隐从包里掏出手机。
看了看时间,才刚过7点。
大戏开场约莫在Party开始的后半段,离现在还早。
所以她并不着急,先待在角落里歇会儿,还能听到不少八卦。
这不,右手边不足三步的距离,就有两个暗黑版兔女郎装扮的女孩儿正在吐槽:
“真是的,应侍生要要统一戴上兔耳朵发箍的消息,就应该提前通知大家呀。”
“啧,没错,早知道会这样,咱们就不Cos兔子了,虽然衣着和耳朵的颜色跟那些平民都不同,但还是很丢脸。”
“我怀疑那个陶景怡根本就是故意想看人出糗,我刚看到还有其他带有兔子元素的变装——本来不少女孩儿都喜欢这个。”
“明美你小点儿声,别被人听见了,咱们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我就要说!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明明是预热亡灵节的变装主题,她那一身白的装扮像话吗?”
“只有她聪明,把咱们都当作衬托她的绿叶,让她脱颖而出是吧?”
“嘘!别说了别说了,给你拿了一盘子的甜品,还堵不住你这张嘴——”
鸦隐扬了下眉毛,看来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看得清。
不想被二人发觉她在暗处有偷听之嫌,鸦隐先往左侧的阴影里走了几步。
然后假装一副自己才来的样子,去到了那座宽大的长方形鱼缸前,默默欣赏。
缸内主要由珊瑚礁和各类仍有生命的珊瑚丛为底。
一株株颜色鲜艳的海葵,正随着飘荡的水流摇曳生姿。
而最为灵动的,则要数那一串串穿梭游曳的各类色彩斑斓的小鱼。
她甚至瞧见了至少有三种品类的水母,不断收缩身体,四处晃悠。
在实属无聊,想找点儿乐子消磨下时间的情况下——
鸦隐开始从左到右,仔细观察鱼缸里的各种生命体,
并企图默默计数,到底有多少种不同品类的小鱼。
当她默数到第17种,淡粉色的接吻鲈的时候。
冷不丁的,她对上了一双浅色的眼睛。
r33干瞪眼‘比赛’
这的确是一双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眼睛。
即便隔着厚厚的两层鱼缸玻璃,与游曳而过的鱼群。
那双眼睛,也似泛着凌凌的波光,漂亮得惊人。
鸦隐没有移动视线,却并非是被惊艳到发怔的缘故。
而是在她的潜意识里,没来由的升起了几分莫名好胜心:
率先移开视线的人,就输了。
但巧的是,或许对方也抱有同样微妙的想法,也没动。
于是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僵持了不知道几秒钟。
又或者十几秒?
游过了三五成群的小丑鱼。
又有只黄色的蝴蝶鱼追着三两朵吞吐的海月水母嬉戏而去。
鸦隐的脑子里,忽而浮现出一句出处不明的话: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紧接着,似乎是大脑神经为了排斥掉这段肉麻的话语,她眨了眨眼睛——
但她绝不承认自己输了。
只责怪为了完善今晚的扮相,她在出门前换上了一对猩红色的美瞳。
或许是美瞳的材质问题,她眼睛发干发涩。
这才导致了,没能在‘比一比谁先动’的瞪眼比赛中,获得胜利。
鸦隐深呼吸了一口气。
目光流转,这才注意到对面的人,身着了一袭鎏金白袍。
稍显宽大的裁剪,也不能遮掩对方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领口处的黄晶石纽扣系到最顶端,仅露出一小段脖颈。
从她的角度,勉强能看见对方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高不可攀的禁欲感。
他的头顶还戴着一顶月桂树叶织就的金色冠冕,上面缀着一粒粒细小的白色珍珠比作露水。
要不是对方的脸上,还覆盖着一张猩红色的恶魔面具,她都要以为这人,是故意来跟陶景怡组‘天神CP’的了。
欸等等。
陶景怡既然作为Party主办方,又如此精心筹备了反差感拉满的‘闪亮登场’——
摆明了可能得罪其他来party的同学们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鸦隐的直觉一向很准。
正当她脑子里刚冒出某个念头,就瞧见‘恶魔面具人’的身后,稍显急促地走来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是陶景怡。
白皙的脸上洋溢清浅的笑意,那是冲着身侧的少年而去的。
而下一刻,在那道视线投落到鸦隐脸上的瞬间——
她并没有忽略,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好好好,这下实锤了。
电光石火间,她对这位‘干瞪眼’对手的身份,有了猜测。
而这‘猜测’的笃定率,在瞧见陶景怡踮脚凑近对方耳侧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二人便一起离开后,达到了顶峰。
能让陶景怡主动找过来攀谈,甚至还那么‘巧合’的,都戴有月桂树元素冠冕。
连搭配的衣物,也都趋向于同色系的人……只能是宫泽迟。
不是说他还要至少两周才会回国吗?
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天就返回,还出现在了陶景怡组织的Party上?
原著里并没有写到有这一出戏码,甚至都没有描写过宫泽迟的出现。
鸦隐蹙了蹙眉,有些拿不定主意。
陶景怡的‘攻略进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