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可能不知道是谁。
他之前让人盯着的。怕许沉樾对沈念不利。
却没想到，最后刀的是自己。
何之恒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的直觉很强不是吗？
那时候就已经可以预见，沈念会跟许沉樾有某种牵扯。
果真是这样。
好像防也防不住。沈念是自由的，而许沉樾，也并非他想象的，只有疯批的一面。
正因为这样，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干预。
他甚至在想，假如他是许沉樾，他会不会做出一样的事来。
也许会，但方式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开车去撞林晚。
许沉樾会。
何之恒突然明白他的执念。别说他一个人不顾危险就这么做，哪怕他就剩一条腿，也会毫不犹豫地跟对方搏命。
许沉樾对沈念的心，是不能去诋毁的。
何之恒觉得自己整颗心揪得厉害。
沈念心疼许沉樾吧？如果不是，她不会连罗阿姨家都不去，直接就坐许沉樾的车，跟他一起离开。
直到现在才回到云山锦居。
“何之恒？”沈念连喊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呆呆的。”
何之恒不想骗她，也不想让她讨厌自己，可是他真的很酸。
快把自己醋死了。
他在想要怎么开口，“念念，我可以过去吗？”
沈念一怔，“你出来太麻烦了，”她看了一眼手表，“我晚点过去，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给你带。”
听到她要来，何之恒的心情稍微有点缓解，但是他更想的是，她不要觉得他会麻烦。
大不了被狗仔拍到。拍到就拍到，他就是喜欢她怎么了？也不需要顾及别人怎么说，只要她高兴就好。
但沈念还是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
“念念，还是我过去吧。我也想出去透透风。”
何之恒的反常，沈念一眼就看出来。哪是什么透透风，是不高兴了。
他在养伤，肯定不会因为工作的事不愉快。那就是，因为她？
沈念瞬间就懂。
何之恒之前有多醋许沉樾她是知道的。现在更不用说了，这醋已经酸得，几千里都能闻见。
“不高兴了？”沈念轻声问他。
她想起他上次说的话，说许沉樾对她的心思，那时候她说需要一点契机和缘分。
是真没想过，这么快就跟他……
她并不会觉得对何之恒抱歉，因为他和许沉樾在她心里，是完全不同的。
“何之恒，你真的想过来？我比较喜欢你家。”
“不过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得晚些。要不要等我一块吃晚饭？”
何之恒拒绝不了。沈念笑着挂掉视频。
有时候，男人的心思真难猜。何之恒应该知道顾东吧，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而许沉樾，自从在她身边出现，何之恒就很不安。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为什么呢？
沈念决定不去想。她开始集中精神工作，在书房里，把一样一样的事情捋好，处理完。
姐妹群的消息已经多到爆，但她还是没有时间看。
许沉樾突然给她发了一张照片，她认出来是他卧室里的玻璃柜，照片上的水晶球多得像放置在一个小型展厅。
好壮观。
“这些水晶球去哪了？”沈念直接语音发给许沉樾。
许沉樾说：“被许沐瑶摔烂了。”
沈念一下就明白，许沐瑶肯定是恨极了她，才会毁了许沉樾万分在意的东西。
要说许沐瑶也真是脑子有问题的亚子。她碰什么不好，非要碰许沉樾的水晶球，是嫌命长呢？
连她都不敢随便碰那些水晶球呢。尽管许沉樾最初收集这些是因为她。她也只敢站在柜子外面，欣赏一会儿，连碰都不敢碰的。
难怪许沉樾二话不说将许沐瑶丢到国外，一点时间都不给她，甚至下狠手让她连基本生活费都要申请才能领取，彻底断了她作恶的路。
这些水晶球对许沉樾的意义，早就不是喜欢或者暗恋什么的，是陪他走过一段很幽暗的岁月，是从泥泞里爬出来的见证。
“许沉樾，你期待我准备送你的水晶球吗？”
许沉樾不说话，但是发了一个很可爱的膨胀的心。
这跟他本人，有壁的区别。就像是手机被人偷了，换一个人在聊天的感觉。
沈念就在想，这到底是大疯批，还是小男生？是藏獒还是边牧？
好像都可以？
要是她想的话，他还可以是吉娃娃？沈念都不敢发散性想象。
再想下去，也许都可以给他穿白色的小围裙了。她一点也不怀疑，他绝对、肯定、百分百、同意。
沈念猛地一惊。好像有点头绪何之恒为什么会将许沉樾列为头号敌人。
许沉樾这种，实在是，要么不玩，要么停不下来的典型。
而何之恒，他可以是翩翩君子，也可以是霸气男友，唯独不会是惹人怜爱的狗勾。
这就是他怕的地方。
沈念长吁，感觉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了。
这些男人对她的理解，比自己都独到，这像话吗？
第105章 这是要钓四大洋吧
沈念轻轻地闭上眼，捏了下鼻梁。
这两天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等下跟何之恒吃晚餐，晚上她想跟姐妹们小聚一下。
她跟何之晴、赵小茜说：“星月最近压力大，今晚组个局放松放松。”
何之晴和赵小茜只听说陆星月最近有个很难缠的追求者，却不知道她跟陆家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沈念也没跟她们说得太明白，晚上有的是时间。
她刚走出书房，想去收拾一下出门，就看到季凌从外面进来。
要不是那张脸还光鲜着，沈念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农民工。
他穿牛仔外套配工装裤，破破旧旧的，一身灰朴朴的颜色，脚上的做旧登山鞋又是泥又是尘。
“唉哟，季大公子。”沈念看着都想笑。
从头到脚都精致的港城太子爷，工作中的样子就是酱的。
她心情可好了，这代表凌少的工作状态很好，非一般认真。
这是刚从君誉华庭回来。
往后，等到施工的时候，他会有更丑的时候。她也是。
当年搞云山锦居，他们最忙最累的时候恨不得将几块建筑板拼在地上就地休息。
时间就是金钱，精力也不容浪费，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他们跟建筑工人一块蹲着吃饭，也跟工人们熬过夜赶过工，见过云山锦居每个晨昏。
所以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该他们赚到钱。
季凌见沈念一身亮丽，再对比自己这一身，呵呵。
心理不平衡了。
“沈总这是来视察的吗？也不知道给我们这种工人加个餐。”
季凌说得一脸幽怨。看沈念这样子，绝对是出门去撩狗子。
人比人，气死人。
季凌这阵子没出去玩过，正在工作状态中，他是轻易不会分心的。
很自觉地杜绝了一切玩乐。可是沈老板却带头去玩，哼！
季凌：“我不管，今晚你上哪儿把我也捎上，不然我明天罢工。”
沈念翻个白眼。她还能不清楚他？现在是她不肯捎上他吗？他也就随口一说，就是她打晕他，他也不肯出门的。
这是季凌的工作习惯。在他灵感满满的时候，他只会一个人待着，这样能最大程度将灵感保存下来，不受外界影响。
虽然他年轻，他很拽，但是工作态度毋庸置疑。
沈念宁愿称之为慎独。
这也是她最欣赏季凌的地方。工作的时候严格到变态，玩的时候也可以豁出去。
沈念轻哼一声：“上次给你那张皇冠卡，没用呢？这样，等你空闲下来，想去了，我作陪怎么样？”
季凌：“哦？”
这个作陪，有点让人想入非非啊。
沈念心里笑骂了句，男狐狸精。
“就怕你到时候，未必想跟我一块玩儿。”
会所嘛，都是男女分开招待的。他跟着她去，那里的人把他当什么了？嘿嘿。
季凌稍微一想就转过弯来。
卧槽！沈念你不要太过分。
皇冠会员，他们招待富婆念的时候，会用“哥们”的眼神跟他交流吧？
谁也不比谁高级，区别只是，哪一只是带过去的，资深点而已。
季凌咬了咬牙：“你还真会玩儿。”
沈念咯咯地笑起来，“不然我赚钱有什么意义？”
她看了眼手表，不早了，何之恒等着她吃晚餐，得走了。
沈念便跟季凌打声招呼：“我得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季凌：麻了个比。又去钓狗子。
沈念：说得好像你没钓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