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幕,看到的是慕容鹤唳带兵攻入大懿朝皇宫,姜盛不敌他……
顾卿煜猛然惊醒,他的汗早已将身上的衣服浸透,此时屋外的天还未亮。
他喘着粗气,捂着心脏跳动的地方,仿佛梦里被一剑刺穿心脏的痛还停留在上面。
明明只是一个梦,却真实地让他难以置信,他不敢想象,如果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顾卿煜像是梦魇了一般,忽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两股记忆交错,让他头开始疼起来。
他爬下床榻,胡乱套上鞋,慌张地朝月宫跑去。
要确定一下,确定公主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一出偏殿,就着轻功朝月宫而去。
到了月宫,他没敲殿门,直接翻墙而入。
守夜的宫女早就打起了盹儿,找到祁悦的寝宫,摸进屋内。
顾卿煜进屋的瞬间,就惊醒了浅眠的慕容鹤唳,扫到那片暗红的衣摆。
他眸光微动,微侧将熟睡的人儿揽入怀中,然后迅速平缓了呼吸,闭上眼继续睡。
顾卿煜越过屏风,行至榻前,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他先是瞳孔微震。
后看祁悦安心恬睡的模样,又注意到二人被子下完整的衣裳,他才压抑住内心的焦灼不安。
顾卿煜不停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如果真的会发生梦中的结局,若慕容鹤唳能真心对她,那她一定能平安的活下去。
比起能独自拥有祁悦,顾卿煜更希望她能平安喜乐一生,梦中的他护不住她,现实的他也没有那个胆量,说一定能护好她。
历来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顾小侯爷,他胆怯了……
顾卿煜看着床榻上的二人许久,久到慕容鹤唳手都麻木了。
确定他并没有恶意,慕容鹤唳就装睡装到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大亮,看向祁悦,她还没醒。
慕容鹤唳想将手收回来,结果发现再次被她抱了个瓷实,跨在他身上的腿因为他的动作,缠地更紧了。
他无奈,只能将身体侧过去与她面对面,免得又被蹭的出现昨晚那样尴尬的情况。
祁悦迷迷糊糊中睁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对着那张早已垂涎欲滴的薄唇便亲了上去。
亲完还嘟囔了一句:“真软真舒服……”
慕容鹤唳愣愣的看着她亲完自己又睡了过去,脸上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他伸手,用拇指抵在她唇瓣上,报复性地揉了揉,揉完又将她的脑袋轻柔地按到他的颈窝处。
祁悦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唇瓣又随着无意识隐隐约约碰上他的肌肤。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像是要蹦出来了一样,他似乎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了……
祁悦彻底睡醒,已经是日晒三竿了,她发现自己又变成了树袋熊,这回连脑袋都枕慕容鹤唳颈窝上了。
祁悦爬起来,抱歉地看着他,“我睡相好像不太好,有没有压到你的手?”
慕容鹤唳委屈道:“公主,我手麻了……”
祁悦:“都怪我,都怪我……今晚我让人给你把外间的小榻垫软点,你一个人睡吧。”
慕容鹤唳:……
倒也不必……
他想拒绝,但却没有理由拒绝,若太过急切,就显得他太有目的性,他怕惹的她厌恶。
祁悦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自己的提议,接着便让人进来服侍洗漱,并叫人安排膳食。
用完膳后,祁悦借着帮他脸上涂药的机会,又对着他的脸摸了好一把。
慕容鹤唳也由着她去了,反正他也拒绝不了,摸着摸着其实也就习惯了。
祁悦怕他无聊,给他找了不少书籍。
慕容鹤唳端坐在案桌前看书,她斜靠在贵妃榻上翻着话本,荷香则在一旁帮祁悦剥瓜子。
等祁悦看话本都看累了,却迟迟等不到少司晏前来请诊。
没想到这古板的小狐狸用话完全撩不动,反而用摸一下就那么大反应,这都缓了一晚上加半个白天了,还没发缓过来,连说好的请平安脉都不敢来了。
这可不行啊,祁悦放下话本,“荷香,咱们去太医院瞧瞧!”
慕容鹤唳闻言,抬眸朝她去看,“公主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祁悦理了理耳后的发丝:“本宫看话本看腻了,去太医院给你弄点药膳方子回来补身体。”
慕容鹤唳想说,这等小事差宫婢去做不就好了?
但对上祁悦雀跃的眼神,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第16章 好大的威风
到了太医院,得知少司晏在他自己休息的房间午休,祁悦找了个小药童让人带她过去。
到门口后,祁悦屏退了药童,又让荷香守在门口,自己轻叩房门。
屋内的少司晏刚在榻上闭上眼没一会儿,听到叩门声,还以为是张副院判差药童唤他有事。
少司晏:“何事?”
听到那清润的嗓音从屋内响起,祁悦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门外的荷香又轻轻将门关好
听到推门声,少司晏稍有不悦地皱眉,他起身,欲下榻去查看,抬头却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少司晏磕巴出声:“公……公主?”
突然想起自己未穿外衣,他起身赶紧伸手去拿。
祁悦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借着冲劲儿又将人按回了榻上。
少司晏耳尖微红:“公主,微臣衣裳未整,还请公主能先出去稍等片刻,等微臣穿好外衣……”
祁悦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慌乱、紧张、无措,就是没有看到厌恶,看样子他是不反感自己的触碰的。
如此,祁悦的胆子就更大了一些。
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打趣道:“本宫瞧着少司御医的衣裳倒是一点也不凌乱,如此穿着正适合见本宫。”
少司晏不敢用手去推祁悦,只能无措地后仰,以此来挣脱下巴的钳制。
“公主,不要这样,如此于礼不合。”
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祁悦逼近他。
少司晏不再犹豫,立刻用手抵住祁悦的肩膀,怕再忍下去,公主真要把他推倒在榻上了。
若真那样,便是他亵渎了公主,是大不敬之罪。
少司晏对上祁悦的眼睛,问的认真:“公主是在玩弄微臣吗?”
祁悦不答反问:“你猜。”
不等他反应,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迅速吻了上去。
少司晏刚张嘴说出“公主”二字,就被地惊的双眼瞪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充满了难以置信。
趁着他愣神之际,撬开他的唇齿,钻了进去。
不知为何,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推开,只是闭上双眼,不敢继续看她的眼睛。
祁悦感受到了他的逃避,而并非抵触,她便不再试探,吻地更认真了。
少司晏被她引导着,渐渐适应了这个吻。
呼吸在彼此交缠,他的意识渐渐沉迷。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那年冬天,长公主穿着宫婢的衣裳要偷跑出去,却碰见被罚跪在雪地里的他。
长公主看着几乎快晕死过去的他,急得差点哭了,记得她见他生的好看,还以为他是个小宫婢。
一直喊他小妹妹,让他不要死。
他醒来后却找不到她了,也一直以为当初救他的是个小宫婢。
三年后,也就是一年前,再次见到长公主,是长公主出嫁那日。
他才知道,她不是宫婢,她是先皇最疼爱的公主,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是他这辈子都触及不到的明月。
但如今,这轮明月竟亲自落到了他身旁,他们又做了这样亲密之事。
他不该亵渎公主的,他有罪……
一吻结束,祁悦看着他滚烫的脸颊,笑的肆意,“这可是你失约的惩罚!”
少司晏这回真是衣裳不整了,他喘着粗气:“公主,这样于礼不合……”
祁悦歪头看他:“不喜欢吗?”
少司晏不敢看她,也没有回答她。
祁悦看着他满脸通红,神色纠结的模样,并没有逼着他回答。
祁悦笑意盈盈地抵在胸膛上,一手捧着他的脸,又在嘴角轻啄了一口。
“什么礼不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尺寸。”
少司晏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仍是带着疑惑问道:“什么尺寸?”
祁悦笑的满含深意:“以后你会知道的。”
接着又抚上他的耳根处,轻轻摩挲着,“若明日再不听话来给本宫诊平安脉,惩罚就不似今日这般简单了。”
温凉的指尖从耳根处划至喉结,最后停在锁骨窝。
引得他的身体一阵战栗,心也狂跳不止。
祁悦听着他如擂鼓鸣的心跳声,满意极了,随着手下一扯,蓦地又将人松开了。
只留下一句:“明日本宫在月宫等你。”便带着门外的荷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