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悦的话逐渐将当年不堪的过往再次揭露在他眼前,也逐渐击塌了他内心筑起的城墙。
在他有记忆起,父汗就和可敦恩爱有加。
但父汗同时也爱着阙室,虽然阙室每次都对父汗冷脸相待,但父汗总是乐此不疲。
他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二妹妹比他小两岁,同他一样是可敦所出。
四弟也是可敦所出,小他五岁。
三妹妹和五妹妹是阙室所出,三妹妹小他四岁。
三妹妹七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五妹妹小他七岁。
他和二妹妹自小长的像可敦,棕发琥珀眼,四弟则更像父汗,都是黑发黑眸。
他曾听王庭内的宫人说,三妹妹和五妹妹都是父汗强迫阙室所生的,为此他很生气,当场就将那宫人杖毙了。
竟如此大胆,编排污蔑他最英明神武的父汗!
若是阙室心中没有父汗,怎么会甘心嫁于父汗?
他并没有多去深想这一切,就因为他的忽略,致使悲剧袭来时那般猝不及防。
父汗生辰那日,达拓氏早就将宫内大半换成了她的人,联合国师毒杀了父汗。
并且抓住了他们兄妹三人,逼的可敦引颈自刎。
最后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了他头上。
四弟当时才七岁,看见可敦被逼死在眼前,他发了疯一样扑上去咬阙室和木仄亓,被他们当场打晕了。
后来,他和二妹妹被关进密室中,四弟不知道被他们弄去了哪里。
第二日,木仄亓带人喂他和二妹妹吃下了不知名的药丸,又将他们关进满是毒物的房间里。
而后的每一日,他们都只能和毒物一起度过。
因为那药丸,他和二妹妹被毒物啃咬,受尽毒入肺腑的痛苦,但始终死不掉。
就这样过了一年,终于有一日,二妹妹实在受不了,她没有吃药丸,趁人不注意,将药丸藏了起来,就连他都不知道。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二妹妹被毒物撕咬,最后七孔流血而亡。
达拓氏和木仄亓知道后,也只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就命人将尸体拖下去剁碎了,又喂给了他们所养的那些毒物。
自此,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孤独地日日受着折磨。
以前因为父汗和可敦的仇还没报,他不敢死。
四弟被他们带走后他也不敢死,撑着哪天能报仇将四弟救回来。
现在,二妹惨死,又这样死无全尸在他眼前,他心中疯狂滋长的恨意让他的求生欲更加强烈。
往后的九年时间里,即便再难撑,他都能挺过去。
后来,他长的越来越像可敦,这也导致达拓氏每每有不顺心之事就会来密室鞭打他。
直到三妹,也就是归塔安瑢再次回到西真国,他们有了将他送到大懿的想法。
这才停止了对他的鞭打和折磨。
那段日子,为了让他身上的伤口能早点愈合褪疤,他们给他下了猛药,每次用药他都被折磨的想要咬舌自尽……
归塔安臻在原书中也是一个炮灰级别的人物,一个人形武器,被送到大懿来,用来毒杀连孟谊的,后来被姜盛当场一剑斩杀了。
现在这人送到了她手上,好在她有他最在意之人的消息,足以让人听话。
祁悦看着他慢慢变得凝重而认真的脸,继续道:“你想要复仇,本宫可以帮你,但你要听话,还有……”
她走过去,将怀里的瓷瓶放在笼边后,又退了回去。
“将这药吃下去,它能压制你身上的毒素。”
第177章 肃清宫闱
“你于本宫来说只是一个弃之可惜,留之无用之人,你不用怀疑本宫的用心。”
归塔安臻:“既然我于你没有丝毫用处,那长公主为何还要帮我?”
祁悦:“因为爱屋及乌。”
归塔安臻一愣,随后心头浮现出一抹猜测,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长公主这是何意?”
她声音淡淡的,还带着些许揶揄:“本宫可不希望小安泽因为你而难过。”
听到这个名字,归塔安臻激动地扑到笼边,紧紧攥着铁笼,“你在骗我!安泽早就被那老毒妇害死了……”
他语气虽然狠厉,但面上却带着悲伤和希翼。
祁悦嫌弃道:“骗你做什么,都说了你对本宫来说没半点用处,还一身毒……”
“本宫救他回来的时候他被弄瞎了一只眼睛,不过早就治好了,如今不在京都,他被安排去学武学本事去了。”
“你要是想见他就听话吃药,养好身体,本宫自会安排他回来见你。”
归塔安臻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确定那上面没有戏弄之色,这才去拿笼边的瓷瓶。
等他把药吃了,又继续道:“瓶子里的药每天吃一粒不要忘了。”
“等会儿本宫安排你好好沐浴一番,将身上这身衣服换下来,真是的,给你穿的这么暴露……”
归塔安臻有些怀疑地看她,见她目光毫不躲闪,疯狂扫视着他的身体。
他身体一僵,不自然地去遮裸露的地方。
祁悦喃喃道:“身材还不错,就是太瘦了点……”
听到她的呢喃,归塔安臻脸一黑。
祁悦尴尬道:“别紧张,虽然你长的不错,但你是安泽的大哥,本宫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本宫平日就是喜欢欣赏点好看的事物和人。”
“实际上,本宫的思想特别纯洁。”
说完她轻咳了一声,正经道:“没什么事,本宫先去忙了,等收拾好你就安心住下。”
祁悦离开后,很快就有小厮进来帮他打开笼子,又给他准备了衣物和热水……
皇宫内。
归塔安翎不死心道:“轩治帝陛下,孤看完还是觉得这夫婿人选还是意属武状元,不知……”
祁君麒打断她:“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归塔太女将来可是要继承西真国王位的,这种事传扬出去可是会影响太女的名声的。”
归塔安翎冷声道:“轩治帝陛下这是在威胁孤?”
祁君麒不硬不软道:“朕这是好意提醒,太女莫要找罪受,那武状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归塔安瑢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她,这才将差点又要发作的人压住。
归塔安翎忍了忍,扯出一个极为僵硬的笑:“是孤误会了,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祁君麒爽朗一笑:“太女先去用午膳吧,下午还有很多世家子弟没上场,朕一定让太女挑到一个合心意的!”
归塔安翎嘴角抽了抽……
黎国皇宫。
黎皇每天都被百媚勾的不理朝政,短短几日,就将人晋到了仪人位份。
本来柳秀仪因为身孕晋到了妃位,如今又有百媚的助力,又被赐封了封号,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两。
二人都是慕容鹤唳和越贵妃安排的人,加上温妃疯魔,原本落在宸妃手中的协理六宫之权也落到了越贵妃手中。
老黎皇原先一直忌惮着越贵妃,因此封号也没给过,即便贵为贵妃,六宫之权也轮不到她。
如今后宫可算是越贵妃的天下,近日有百媚和柳妃把黎皇的注意力吸引走。
她一一将后宫内那些曾经和温妃狼狈为奸的妃嫔全都清算了一遍。
宸妃因为慕容彧厉被废,派了杀手去刺杀七皇子和八皇子。
又派人将八皇子的母妃郭秀仪毒杀了,当她还想弄死温妃时,她就被越贵妃的人抓住了。
越贵妃将她派人暗杀两位皇子外加她毒杀郭秀仪的罪证一一呈了出来,她愣在了当场。
看见那欲肃清宫闱的白绫和鸩酒,宸妃发了疯似的冲到了百媚的玉香宫。
这时,黎皇还沉浸在百媚的温柔乡中。
等他昏昏沉沉地从床榻上爬下来,宸妃已经再次被人抓住。
“皇上救救臣妾,臣妾是冤枉的!是越清澜这个贱人,是她诬陷的臣妾!皇上救命……”
看着下首容颜尽毁形同疯子的女人,黎皇嫌恶极了。
越贵妃端着温婉大方的笑,朝他恭敬道:“是臣妾办事不利,惊扰了皇上的雅兴,以下是宸妃所犯之罪,还请皇上过目一番。”
黎皇别过眼不看底下大喊大叫的疯女人,食髓知味地看着旁边娇媚勾人的百媚,他喉结不停滚动。
用手随便挑看了几眼宫婢呈上来的罪证,不耐道:“爱妃看着处理就好,莫要再来碍寡人的眼。”
说完,他又搂着百媚进去了。
没一会儿,寝殿内就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淫靡之声。
越贵妃面露嫌恶,冷着脸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宫婢婆子立即将宸妃的鞋子扯下来塞那嘴里堵住,接着将人拖了下去。
随后,她大摇大摆地前往了御书房。
看守的侍卫也早就换了她的人,看见她来,直接将人放了进去。
不过半盏茶公分,她就弄了一份圣旨出来,然后将东西丢给一直跟在身旁的大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