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锣鼓喧天,热闹极了。
身上穿着厚重的嫁衣,戴着凤冠霞帔。
扯下盖头,刚掀开轿子小窗帘,荷香的慌忙凑上来劝道:“公主,快把盖头盖回去!这样不吉利的!”
祁悦一甩盖头,怒喝道:“停轿——”
不吉利你个奶奶腿啊!
结果,锣鼓声直接把她声音淹没了。
根本没人理会。
荷香急的要死,“公主,不能停,咱们还没到……”
下一秒,祁悦根本不理她的话,直接在轿子上作天作地开始闹腾,还扯了头上的头饰下来,掀开轿帘朝轿夫砸去,一边砸一边大喊。
“给本宫停轿停轿停轿停轿停轿……听到了没有啊啊啊啊!”
见她发疯,荷香忙喊人停下。
锣鼓声也戛然而止,热闹声停了下来。
祁悦脱掉沉重的外袍,出了轿子冲她问道:“慕容鹤唳呢?本宫现在就要见他!”
话落,一声轻笑从正前方传来。
“悦儿如此心急想要见为夫,是迫不及待想和为夫入洞房了吗?”
祁悦抬头望去,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少年英姿丰神俊朗,唇红齿白,眉眼沐春,一双桃花眼中满含柔情。
“给本宫滚下来!”
慕容鹤唳骑着马走到她跟前,“公主不如直接同为夫共乘一马,以免误了吉时。”
说着他一躬身,竟伸手一揽,将她搂上了马背。
随着一声惊呼,被他牢牢锁在臂弯之中。
紧接着,他拉着马绳用力一甩,大马就快速奔跑了起来。
祁悦侧身就想甩他巴掌,被预判到抓住手腕按在后脖颈处,紧随其后的就是他按头一吻。
她没想到,在梦里接吻也会吻到气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住。下了马,紧接着就到了拜堂环节。
旁边观礼的人都是她的男人,衣白、少司晏、顾卿煜、无名、谢烙、谢韫、归塔安臻。
凛叙成了唱礼小厮,冷月则是成了喜娘。
随着唱词一声声落下,慕容鹤唳搂着她完成了拜堂,虽然她全程没有配合,但他依旧笑的很开心。
等入了洞房,慕容鹤唳也没有离开。
祁悦刚想再次说出那段让梦境破碎的话,被他再次强吻住了。
将人用力推开后,就毫不犹豫,一巴掌抽了上去。
“让你亲!再亲!老娘抽不死你!人不大还学人霸总搞强吻?”
她抽完就按着他一顿狂揍。
最后,祁悦摆出一副事后抽爽了的渣女姿态,看着他捂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知道错了没?”
慕容鹤唳咬着唇,泪眼婆娑,点点头,又摇摇头。
“悦儿……虽然我知道你打我是因为爱我,但是你打的太用力了,你看手都红了,为夫会心疼的……”
祁悦:……
???
!!!
不是,她都忘了,这人是纯纯有大病,抽他只会让他更爽。
啊——
她要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变态?
祁悦指着他,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
“慕容鹤唳,我再说一遍,你再不老老实实给我清醒过来,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衣舍想要你我的气运,还想屠戮大懿与黎国的百姓,你身为黎国太子,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要深陷于小情小爱中遭人控制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慕容鹤唳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的让她无法挣脱。
“悦儿,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不好吗?”
“为什么你们总是要离开我?”
“母后是这样……阿枔姑姑也是这样……小悦儿也这样……”
“就连你也一样……”
随着他的话落下,梦境再一次一层层破碎。
祁悦皱着眉,用力抱住他的身体。
这一回,慕容鹤唳没有和前两次一样陷入昏睡,而是睁着眼看着她。
两人不停坠落,像是落入了黑暗无止境的深渊。
祁悦反驳道:“你母后没有离开你,你是她的宝贝,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的延续,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她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
“阿枔姑姑和你母后一样,都在天上守护着你。”
“本宫也没有离开你,你看即便是在梦中,本宫也会一次又一次找到你。”
“慕容鹤唳,你听清楚,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沉溺在这虚幻的梦境之中……”
他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然后松开她的手,再用力一推。
幽远虚无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了起来。
“那我就等悦儿再一次找到我,这一次,只要你找到,我就乖乖随你离开这梦境。”
彻底陷入黑暗前一秒,耳边响起了清冽的水滴声。
由远而近的声音,穿过层层黑暗,进入脑海之中。
“公主,用心去看,用心去找,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是衣白的声音!
祁悦睁开眼,周围已经换了个场景。
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
随着“吱呀”一声,一个娇艳的妇人进入房间。
心中暗暗猜测:不会吧,这回不会是青楼暗馆的角色吧……
美妇人惊喜道:“乖女儿,你终于醒了,现在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祁悦不确定道:“你是……我娘?”
美妇人眉头紧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喃喃道:“这也不烧了啊……怎么还说起胡话了?”
第295章 四个通房
美妇人与她长的有八分相似,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端庄。
“悦儿,娘的乖宝,你这是怎么了?”
美妇人摸着她的脸颊,满脸怜爱。
见状,祁悦立即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柔弱道:“娘亲……我这是病了吗?为何脑子一片混沌,都记不得事儿了……”
美妇人面上全是担忧,“乖宝,你是娘亲和爹爹的宝贝女儿,是祁家的嫡出大小姐,你前头有个双胞胎哥哥,咱们祁家是江南一带的首富。”
祁悦:“我是不是叫祁悦?我哥是叫祁君麒?”
美妇人笑着点了点她额头,“你这丫头,这不是都记得吗?净打趣你娘亲我!”
祁悦笑着捧住她的手,“娘亲,您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找几个面……啊呸,该找几个小夫郎了?”
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望着美妇人真诚发问。
“或者是招点赘婿也是不错的……”
现在不清楚情况,陷入黑暗前那只臭狗既然说了让她找,那这一次肯定没那么简单。
让她想想,该怎么找好呢?
衣白说……要用心找,不要被假象迷惑……
照她说,不如按那变态小狗的尿性找更简单!
听完她的话,美妇人略微一个踉跄,摇头道:“完了完了!老爷不好了……咱们的乖宝真的啥都不记得了……”
“唉……”
不等她再说什么,美妇人掩面而泣碎步小跑离开了房间。
徒留祁悦跪坐在床榻上冲她做出尔康手的姿势。
半炷香之后。
一个中年版的祁君麒和美妇人围着祁悦上下打量。
“乖宝,你还记得爹叫啥名不?”
美妇人也再次发问:“娘亲叫啥你记得不?”
祁悦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这谁知道啊?
先不说原书她没写自己父皇母后的名字,不过这也怪衣舍那个王八蛋,害她没有完全获取到上一世的记忆。
在之前昏迷时穿越回前世也已经到很后面,父皇母后也早就嘎了,就连皇兄她到死都没见到最后一面。
也没人告诉她啊……
都让她穿回去经历一遭受一次苦了,为啥不把记忆补全?
见她这样,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还是让大夫来瞧瞧情况。
不多时,一个国字脸中年大夫,带着个药童进入了房间。
祁悦一瞧,这不是张副院判吗!
再一瞧,那身后的药童不是少司晏是谁!
看清他那一秒,便脱口而出唤道:“阿晏!”
屋内的几人皆惊,少司晏也是满脸错愕地望向她。
在看清她的容貌后,他的耳尖悄悄染上了一抹粉晕。
张大夫摸了一把鬓须,“这……敢问祁老爷,祁夫人,这令爱是如何得知我这徒儿的名讳的?”
两夫妇一时语塞,对视一眼,又将视线落回到自己女儿身上。
“额……”祁悦秀眉微蹙,咬唇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突然灵光一闪。
“这……这不是巧了吗!我养的一只宠物小狐狸,竟和张大夫的徒儿同名,真是太有缘分了!”
祁氏两夫妇又是对视一眼。
祁父:咱女儿啥时候养了狐狸了?
祁母:不知道啊……等会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