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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长渡_花上【完结】(130)

  初入冬,京城就下起了大雪。

  “支言。”钳制她下颌的力道陡然加重,“明日便要上断头台了,你当真不怕?若是你跟了我,不仅能保你性命,纵是你要天上明月,我也能为你摘来。”

  窗棂被朔风撞得“吱呀”乱响,小丫鬟偷眼瞧来,又慌忙低头去关窗。

  脊背抵着冷硬的墙壁,下颌传来的疼痛直刺心底。沈支言挣动不得,抬眸望向这张熟悉的脸,眼底尽是惊痛与失望。

  “无耻。”她疼得眼角沁泪,声音愈冷,“休要痴心妄想,放开我。”

  “无耻?”高大的身影压下,周身寒意凛冽,唇角噙着几分邪魅,“支言,是你们不知好歹,怎的反倒成了我无耻?”

  一声低笑擦过耳畔,森然刺骨:“你可知何为无耻?不若,我教你个明白?”

  话音落下,气息已落至她唇边。

  “滚开。”沈支言拼力挣扎,反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墙壁上。

  望着她泪盈于睫的模样,他眼底暗潮翻涌,指腹重重碾过她的眼角:“支言,你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叫我如何把持得住?”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寒意更甚。

  “太子殿下,不好了。”房门骤然被撞开,侍卫踉跄闯入,额间覆着未化的雪粒。待看清墙角纠缠的二人,他猛地僵住,慌忙抹了把脸,急声道:“殿下,薛大人他……他率兵攻入东宫了。”

  “什么?”好看的凤眸倏地一凛,烛火映得那身绛红锦袍血色般刺目,声线也寒彻骨髓,“他如何脱身的?哪里来的兵?”

  “属下不知。”侍卫抬眼,正对上主子眼底翻涌的杀意,钳着美人的手非但未松,反倒收得更紧。

  一声冷笑划破殿内凝滞的空气:“来得正好,且让他亲眼瞧瞧,我是如何强占人妻的。呵!当真刺激。”

  第61章 第61章真相。

  数月前。

  沈支言攥着那封信立于厅中,眼见何苏玄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方急急挑开火漆。

  信笺展开的刹那,“薛召容”三个字赫然在列,其后写到:父,薛甚。母,云柚。

  寥寥数字,就将薛召容的身世剖开。

  原来,薛召容当真是薛亲王的血脉,而那位悬梁自尽的云氏,也确是他早逝的生母。

  沈支言急急掠过纸面,又见“薛盛”二字。薛盛,当今二皇子,他的名讳下只题着“父,薛科”,母氏处却是一片空白。

  她又寻到了薛廷衍的名讳,而薛廷衍的生父乃是当朝天子薛崇,生母为贤妃周雪。

  她看到此处,只觉满心疑窦,不禁皱眉。薛柯是谁?为何她从未听过?若此人真是二皇子的生父,那二皇子的生母又会是谁?

  她心中焦灼难安,却又不知从何打听。她将信笺仔细收好,匆匆出了府门,去了沈府寻二哥。

  二哥见她神色惶急,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道:“二哥,何苏玄给了我一封信,上面写着几位皇室的身世,有个人,我不知是谁,所以来问问你。”

  她将何苏玄给她的那封信递给二哥。二哥接过信看了看,待见到上面的内容时满是震惊,他望着“薛柯”二字,问道:“妹妹说的可是薛科?这名字倒有几分耳熟,似在何处听过,偏生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支言点头道:“对,就是此人,若他真是二皇子的生父,那当今圣上也许知晓此事。既非亲生骨肉,却仍将二皇子养在膝下,其中必有深意。”

  “二皇子与薛召容容貌相似,偏生这信上又未写明其生母名姓,不知是何苏玄未曾查到,还是有意隐去。”

  “二皇子此人向来行事低调,深居简出,却在这段时日暗中结交朝臣,前些日子还特意寻了表哥何苏玄。据表哥所言,他想让表哥离间我与薛召容的感情。如今李贵妃大势已去,何家难免受牵连,他此时拉拢人心,倒是挑了个好时机。”

  二哥闻言,神色凝重地道:“这般说来,二皇子所谋之事,恐怕不简单。”

  沈支言:“应该是在争夺太子之位。二皇子与薛召容容貌十分相似,偏生这信中只字未提其母名讳。”

  她又道:“这些内容的真实程度,我一时拿不准。表哥病得厉害,说话时气息奄奄,倒不似作伪。但也有可能是二皇子故意授意。”

  二哥叹气道:“皇家关系向来错综复杂,非我等能轻易探查。不过既然二皇子与薛召容、薛亲王容貌这般相似,想来这位薛柯多半也是皇室血脉,可能是薛亲王的同胞兄弟。”

  二哥见她愁眉不展,安慰道:“你且宽心,我与大哥都在极力帮助薛召容。这些日子你好好在府中待着,我会加派人手护你周全。”

  她微微颔首,心头却仍似压着块石头。若薛召容当真是薛亲王的血脉,为何这些年来待他如此严苛?反倒将旁人子嗣视若珍宝?这其中的原因,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沈支言辞别二哥后,拐进了街角的药铺。老大夫捋着胡须沉吟道:“姑娘说的这病症

  ,应是肺腑积水之症。若拖延日久,怕是性命难保。”

  看来何苏玄确实病得不轻,若真到了这般油尽灯枯的境地,那封信里的字字句句,想来也该是真的了。

  沈支言回府后,等了薛召容一夜都未等来。待到次日黄昏,她终是按捺不住,独自一人悄悄出了府门。

  到了亲王府,门房看到她,连忙躬身行礼打开了院门。如今她已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府少夫人,再进府也无人敢拦。只是薛亲王时下不在府上,她便转道去了侧妃阮宁的住处。

  “稀客啊。”阮宁正在煮茶,见她进来,眉眼间浮起温婉笑意,“支言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沈支言给她行了礼,落座后阮宁抓起她的手,温声问道:“支言怎的不在府里住下?若是在一处,咱们也好做个伴。”

  沈支言笑回道:“原是我住不惯深宅大院,与薛召容在外头反倒自在些。说来我早该来看望您的,您最近在府中可还顺心?”

  阮宁近来鲜少出门,不知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她自己觉得身份不便。想起从前她常与众人说笑,时不时还要去庙里上香求平安符。

  阮宁气色很好,说话时总带着笑意,她回道:“我在这里过得极好,王爷也待我很好。他说等这阵子忙完,要带我去江南走走。虽说他不许我要子嗣,可他待我并非外人说的那般冷硬心肠。”

  “王爷平时虽从不与我说朝堂之事,但是会与我聊一些书中典故,也会说说关于孩子的琐碎事情。外出回来还会记得给我带些新奇玩意儿。天寒时嘱咐下人添衣,暑热时命人备好冰盏,还再三嘱咐下人们对我恭恭敬敬。”

  “今年清明,他带我去给王妃上坟,还特意给王妃介绍了我。我知道他待王妃情深,可既娶了我,到底还是给了体面。”

  说起这些,阮宁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沈支言轻声问道:“那王爷可曾与您提起过薛召容?”

  “提过。”阮宁回道,“说起召容那孩子,王爷待他,总是格外不同。平日里与我提起其他事都很从容,唯独说到召容时,总爱数落他的不是,有时候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那模样,活像恨铁不成钢。”

  “可每逢召容受伤,王爷又会整宿整宿坐在床头叹气。天明时分我见他眼底青黑,问起来又只字不提。这般严苛,又这般挂心,实在叫人看不透。”

  “你们大婚那晚,他在书房独坐整夜。次日便去祭奠了王妃,并且还带了三束白菊。从前年年祭扫,王爷都是带两束,我想另外一束应该是替你带的。”

  “我嫁过来这么久,倒渐渐品出些滋味来,其实王爷他是个极重情的人,也有温柔的一面,且极其尊重我。”

  沈支言听罢这番话,心中不免惊诧,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王爷与阮宁的日常竟是这般模样。

  王爷待阮宁如遇知音,敬重有加。阮宁虽不能为王府开枝散叶,却也能守着这份岁月静好,倒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圆满。

  想起那夜李贵妃遣了大队人马到沈府抓她时,王爷挺身而出,掷地有声地道:“沈支言乃我亲王府的人,我看谁敢从我面前将她带走。”

  就这么一句话,就这般护短的姿态,足以证明他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当初两府谈论婚事时,像王爷这般位高权重又强势之人,能放下身段,领着两位公子任她挑选,也足以说明他是非常尊重她的,并未随意对待。

  只是,他独独对薛召容不同,不过细细琢磨阮宁的话,发现王爷对待薛召容的态度,恐怕不似他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薛亲王这个人,实在复杂。

  沈支言在阮宁这里坐了许久,直至夜色深沉,才见薛亲王自外归来。薛亲王见了她有些惊讶,却也不显冷淡,只将人请入客房落座,又命下人奉了热茶。

  薛亲王尚未开口询问来意,沈支言便直接问道:“王爷可知,薛召容失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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